第73章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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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佑衣顿感不妙，全身的感知器官都警惕起来。
在发现没事之后果断靠回去，不过稍微收了点力，不至于压倒他。
费佳微不可查轻叹口气，随后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果戈里见两人都在看书把自己晾在一边，微微睁大眼睛说道：“不是吧，费佳和莲娜都不和我一起吗？”
安倍佑衣微微抬眸，眼里带着点温润的光，“楼上有书哦。”
果戈里坐在椅子上喊着：“不要啦——楼上的书都好无趣的啊。”
“儿童绘本可是很有趣，你要不要去买一本看？”安倍佑衣挑了挑眉。
“是吗！”果戈里突然转过头，眼里闪烁着突然找到特殊乐子的光。
手上拿着书的人稍稍沉默，“差不多是这样的，你可以去试试。”
“那我就去试试看啦～”他声音有种拉丝的孩童的天真可爱。
在果戈里已经准备挥披风走人的时候，费佳开口：“楼上有一本上次购书赠送的类似书籍，语言很幽默，或许您可以试试。”
刷—
果戈里不见了。
安倍佑衣思考一瞬：“那本《xx》？”
“是的。”
安倍佑衣点着头：“嗯。”
几秒后，安倍佑衣听到声音，随后浑身白的人出现了，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猛扑到这一片读书区，鞋子在空中就不见了，正正好好落在安倍佑衣旁边。
胳膊支起身子半躺着之后他“哇哦”的惊讶一声，随后转为有点可惜的表情，鎏金色的眼睛卡巴两下。
“还以为莲娜会啊！！！的惊呼害怕呢！”他夸张的向后仰，随后猛地缩回来。
安倍佑衣把书放在膝盖上，摊了摊手：“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果戈里wink一下，顺着台阶下：“没事哦没事哦～莲娜要是装着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才会不高兴的啦～”
安倍佑衣笑笑没说话。
费佳则一边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一边听着后面的热闹，并没有掺和的意思。
……
“莲娜～”“嗯？”“换下书看好不好？”
安倍佑衣看了一眼那自己腿做枕头的果戈里，有点疑惑但又礼貌的发出声音：“嗯？”
果戈里挥着书，嗓音拉得很长很长：“因为看完了嘛～”
“给我嘛给我嘛～”
“楼上……”
“埃莲娜——”
“你不是不看这类书吗？”
安倍佑衣耐心的回答着，果戈里像是认准了较这个真一样，仰着身子看着安倍佑衣露出一副“娇俏”可爱在哀求的脸。
“美丽善良大方的莲娜小姐——请把你手上的书给我吧！我可以用我的书换哦！”
安倍佑衣用有点迷茫又温和礼貌的眼神看了他几秒，随后确认他是认真的之后缓缓开口：“好吧，那就换吧。”
于是他们交换书籍。
果戈里拿着书，来回晃着自己的脚，嘴角勾着笑美滋滋的继续看着书，就好像一个求到糖的小孩一样。
安倍佑衣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这一本正常装订正常书页的书。
自家的书基本都是硬壳的，而这本不一样，所以比较显眼，打扫书房的时候注意到了。
啊，还真算的上……有趣呢。
安倍佑衣看着已经摊开的小说上的文字。
翻了几页就判断这是一本很地狱笑话但属实很有趣的短篇小说集。
其中不少地方写得过于血腥真实并且逻辑不通，有种刻意卖弄的感觉。
果然卖不出去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安倍佑衣慢悠悠的翻着，突然腿上传来声音。
“莲娜～”
“嗯？”
“提问——！为什么一直都叫我果戈里而不是科里亚呢？”他歪了歪头，眼神还是在书上。
“因为叫习惯了吧。”安倍佑衣想了想，随后说道：“如果你想我叫你科里亚的话也可以。”
果戈里沉默，突然不说话了，拿着书继续翻着。
安倍佑衣回想起那本书上有一个内容是主人公和他的爱人关于称呼的讨论。
好像是说什么“称呼可以代表很多”“我连叫你的小名都要小心翼翼，不敢被别人发现，又害怕哪天你讨厌。”，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这么多年来都不改动称呼……唔，确实有点问题呢。
随后知道了突然提问的原因，噗嗤笑了。
费佳和果戈里都看向她。
“姐姐？”费佳带着点疑惑的在她身后问道。
安倍佑衣挥了挥手忍笑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不过想到了点有趣的东西。”
她垂下脑袋，贴在果戈里耳边，温热的气灌满果戈里的耳道，连带着声音也像话筒里的一样。
费佳也察觉到自己姐姐的动作，自然的直了直腰，看着自己的书。
“你不会觉得自己还是这个家里的外人吧？”
她和果戈里的眼神碰在一起，狡黠的光和错愕的光碰在一起。
果戈里一愣，少年人明显没有以后那样更经得起撩拨，整个人几乎僵住，耳朵和脸都在他无意识间变红。
这个停顿，陀思妥耶夫斯基两姐弟可是都察觉怎么回事了。
“唉～我可没有呐～”他快速调整之后有些露出破绽的说道。
费佳差不多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也明白自己姐姐那个动作完全就是带着逗乐的心思去做的。
不过她对他们也只是一种类似于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情感。
安倍佑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果戈里，随后慢慢恢复原本的姿势。
看起来告一段落了，果戈里微不可查松了口气，继续举着书看。
这是一个很损伤视力的姿势，但这里基本没有一个健康人，也就不在乎了。
过了会安倍佑衣突然想到一件事：
“费佳，开学之后你还去吗？”
“您想我去吗？”
安倍佑衣拿着书，指尖在书脊处敲啊敲。
果戈里举手发言：“不过我是不需要去啦——左右莲娜也不去读大学，我就不去了。”很明显的借口。
安倍佑衣叹了口气。
“没两年了，读完吧。”
费佳也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两姐弟几乎是背对背的镜像。
“嗯。”他也只能应着。
好在这不耽误他要做的事情，所以顺着埃莲娜也无妨。
维持着这虚假的安稳表面能给她安全感，背地里的东西，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费佳抬头看了看阳光。
午后的阳光斜射正好落在他身上，也落在了没正形的躺着像一只大白猫一样的果戈里身上，唯独安倍佑衣身上的阳光几乎被他挡了个彻底。
不过太阳也快落山了，到时候他们身上也不会落光。
到时候借着自然光看书也就不可行了。
感觉得到背后的人在想什么东西，安倍佑衣就回过头来结束话题。
窗外屋檐上的洁白的雪滑下来，“哗—”的一下，有一部分落在了窗台上，打断了费佳的思绪，三人条件反射的看过去。
在光线下变成轻柔的暖色调还发着光的雪倒是很漂亮。
腿上突然重压一下，安倍佑衣回神看到这边，果戈里突然支起身子，然后平偏头过来说道：“我突然有一个超级！超级！超级棒的想法——”
“那么，提问！我想了什么呢？”
安倍佑衣不解的歪了歪头，看着他的眼睛摇头说不知道。
“那么提示一下吧……”他话音在末尾变弱，随后支着下巴，十分有兴致的看向安倍佑衣。
“和窗外有关哦～”一边说着，另一只手指向窗外，在空中画着圈。
安倍佑衣眼里闪过惊讶：“你不会想现在出去打雪仗吧？”
果戈里笑了几声，“埃莲娜也觉得很棒是吗！现在外面的雪没有那么厚了！也不会把埃莲娜整个人都埋在里面！”
安倍佑衣微微后仰：“喂喂喂，别这么说啊，要是我都会被埋上，你们也差不多哦。”
“所以说！”
“我拒绝。”安倍佑衣无情的话语响起。
果戈里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惊恐的乱叫。
“为什么啊啊啊！”
“埃莲娜埃莲娜～你分明不会拒绝我的吧～”
“我拒绝。”
“可是之前你都陪费佳玩了？”
突然被cue到的费佳顿了顿开口：“果戈里先生，请不要偷窥我们。”
“对啊。”安倍佑衣眯了眯眼：“那天你出去了吧。”
“这个不重要！”果戈里扑过去抱着安倍佑衣的腰开嚎。
“莲娜和费佳背着我一起玩游戏，我可是很——伤心的啊！”
安倍佑衣后仰还压在费佳后背，直接给人压塌腰了，费佳费力的想要出去，无果之后戳了戳安倍佑衣的手。
安倍佑衣接到暗示，把果戈里推起来，随后略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两年前是谁把我丢到雪里差点冻死我的？”
“那是莲娜答应一起玩结果站在门口火炉边不动！”
“别狡辩！而且我和费佳那根本不算玩雪吧？”
“算是！绝对算！”
“我拒绝和开挂人士一起玩！”安倍佑衣把果戈里从自己身上撕开。
随后抬着手，警惕的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难以理解的其他物种，复杂而无语。
退，退，退。
果戈里的发型有点乱了，白色的头发炸起来一撮，强迫症患者应该已经面目扭曲的要给他重新扎头发了。
他露出一副像是被抛弃的小寡妇的表情，挤出虚假的几滴泪，“唉——果然没有血缘关系，我在这个家是个外人呢。”
安倍佑衣嘴角一抽，和为了离这些人原点于是坐到一边的费佳对视一眼。
然后惜字如金的给了个“嗯”。
“嗯？”
“嗯？！！”
果戈里猛地抬头。
安倍佑衣站着，冷漠无情的开口吐刀子：“毕竟你只是我捡回来的孩子啊。”
一把刀子直插心脏。
“没有血缘关系。”
噗，第二把。
“没有说的上的确切关系。”
第三把。
“你成年之后我也不算你监护人。”
“好了别说了！”果戈里夸张的捂着心口，另一只手伸出来制止安倍佑衣。
后者看着流泪猫猫头的他，沉默片刻正准备维持一下已经崩盘的人设安慰一下——
“不过既然没有关系，那就创造关系吧！”地毯上的少年突然挥了挥披风。
安倍佑衣的眼睛捕捉到他快速的动作，瞳孔微微一缩。
几乎出了残影的动作，一转眼，银色头发的少年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一枚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的眼睛很亮，是裹着金箔纸和蜜糖的太阳，滚烫的糖浆滴落又冷却，甜丝丝的让人快乐。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站在一旁的费佳也难得惊讶的看过来，不过片刻之后恢复平静。
乍然响起欢快的声音：“埃莲娜，嫁给我吧！”
安倍佑衣沉默了。
她，安倍佑衣，在二十多年的人生和十几年的游戏时间里，第一次，被求婚了。
……
“别闹了，果戈里。”费佳突然开口。
果戈里俏皮的眨了眨眼，凝视着安倍佑衣惊愕的表情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莲娜还真当真了啊～”
眼泪都沁出来几滴。
安倍佑衣捂脸，疲倦的说道：“下次别这么闹了，要不然你们就要把我送去医院心脏科室了。”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安倍佑衣起身离开。
果戈里坐在地毯上，看着她的背影。
眼里带着点半真半假的笑意和愉悦。
没有人会对这个午后记忆深刻，这只是一个和往常每一个冬日一样的温暖的一天。
一家人坐在一起读书，聊着些有的没有，说着过去，说着未来。
……
嘛，毕竟谁会把小丑的求婚当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