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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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任何人的生命都必须随时为大局牺牲，你的也一样。”
安倍佑衣语气轻蔑又冷漠。
森鸥外嘴角僵硬的笑意慢慢恢复，“那又怎么样呢？佑衣酱根本不会这么做的吧。”
“你到现在还是极度讨厌血腥，战场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而在这种地方杀了我对你来说除了平添恶心以外没有别的用处了。”
安倍佑衣沉默不语，眼神依旧锐利。
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森鸥外笑了笑，“不过该去战场这句话可不是假的，你确实应该去了。”
“呵。”安倍佑衣轻笑。
“别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啊，森医生。”
她别有深意道：“你大可以等着。”
随后安倍佑衣越过这个话题：“好了森医生，她今天和以后的治疗取消掉。”
森鸥外沉默片刻，“……这可不行。”
“哦？可她不会再治疗的。”
与谢野晶子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不会再治疗。”
安倍佑衣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森鸥外叹了口气，“呀呀，真是没办法呢……”
他垂下的眼眸带着些无机质的冰冷，“看来需要采取一些别样的措施了。”
安倍佑衣挑了挑眉：“是吗。”
“反正佑衣酱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与谢野吧，而且现在你必须离开了。”他假意的勾了勾嘴角。
安倍佑衣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几步上前抬脚踹出去。
在森鸥外惊愕的目光中，“砰——”的一声，他狠狠地撞在门外的金属墙壁上，冲击力大到把墙砸得变形。
随后，安倍佑衣一步一步走出来，回头道：“等我回来。”手上动作利索的把门关上上锁。
最后，门锁上浮现闪着荧光的蓝色蝴蝶纹路，美丽又冰冷。
安倍佑衣在森鸥外的眼前，把钥匙缓慢的揣进兜里。
“咳咳……真狠啊，佑衣酱。”他召唤出异能把自己拉起来，浑身都使不上力，只能依靠在爱丽丝上。
“彼此彼此，森医生，对他人精神打击时你可不比我仁慈。”安倍佑衣眼神淡漠，平平扫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她并不怀疑森鸥外给的消息的真伪，而且她目前并不想反叛，这样没什么好处。
不过，今天再快一点吧，速战速决。
毕竟……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的森鸥外。
自家门外还站着狼呢。
——
“安倍——”一个长相清秀，面容憔悴的青年用嘶哑的声音叫住安倍佑衣。
安倍佑衣停下脚步，她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衣领处有几滴飞溅的血液，下身是暗绿色的军装裤，胳膊上披着一件沾满血液的同色军装外套。
不像是刚下战场的士兵，倒像是一个住在古堡里刚杀了闯入者的贵族。
眼神平静冰冷，带着毫不掩盖的锋利。
“有事吗？”
立原炳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在小孩子面前，他总是会格外温柔，这是因为自己家里也有一个和她们同龄的弟弟。
“与谢野她……”
“她不会再来治疗了。”
立原炳瞳孔猛地一缩，被这信息震到了。
随后脱口而出：“她出什么事了吗？”
安倍佑衣刚打算迈出去的步子收回了，转回身回答道：“没有，只是她不愿意再治疗了。”
青年沉默着，最后在她迈出步子要走的时候再次开口：“可是森卫生科长那里……”
“我替她解决。”安倍佑衣匆匆说完后就往自己房间赶。
这人为什么会怎么墨迹？
安倍佑衣轻皱了皱眉，随后把这事抛之脑后。
立原炳怔怔的站在原地，最后扯出一个解脱又幸福的笑容：“真好啊……”
也不知道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与谢野晶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疼啊……好难受！”
“呜呜呜，医生，救我……”
还没走到那条通道，就能听到一片鬼哭狼嚎，全部带着电子音，并且全都是壮年男性的声音。
安倍佑衣脸色一变，快步跑过去。
看到森鸥外在自己门口的人影时，脚底一蹬跳过去一脚踹飞他手上的录音机。
“你在干什么！”
森鸥外被巨大的力量冲得侧过身，不过他毫不意外的看着录音机黑色的残骸，说道：“佑衣酱不是看到了吗。”
他偏过头，扯出一个略带挑衅的笑容：“我在给与谢野听，没有她治疗的士兵们到底有多么痛苦。”
安倍佑衣脸色十分难看。
与谢野晶子无疑是个善良的性子，听到之后绝对会十分痛苦。
自己的门质量又很差，根本没办法隔绝多少。
她深吸一口气，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这个屑弄走，而不是考虑怎么把他扔进垃圾桶里，“森医生，作为卫生科长，知道士兵们痛苦但不帮着解决，反而置之不理。”
“你是不是失职了呢？”
森鸥外似乎料到一般，笑道：“我可没有不管哦。”
“不过由于与谢野耍脾气拒绝治疗，所以他们治不好了，反正最后都是死掉，我就提前帮他们解脱了。”
屋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沉闷又巨大，炸开在安倍佑衣耳边。
“还能少点痛苦不是吗？”
“不过要是与谢野去治疗的话……”森鸥外笑了笑，“或许他们现在还活着呢。”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完全不用想。
安倍佑衣脸色差到了极点，不再压抑，抄起地上录音机残骸扔刀子一般扔向他的脑袋。
“森鸥外！”她难得失态，宛如恶鬼般吼着。
“砰——”
金属块粗糙不平整的截面增大了杀伤力，鲜红的血液横飞。
哪怕这次有爱丽丝在，安倍佑衣附加了异能力的武器被阻挡之后还是打上了森鸥外的头，让他重重的倒在地上。
“唔！”森鸥外眼前瞬间被血液糊住，鲜红一片。
他迅速闭上眼睛，感觉到操纵着的爱丽丝酱刚刚替他挡伤害的整条胳膊都掉了。
心中大惊，这超出了他的预料。
“没死啊，没死就行，赶紧带着你的异能力滚回卫生科。”安倍佑衣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森鸥外。
“嘶——你想杀我？”
“不想啊，我只是知道爱丽丝会给你挡伤害。”
现在这个节点森鸥外不会死去，不然就和她之前那个副本冲突了。
系统绝对会让她重新来。
“……真可怕呢。”虽然自己看不清了，但还有爱丽丝在，他只能费力的起身，狼狈的顶着伤口被矮小的萝莉带回卫生科。
这也是现在唯一会留在他身边的东西了。
无论是安倍佑衣，还是与谢野晶子，如今都是站在他对立面的人
安倍佑衣见他离去，转身到门前，伸手随意的拧断了锁头，打开了门。
与谢野晶子在黑暗中，愣愣的抬起头，满脸眼泪。
哪怕录音机停下了，心中的哭喊声还是没有停下。
那些痛苦的嘶吼、无助的哭泣、隐忍的声音在耳边循环着，像是低山上盘旋的秃鹫一般，随时随地准备降落在她腐烂的心上大快朵颐。
她只能颤抖着缩在角落里哭泣，抱着自己企图让看不见的恶魔放过自己。
门外的争执声清晰可闻，与谢野晶子哭到没有力气，心里一个异常清晰的想法升起——
还有人在为她声嘶力竭。
脚步声渐渐远去，门被打开了。
安倍佑衣站在屋外的光里，逆着光一步一步走来，每一个脚步声都清晰的踩在她心中，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但似乎能窥见那神明般的瑰丽蓝色。
那是无数年岁后都未曾忘记的话语。
把耳边盘旋着的恶魔的低语全部驱散——
“我说了，我这里可以放声的哭，这没有监控，周围也没别人，回去找人换个隔音的门，以后再也没有垃圾话进你耳朵。”
安倍佑衣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又不容拒绝的安排好了一切。
她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与谢野晶子面前，自然的蹲下身子，手里拿着一张雪白的纸巾。
语气漫不经心道：“天使小姐，先擦擦吧，我身上脏，一会洗干净了你再往我身上扑。”
“……”
“嗯？”
“谁管你啊！”与谢野晶子直接扑在她怀里，毫不客气的用白色的衬衣擦着脸上的泪水。
心中的酸涩委屈奇异的慢慢驱散，恐惧更是在光照在屋内的时候就荡然无存。
安倍佑衣被扑得往后一仰，脸上有一瞬的空白，懵圈又无奈的低头看着黑色的小脑袋。
“你弄脏我一件衣服啊，天使小姐。”她略带取笑的声音在与谢野晶子上面响起。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补给你。”
“哦。”
“……”
“其实不补也行。”
“给你补。”
她声音带着挥之不去的浓重哭腔，傲气的说道：“我才不要欠你什么呢。”
安倍佑衣闻言眨了眨眼：“真的不要欠我什么？”
与谢野晶子又不说话了。
她欠她的，何止一件衣服？
她要还的话，也不止这些。
安倍佑衣叹了口气，把手上披着的军装随意的往旁边一扔，坐在地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还讨厌我吗？”
“……”
“讨厌我吗？”她重复着。
“讨……”
“不讨厌可以了吧。”
闷闷的声音响起。
安倍佑衣愣了愣，随后伸手，一下子抱紧她。
“唔！”
“我就知道嘛，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我？”她自信的笑了笑。
与谢野晶子脸上发烫，“再这样我就继续讨厌你了。”
可声音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安倍佑衣闻言，眨了眨眼，听话的松了松手。
随后，头低垂着，下巴轻轻抵在与谢野晶子的头顶，嘴角勾起了一个纯粹又天真的笑容。
带着婴儿肥的稚嫩面孔宛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可爱孩子，绚丽的眼睛更是融成一片汪洋大海。
“真是太好了。”
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