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小心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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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发祥想到这里,反而心下大定,也不再羞羞答答,腰板一直,气势顿生。
直接端起酒杯,“既然姐姐连敬我三杯,那我作为弟弟也应该敬姐姐三杯!”
燕莺莺见岳发祥不再遮遮掩掩,看自己也正大光明起来,不怒反喜,用玉手摁住的岳发祥的酒杯,“姐姐刚才敬你,每杯可都有一个理由的,你要敬姐姐,自然也要如此。”
岳发祥见燕莺莺玉手纤纤,手指尖尖如玉葱,连指甲都是粉红色,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涂了花汁,现在按住自己的手,感觉一阵阵灼热从手背传来,不知道是真的如此,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差点便心神失守,赶紧运起内功心法,登时恢复清明,但表面还是笑嘻嘻的道:“这个自然。第一杯酒,你为姐姐,我为弟弟,弟弟敬姐姐,该是不该?”说罢,一饮而尽。
这个理由正大光明,燕莺莺自然说不出什么,跟着干了。心下也自警惕,刚开始见岳发祥一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心想再才华过人,但在“色”字上还是不能免俗,不由得有了三分轻视之心。现在见岳发祥突然如同换了一个人,抓手这招,不知道让多少男人想把持都把持不住,结果岳发祥稍稍迷糊一下便恢复过来。登时收起了小看之意,暗想如果今天连这个小小少年都搞不定,那自己还是如今大宋风月场中的头牌吗?况且,今日之事,不但关乎自己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师命在身,哼哼,今天要不让你尝尝老娘的绝招,你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想到这里,知道自己有点急了,当下收拾心神,正襟危坐,就听得岳发祥道:“姐姐歌曲精妙,如同天籁,弟弟耳福不浅,有幸听闻,这第二杯酒,谢姐姐!”燕莺莺道:“如无弟弟好词好曲,姐姐也无法唱出,谢弟弟!”两人相视一笑,共饮一杯。
岳发祥见燕莺莺不再发浪,心中警钟大作,估计后面有大招等着自己,暗自防备。
举起酒杯,“姐姐风姿绝代,弟弟平生仅见,这第三杯酒,就敬姐姐越活越年轻,青春永驻!”这种场面话任何女子听了都会开心,燕莺莺也不例外,咯咯娇笑中,两人又干一杯。
一轮过后,两人打个平手,岳发祥可不想把喝酒聊天这种人生快事变成战场,于是道:“莺莺姐姐,咱们俩你敬我,我敬你的,搞得太过于生分了。何不谈谈风花雪月,把酒言欢?”
燕莺莺也感觉自己一上来有点过了,当下笑道:“弟弟提议甚好,姐姐也是这个意思。”
岳发祥心中暗骂,你是这个意思个屁!你想三下五除二把我灌醉是真的。
表面含笑,“姐姐,刚才问你青竹酒如何,你说还未品出,现在如何了?”
燕莺莺脸颊浮起两坨红云,更增娇艳,只不过不知道是饮酒所致,还是刚才太过于着急以至于连问题都没有回答。
有些不好意思,又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眼睛也微微闭上,长长的睫毛跟着忽闪忽闪,似是在细品酒中滋味。
岳发祥坐在对面,看着燕莺莺脸部生动的表情,也是享受非常。
又过一会儿,燕莺莺才睁开美目,“此酒有青竹的淡淡香气,这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此酒下腹火热,应该比普通酒烈些,但入口却比普通酒水更感柔和,且回味更加悠长。我日日饮酒,不但我大宋美酒饮遍,其他各国美酒也几乎尝遍,但没有哪种酒有此特点。弟弟,此酒从何而来?”
岳发祥竖起大拇指赞道:“姐姐不亏为善饮之人,其他人要不喝过才知道是好酒,要不喝时知道酒好,但具体好在哪里也说不上来,但姐姐一口之下,便将酒的特点说的一清二楚,真是酒中高手。实不相瞒,此酒是我自己所酿。张九成老哥没和姐姐你说吗?”
燕莺莺蹙起眉头道:“你当初受九成考核,结果却是九成要拜你为师,此事传遍临安。此后他来过一次,和我聊起过你,把你一顿好夸,似乎提过在你府上饮过美酒,但以他的酒量,似乎任何酒都是美酒,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最近不知在忙些什么,上次还是听闻我寻你那首词是谁所作,匆匆来了一趟便走了。”
岳发祥知道张九成在忙什么,但也不便相告,“听姐姐语气,与他颇为熟悉?”
燕莺莺道:“六年前他高中状元,那时的鸣翠阁开业不久,我也是刚刚出道,亏得他来捧我。他到我这里,饮酒甚少,听曲较多,我也在诗词歌赋方面经常请教与他。他与我而言,可以说亦师亦友。后来他出京做官,又听说他辞官不做回乡了,来得便很少了。今年重回京城,这才稍微来得多了。”
两人边说边饮,青竹酒居然下得不慢,燕莺莺看在眼里,喜上心头。
两人又闲聊几句,燕莺莺问道:“青竹酒如此好喝,为何没有其他人和我讲过?”
岳发祥道:“我没有在临安卖过,只是几个熟人相送一些。”
燕莺莺奇道:“此酒如售卖,必然有利可图,莫非弟弟看不上这点小钱,只是酿酒自饮?”
岳发祥摇摇头,“不然,我想将酒卖至金国,换粮食回来。”
燕莺莺目露奇光,“弟弟果然大才,金国人少地多粮贱,大宋人多地少粮贵,你从金国换回粮食,再行售卖,获利何止数倍。”
岳发祥笑道:“姐姐果然敏捷。”突然想到什么,“听闻姐姐在金国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燕莺莺苦笑道:“哪里至于家喻户晓,只不过有些商人听完我唱曲,到金国也宣扬一下,也就是一些富贵人家知道而已。”
岳发祥哈哈大笑,拍手道:“有个小忙,姐姐务必帮我!”
燕莺莺娇嗔道:“帮忙就说帮忙的事,突然这么一下,吓人家一跳,讨厌!”说完还轻轻的白了岳发祥一眼。
岳发祥心神一荡,赶忙暗中碎碎念:要放大招了,要小心,要小心。
脸色不变,“弟弟新得一首词,其中便有青竹酒三字,姐姐不妨多多吟唱。”
燕莺莺道:“这算什么帮忙?弟弟有新词,姐姐自然会多多吟唱。快快说给姐姐听来。”
岳发祥不紧不慢吟道:
“鹧鸪天 青竹酒
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
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
山远近,路横斜。
青竹之酒到人家。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燕莺莺听了,忙叫侍女把词抄了下来,又仔细看了两遍,喜不自胜,“如此好词,当浮一大白,不不不,连干三杯才行。”
喝完酒又道:“这首词一旦唱出,青竹酒身价暴涨何止十倍,弟弟该怎么谢我呀?”声音娇柔无限,软糯无比。
岳发祥心中一凛,大招来了。
故作糊涂道:“姐姐爽快,弟弟也不是那不知好歹之人,但凭姐姐吩咐,只要弟弟能做到的,绝无二话。”这话说的慷慨,实际上是把皮球踢还给燕莺莺。
果然燕莺莺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又满面笑容,“姐姐和你开个玩笑,还当真要你什么不成?不过……”说到这里,轻轻咬着嘴唇,“姐姐今日高兴,你便陪姐姐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可好?”
这是成心要把自己灌醉呐,把心一横,反正自己选择了将计就计,还怕什么,“如果醉了,可怎么回去?”
燕莺莺笑道:“那就不回去了,姐姐这里别的不多,房间有的是。”转头吩咐侍女道:“二公子的随从你们也照顾好了,告诉他今晚二公子要留宿,给他也找个房间。”
酒喝到如此程度,岳发祥再无顾忌,频频举杯,两人一会儿猜拳,一会儿行令,很快五斤酒便下了肚。
岳发祥早已不胜酒力,多亏靠着内功心法作弊,顺着毛孔把酒精散发出去,留在体内的不过十之三四,即使如此,也感觉有些上头了。反观燕莺莺,除脸色变红些外,再无其他反应,心中佩服,果然是“酒神”般的人物。
眼瞅着又打开了另一壶,将计就计也不怎么敢了,“姐姐,要不今天咱们就这样?改天我再陪你如何?”
燕莺莺眼看岳发祥已经摇摇欲坠,怎肯罢休,“说好的不醉不归,怎么能改口呢?”继续劝酒。
又是几杯下肚,趁着酒意,“昨晚和张老哥喝酒,说来找姐姐的什么人都有,居然还有黑袍蒙面的,知道的是找姐姐喝酒听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刺客呢!你说好笑不好笑。”言罢,一边大笑,一边暗中观察燕莺莺的反应。
燕莺莺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笑道:“九成肯定是喝多了才说的,你们男人啊,不喝酒说的话都不可信,喝了酒更加一句都信不得。”
岳发祥心中明白,口中却道,“张老哥原来是酒后胡言,我还以为是酒后吐真言。”随即想到,以后张九成来找燕莺莺,会不会被打出去?
燕莺莺撒娇不依,说岳发祥说错了话,非要罚酒。
两人吵吵闹闹中,又是半壶下了肚。
饶是燕莺莺酒量如海,喝到此时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但见岳发祥还是摇摇欲坠,就是不倒,心下发急,直接坐到了岳发祥身边。
两人勾肩搭背,耳厮鬓摩,一会儿说说诗词歌赋,一会儿聊聊琴棋书画,一直喝到华灯初上时,终于两壶酒干光了。
岳发祥此时守住一点清明,内功心法运转不停,其他都已经顾不上了。见酒已喝光,正想站起身再要酒喝,腿脚却不停使唤,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燕莺莺见状大喜,强压下酒意,吩咐侍女,“快扶到我房间去,再通知师父过来。”
两人一起把岳发祥扶到床上,侍女跑去找李师师,燕莺莺想着站到门口恭迎师父,不料酒意上涌,再也控制不住,也倒在了床上,和岳发祥并排而睡。
李师师一进门,见岳发祥睡在床上,鼾声如雷,燕莺莺躺在旁边,衣裙不整,也是呆了一呆,问道:“莺莺,这是怎么回事?”
燕莺莺身体酸软,舌头虽大了一些,可还是能说话,“师……师父,我把他扶到床上,自己也动不了了,就一跤跌到他旁边了。”
李师师气结,“让你把他灌醉,没让你把他灌的烂醉!再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吩咐侍女道:“你去找几个人来,给他们沐浴,顺便灌点醒酒汤,等他们酒醒之后再叫我。”言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