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万象门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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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里木立刻就数学家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沃尔科夫的情况向阿波利亚寻求核实，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事情大致上和齐伟信所说的一样。那位数学家的确处境危险，需要帮助。对此，我认为你是合适的人选。”
“我想过需要解除沃尔科夫遇到的危险，但没想过会这么复杂。我需要做些什么？”
“和我之前和你谈过的一样。只需要把他安全带回来，让他加入你的数学教材编写组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们和内卫军会加紧调查。”
“为何不一开始就和我说清楚？”
“原因很简单，我并不想让你牵扯进来太多。我是同时以教材编写组与犯罪组织调查指挥的身份对待着沃尔科夫的事，但你只是教材编写组的人员而已。因此，我只能让你以教材编写组的身份去完成这个任务，即便它对于犯罪组织的调查同样具有意义。”
“那为何现在又告诉我？”
“因为我做了一个决定。”阿波利亚抬起手，“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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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亚皇城建筑林立，有些十分惹人注目，另一些则相对不是那么显眼。阿波利亚和库里木前往的，便是皇城最隐秘的一幢建筑。它被林立着的高楼和宫殿所包围，外人完全看不到它的存在。
在这幢建筑大厅的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会议室。会议室没有窗户，只有几个通风口安在墙顶，显得昏暗又封闭。
吱呀的一声，门打开了。阿波利亚站在门口，示意库里木走进会议室。库里木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进会议室，并注意到有人坐在眼前的阴影里。
“嘿哟。”
其中一人从影子里探出身来，来到倾斜的灯光下。他是个黑发的年轻人族男性，表情从容，面带微笑。
“李晓旭。”
“又有人被拐来了。”李晓旭耸耸肩，“这局可越玩越大咯。”
“又一位四天王……”说话的是另一位藏身在阴影里的人。与李晓旭不同，库里木从未见过此人，他的衣着打扮类似武僧，躯体线条刚劲有力，光秃秃的头顶与浓密的络腮胡极具标志性。
第三个藏在阴影里的人，准确来说不是“人”。他是个狼人，正坐在座位里一动不动。库里木只能通过阴影中的轮廓大致辨认出其体态和姿势，无法察觉其面部动作。
最后一个人则更加隐秘，库里木刚走进房间时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眼睛适应黑暗后，他才发现角落里的那个物体并不是书柜或者其他物体，而是一个站着的人。
四个人，在昏暗的会议室里占据半边圆桌，仅有一盏倾斜的台灯照亮桌面，划开光亮处与阴暗处的界限。以常人的视角看来，眼前的景象极具压迫感，让人不由得怀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要把关灯？”阿波利亚突然走向旁边拉下开关，天花板的吊灯唰地打开，屋里一下子敞亮起来，“你们不觉得暗吗？”
灯一开，房间里的四人立刻破功，有的露出意兴阑珊的惋惜表情，有的噗嗤笑出声，和刚刚的压迫感截然不同。
“这样就没意思了……”武僧呆呆地说。
“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李晓旭大喊，“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
“我早就跟你说，阿波利亚一定会搅局的！”狼人说话时牙齿不停摩擦，听着刺耳又滑稽，“咱们以后等他不在再玩！”
“诸位正参与一件很重要的任务，请注意你们的态度！”阿波利亚厉声喝道，然而并没有人理他，“库里木，先过来坐下，不要管他们。喂，十四号，你要面壁到什么时候？”
刚才一直藏身在黑暗中的身影终于转了过来，居然是个会动的石像怪。它没有表情变化，动作也僵硬到极致，难怪库里木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也许你还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阿波利亚关上门，“我先介绍一下在座的各位吧。破戒僧长门有信，狼人阿辉，都是魔王军的高级将领。至于李晓旭，相信你应该见过几面。”
“是的，在教材编写组的会议上。”
“这个十四号的身份很特殊，我以后会跟你细说。”阿波利亚把一张纸递给库里木，上面画着一个罗马数字二，里面是带着圆的五角星，“在座的各位都是因它而来。”
“这是什么？”
“一个犯罪组织的标志。”阿波利亚拿起他的魔法书摊在桌上，其间闪现出无数光点，像投影仪一样闪烁出各种形状，“涟州、北乡、斯特斯堡、以及塔亚城内，都已陆续发现这个犯罪组织的身影。”
“就目前来看，这个犯罪组织涉及走私、暗杀、敲诈勒索等多个非法产业，其网络规模囊括我大半帝国疆域，且惊奇的是在此前很久都一直没有露出破绽，绝对不容小觑。”
“在座的各位，都是魔王军中的高级干部，且因为各种各样的案件而与这个组织扯上关系。因此，以在座的众人为基础，我与内卫军合作成立特别行动小组，要求快速、隐秘、彻底地将这个犯罪组织从帝国铲除。”
“本小组的成员，首先实力出众，胆识过人；其次由于其地位，多有跨部门行使职权的权利；最后，我和内卫军方面对诸位都进行过评判，判定各位都是可以信任的。”
“让我联想起人界电影里的那种特种部队。”李晓旭抱着手臂说，“还蛮有趣的不是吗？最重要的是不用朝九晚五。”
“库里木，现在我也邀请你成为这个小组的一员。”阿波利亚说道，“我本无意让你牵扯进来，只是想让你以教材编写组成员的身份去完成工作，但既然你已从齐伟信处得知实情，我也不便再过多隐瞒。身为四天王之一的你，与我地位相同，因此这番邀请并非是命令而更像是请求。”
库里木硕大的身躯沉默了数秒，紧接着发出一声低沉的声响：“陛下知道这件事吗？”
“目前还不知道。”阿波利亚缓缓说道，“我认为这样的事情没有必要让陛下劳神。陛下现在的注意力全在王后身上，这样的小事应当由我们去解决。”
“你必须让陛下知情。”库里木慢慢说道。
“为什么？”阿波利亚立刻说，“这种小事无需让陛下……”
“这不是事情大或小的问题。”
库里木的声音总是十分平静，但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是一种无声无息，但却完全无法抵御的力量。连一向从容沉着的阿波利亚，也被这种力量所折服。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其余四人完全是一头雾水，只能放任沉默将整个房间吞噬。
“这并非条件，也不是什么假设，而是一项即将发生的事实。”库里木站起身，“我现在就要前去禀报。”
“等等。”
听到声音，库里木转过头盔，其间的黑暗窥视着阿波利亚。
“我去禀报。”
阿波利亚转身走出房间，留下库里木和剩余四人。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狼人阿辉凑到李晓旭耳边说，“我完全搞不懂这是在干啥！”
“我也不算特别懂，”李晓旭叹口气说，“只是我有个……猜想。”
“什么猜想？”
“不好说。”
“别卖关子！快说！”阿辉拍了拍李晓旭的肩膀，然而对方只是笑而不语。毕竟没有根据的猜想，万一最后没猜对那可丢人了。
但李晓旭其实不知道，他的直觉这次是准确的。
魔王军中的将领，大多数人服从于魔王的力量、地位或身份，很少有人像库里木一样，是服从于魔王本人。即便魔王不是魔王，而只是一个魔物，他也会像过去几百年一样跟随左右，像一个朋友一样，彼此间毫无保留。
而阿波利亚的思维则更倾向于一位尽职尽责的下属，上级的要求有求必应，对自己和下属严加要求，不愿意把琐碎的麻烦留给上级。两人观念上的冲突，才导致这一局面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