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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塔惑世子当年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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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惩罚?

可是左奴那耶塔惑却无心这些了,他只知道的哀求也没能换来狱卒的同情,也没能如愿以偿的见到他的皇帝伯父。

更遑论申冤。

他哀莫大于心死。

他颓唐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机。

由着那两个狱卒窸窸窣窣的打开牢门,把他架往象征着罪恶的十字框架,木头做的架子脏污不堪,不知上面染了多少囚犯的血。甚至还有发霉的味道,腐烂又恶臭。

老三用审囚犯专用的铁链子将左奴那耶塔惑的手脚缚在那木架子上,铁链子上的腥臭味儿扑鼻而来,老三嫌弃的用手扇了扇,扭头对老四说道,“老四,赶紧行刑吧,难闻死了,估计等一下都吃不下饭了。”

老四道,“行行行,你绑好,我去拿鞭子。”

左奴那耶塔惑抬不起头,鞭子夹着凌厉的呼啸,一道一道抽在他的身上,更有不慎的抽在了他的脸颊,疼,真的疼。

胸口的伤还未结痂,此刻叠着新伤,左奴那耶塔惑疼得直抽气,但是有什么用呢?

他无话可说。

他也没脸喊出来。

老四一鞭一鞭的往左奴那耶塔惑身上抽,老三在旁边感慨道,“塔惑世子啊塔惑世子,你何必呢,都说了吃好喝好,准备上路就完了,老老实实的,谁会给你一顿皮肉之苦?你也别记恨我们哥儿俩,咱们也是奉命行事……到了黄泉地府,你也别向我们哥儿俩索仇,啊。”

“就三十鞭,也不重的。”

完了又催促老四,“老四,你倒是快点啊!行刑完了我还急着去吃饭呢,咱们当狱卒的,就这一顿午饭还丰盛一点儿,你可别让我去晚了,就剩些残羹冷炙。”

“知道知道。就你事儿多!”老四不耐烦道,手上挥鞭子的速度却是加快了不少,一鞭一鞭的朝左奴那耶塔惑抽去,鞭子抽的皮开肉绽的声音在阴暗的牢房里格外响亮。

老三老四给左奴那耶塔惑行完刑之后就又拖着他将他丢回了他的牢房,锁了牢门哥儿俩就急忙去吃饭去了。

左奴那耶塔惑站的力气都没有了,靠着冰冷的墙,借着外头盆里的篝火,缓缓能看清楚自己狼狈的模样,心中不免自嘲。

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个词——

丧家之犬。

“哈哈哈……丧家犬!”左奴那耶塔惑磔磔的笑着,在空旷的牢房里显得异常阴森,“丧家之犬!哈……”

“咦——”隔壁牢房的人被左奴那耶塔惑的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往左奴那耶塔惑这边瞅了一眼,嫌弃道,“都打成这个样子了还不知收敛,还不安分?”

塔惑支着一条腿,抬起眼皮,用那双原本明亮深邃,而此刻却只剩深邃的眼去看他,阴恻恻的笑道,“老人家,你都骂我两天了,累不累?”

“什么老人家!”那囚犯怒道,气的牢饭也不吃了,“我不过不惑之年,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滚滚滚,两天不吃饭,还能一个劲儿的喊,我看你是饿得轻!”

那囚犯说完又捧着饭碗赶紧扒拉了两口,牢饭是吃不饱的,他当然不舍得不吃。

塔惑也不愿再说话了,他将脑袋贴着墙,仰面吐了一口浊气,兀的又似自嘲般的笑了。

左奴那耶塔惑一族的兴盛,就要到此为止啦!他左奴那耶塔惑是罪人,族里的千古罪人……哈哈哈!

绝望着又开始自暴自弃的锤墙,关着犯人的地方虽不是铜墙铁壁,但至少绝对不是他能徒手劈开的。而左奴那耶塔惑也不根本打算徒手将墙锤个窟窿从而逃出去!

左奴那耶塔惑一拳一拳的锤,就像狱卒老四手中那凌厉的鞭子一道一道的抽一样。锤到整个手背都血肉模糊,仿佛没知觉了一般。

隔壁的犯人仿佛在看一个精神有痼疾的人,心道这他妈不会是因为精神有痼疾被关进来的吧!

忽然从袖子里滚落出一个东西。左奴那耶塔惑疑惑着去捡起来看。

因为往袖子里藏东西,不是左奴那耶塔惑的习惯,这是他们天朝人的习惯,左奴那耶塔惑是向来没有此类习惯的。

捡在手里的是一个小小的瓷瓶,瓷瓶虽小,可是却极有份量,上面还描了各类图案,有蛇,有秃鹫,这可真像他左奴那耶塔惑的风格。

塔惑突然觉得有一丝亲切。看着那瓷瓶兀的又是笑了。

打开那瓷瓶,里面有一张字条,一指宽,细长。左奴那耶塔惑万分疑惑的打开字条。

那字条上写的字是蝇头小楷,字体端端正正,好看极了。

上面端端的写着:火焱昆岗,玉石俱焚。

塔惑世子天朝的书读的不多,但是玉石俱焚这个词他还是知道的,好坏不分,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是说的他吗?谁要跟他同归于尽?

不对!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左奴那耶塔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昨日,那个祭酒大人,他身手了得,他明明可以一刀就制服他,可却先来扭自己的手腕——

还是带那个袖子的手腕!

而后才一刀制服——

这个瓷瓶是他在哪个时候塞进自己袖子里的!

字条也是他留的!

那这瓷瓶里……

瓷瓶里果然还有一颗褐色的药丸!

左奴那耶塔惑将那颗药丸放在手心里打量了许久,脑海里盘绕到一直都是那句火焱昆岗,玉石俱焚……

想和左奴那耶塔惑玉石俱焚?那这个药丸就是毒药?!

任左奴那耶塔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号人物。

可是左奴那耶塔惑转念一想,不就是死么!他这副尊容,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就像一个浑身的毛都嗲着的丧家之犬……在烂泥地里挣扎,打滚儿,这副模样他自己都嫌弃!

还不如死了。

“喂!小子!”

是那个隔壁的囚犯,左奴那耶塔惑抬眼去看,下意识的就将手中的药丸藏好,不耐烦道“喊什么?”

“什么态度!”那囚犯怒道,然后指了指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碗,又指了指左奴那耶塔惑牢门口前只有大半碗的白水面,“你吃不吃?你不吃给我,你不吃等一下狱卒来了也要收走,你不如给我吃?”

说他的态度不好?那这名囚犯的态度又好到哪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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