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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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系统不明白。
身为本文作者，她到底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
但作为一个简单纯粹的系统。
在张飞天说自己有一个妙计之后，太年轻没混过社会的它，翻了几下《职场必读经验100条》，很快就被她吸引注意力了。
【把你的妙计展开说说。】
张飞天没有正面回答它，微微将眼皮抬起，十分懒散地换了一个姿势，打了个哈欠。
“在前面的网咖停一下。”
杨甲乙朝着前面的司机吩咐：“前面的网咖停下。”
而后头一偏，微笑着：“大小姐如果需要买下——”
“不。”
张飞天望了一眼窗外。
夏日黄昏总是浓烈绵长。
泼洒了颜料一般的绯红之色，逐渐向天青转变。轻纱似的云层在城市上空，和风缠绵。
啊，天气真不错。
她说：“我去打把游戏。”
“……”
杨甲乙：您这样显得我很呆好吗。
张飞天将视线挪回来，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好奇的，“你下班后也打游戏吧？”
杨甲乙回神，顿时心下一凛。
他单出一个食指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利光。
来了，这，才是重点！
知人善用的大小姐现在虽然还没接手家业，但她已经有考察员工的意识。
看似毫不起眼的一句话，实则波涛汹涌、暗藏乾坤。
于是杨甲乙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下班后我一般会花部分时间整理每天的学习收获与不足，此外也会持续关注政治新闻、经济政策与科研前线。”
“当然，我从前多是进行为老板提供数据分析等工作，现在作为您的专业生活助理，负责为您提供最舒适的生活，所以我一般……”
张飞天斜他一眼。
杨甲乙：……ok。
他闭嘴了。
“所以你一般打不打游戏？”
须臾，杨甲乙吭声：“……打。”
车内再度陷入安静，杨甲乙怀着五味杂粮的心情，一路都没再说话。
五分钟后，司机将车开到了名为“第七区”的网咖。
网咖并不算高端大气，称得上破旧。占据着上下两层，掉漆招牌在一众花花绿绿的灯光映衬下，很有些许赛博朋克的味道。
杨甲乙迟疑了：“啊……这。”
张飞天点头：“啊，这。”
下一秒，她及时制止了杨甲乙想先下车，绕到车门另一侧去给自己开门的想法。
杨甲乙顿时眼镜框都在严肃：“大小姐，这是我的工作。”
从不白拿一分工资的专业打工人，字句铿锵有力，试图提醒上级他还在岗。
然而张飞天已经利落下了车。
她抬手搭在车门，微弓腰，探过半边身子说：“你的工作不包括听我的话？”
脸隐了半边，笑意不明显。
杨甲乙此刻一只手还在车门把上，扭着半边身子，闻言扭得肠胃都打结了好像。
他飞快吐出两个字：“好的。”
大小姐还……凶凶的。
这条也加上加上！
街边风还在吹。
张飞天额发飘飞，隔着夏日霓虹，望见透明玻璃门外靠站着墙边的人那扬起的衣角。
人很高，穿着黑t，一身清清冷冷。露出来的手臂劲瘦有力，线条流畅。
洗得泛白的牛仔裤破了洞，脚上踩了双帆布鞋，也是半旧不新的。
鞋带规矩系着，低着头，板寸也剔得平平整整。
帅啊儿子。
张飞天说：“你鞋带散了。”
那人闻言脖子动了动，颈侧青筋若隐若现，像是白瓷上一点青花。
他就着靠墙这姿势，略抬了眼皮看她，嘴里还含着棒棒糖。
【他肯定在想这是哪个搭讪的女人。】
系统滋滋两声，像是在啧啧。
随后，机械的声音毫无波动，持续播报：【哦，他皱眉了，他过来了，他——】
张飞天的声音更加四平八稳：“他踩着鞋带绊住了。”
系统默了一瞬：【是的。】
【他怎么，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张飞天没有反驳，看着眼前差点摔倒的人，一步踏上台阶，站到他面前。
“开两台机，一个小时。”
那人平稳好身体望向她，半晌没有动作。腮帮子里还鼓着棒棒糖。
张飞天忍了又忍，才没摸他头。
他还是那么喜欢柠檬味儿的。
第七区和一般的网咖没什么区别，就是烂得有点厉害。
当然，还有一点，这家店老板，很帅。
张飞天十二三的年纪，也喜欢过那种会打架的男生，现实照进文里面，角色就成了百里越。
她站在柜台前打量他的脸。
没有刀削成五边形，下巴也不会犁地，很正常的一张脸。
下颌线条利落，是典型的男性硬朗。睫毛长，但也不至于滑滑梯，鼻梁高挺又不过于粗犷。唇不算薄，甚至肉肉的，看起来十分q弹。
啊，想吃果冻了。
张飞天偏了偏头：“你要来杯饮料吗？打游戏很耗嗓子。”
杨甲乙：……
大小姐，我们是来打游戏，不是来开演唱会的。
此刻他手里还端正拿着文件夹，西装革履，中分跟拿着尺子梳的一样，商务精致得和这环境极其不搭。
杨甲乙自己也意识到了。
他稍稍动了动脚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大厅。
很好，没人。
于是杨甲乙挺了挺肩背——
“一瓶矿泉水，谢谢。”
然后立正，稍息，微笑，问张飞天。
“您喝点什么？”
“一杯卡布奇诺。”
虽然是回答杨甲乙，视线却一丝一毫没有挪开灯光下的人。
瞧她的好儿子。
傻是傻了点，可干活认真啊。
百里越仿佛没有感觉。
他点点头，一边在电脑上操作着，用身份证刷了信息，一边随手从后面抽出一瓶农夫山泉。
人白，清瘦腕骨上一点红痣，像是雪上一抹红梅。于是连伸递的动作都好看起来。
好看。
张飞天很满意。
“你妈——”
张口就来的话，话头突然截住。
哦豁。
系统在她脑海里叽叽呱呱：【还有什么比不能母子相认更惨绝人寰的事吗？】
【没有。】
【你甚至不能喊他一声儿子，给他一个妈妈的温暖抱抱。】
张飞天：“？”
“虽然说你是系统不存在生病，但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医生。”
说完她看向了杨甲乙。
“你妈……”
杨甲乙瞬间惊恐。
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漂亮美丽的大小姐，那样的字眼千万不要从您的嘴巴里跑出来！
他忍不住竟然屏住了呼吸，抠紧了公文包。
张飞天微笑，盯着脚趾都在用力扣地的杨甲乙，“你妈给你设了门禁吗？”
“……”
虚惊一场。
“没有。”
张飞天点点头，说：“我妈设了，九点钟。”
杨甲乙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或许是“哈哈您好惨这把年纪还有门禁呢？”又或许是“阿姨现在还会给您扎羊角辫吗？”再或许是“哦我的上帝这可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杨甲乙思考不出来，干脆做了锯嘴葫芦，一声不吭。
“好了。”
一道清且低的声音打破安静。
百里越舌尖卷着棒棒糖，将位置换了一边。
他抬眸，眼珠漆黑，眼尾上翘。本是有些凌厉的丹凤眼，柔光氤氲，显得温和多情起来。
“卡布奇诺没有。”
张飞天抱臂点头，心不在焉。
声音也这么好听，你妈我可真是高兴。
“那来一杯卡布奇诺吧。”
百里越皱眉：“？”
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杨甲乙不禁回忆了一下什么游戏会有时间喝卡布奇诺。
打游戏真的很忙，千手观音来都得从拼多多再拼一千双手。
他把公文包放好，戴耳机的时候，瞄了一眼隔壁张飞天。
她面无表情，淡定地点开了一个图标。伴随着“等等等等等等”的音乐声，杨甲乙明白了，又没完全明白。
张飞天开了一局斗地主。
她抢地主的间隙，瞥见旁边杨甲乙，“耳机不会戴？”
杨甲乙一秒戴好：“我开始了。”
张飞天突然想笑。
然后她就真的笑了，“嗯，你请自便。”
话音刚落，一杯清茶就在手边。玻璃杯，干净，雾气四溢。
“谢谢。”张飞天依然保持着笑意，她接过茶呷了一口，随口说：“你觉得我下一张出什么牌？”
杨甲乙竖起了耳朵。
是的，为了时刻保持清醒，了解上级动态，他音量调得非常小。
甚至想听得更清楚一点，他刻意把耳机戴得低了些，耳朵尖尖都露了出来。
百里越扫了一眼，“炸弹。”
杨甲乙奇怪了。他瞄了一眼屏幕，别人出个3，他出炸弹？？
什么人啊，这么狂。
然后张飞天真的出了炸弹，随后单走一个6。
杨甲乙：……
百里越说完就要走，张飞天漫不经心出着牌，头也不回道：“我看你这生意太烂了，挣不到什么钱，来给我这儿，工资高。”
大小姐……也挺狂的。
杨甲乙在峡谷里厮杀的手默默停了下来。
百里越认真想了想，说：“不来。”
“我不是坏人。”
张飞天自顾自说着，“我就是看你帅，不然你以为我谁都招？”
张飞天结束一局，欢快的bgm昭示着胜利。
她伸长了腿，舒舒服服地脖子一仰，后脑勺搭上椅背，望着头顶的灯。
“杨助理，我身边这个。这种姿色，我开他十五万一个月。”
杨助理：……我谢谢您。
百里越闻言却停住了脚步。
玻璃门上折着他倒影，肩宽腿长，侧脸轮廓流畅。
“你来给我上班，连同你那狗一起。一个月，你二十万工资，它两万块狗粮。”
杨甲乙很想出声的，真的。
这人什么姿色，二十万？凭什么！
而且狗都有两万！
狗粮两个字，好像扛起大炮在狗的耳边炸了一下。
某个座椅上呼呼大睡的黑白小圆球突然惊醒，竖起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眨巴一双眼睛左看右看。
“汪？”
张飞天视线飘过去，“它好像海盗。”
百里越走过去，将狗一坨抱起在怀里。
他欣然接受应聘毫无流程，未来老板只是玩了一局斗地主就决定开他二十万工资这件事。
“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
张飞天玩着手指，欣赏这没有美甲，粉嫩嫩的指甲盖儿，“不用做什么，待在我身边，随叫随到，让我开心就行。”
百里越摇摇头，不是很赞同：“你这是在包养我。”
“是哦。”
张飞天也发现了。
【对哦。】
系统也发现了：【你好像那种非常有钱的姐们儿在外找涉世未深的年轻小男孩快活。】
张飞天：“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很快，她打了个响指，仿若签下一百亿大单子的霸总：“那这样，你就每天在家做饭拖地吧。”
“怎么样，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