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8章 卢家冰窖的秘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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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斌原本想看看自己的木盒里到底被这小子写了些什么东西?
但是见卢察在那边,又不好意思过去。
只得随便拿几个木盒翻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个叫蔡京的,生于北宋,庆历7年。
卢斌看到庆历7年4个字,有些麻瓜。
庆历七年是什么年号?现如今不过大中祥符4年。
先不管了,继续看下去。
这个叫蔡京的人,名字后面有一段话标注着。
大宋锄奸团一级追杀令,必杀之人,务必全家连根拔起。
看到这一句话时,卢斌吓得差点将木盒掉在地上。
原来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大宋锄奸团,居然和自己的小儿子有关。
而且,这段话更像是一条指令,那个巨大的红色叉叉具体代表什么卢斌还不得而知。
他打算继续看下去,看看这个叫蔡京的人到底会做出什么,居然让小儿子盯上,下达了绝户令。
要知道绝户令相当于株连十族,那是只有官家才有的权利,你一个不被官场承认的民间组织,居然敢下达绝户令。
“瑟儿,你到为父这里来一下,为父有一些不明白之处想要了解一下。”卢斌虽然说的客气,那只是给隔壁的卢察面子,若此处只有他们兄弟两个,恐难卢斌已经上手了。
卢瑟自然知道卢斌的反应,那个木盒上的标记,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种木盒上明显有一个红色印记的,就是为了更好的识别,被添加上红色印记的,必然是那些必杀的绝户的。
“这个到底是何意思?这个蔡京又是何人?大宋锄奸团的事情,官家可知道?”一年三个问题,见卢瑟肯定地点头,他的火气不由的往上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做这些事情的后果吗?你知道绝户令代表着什么吗?那是只有皇权才能下达的,你一个正八品的小官,何德何能?”
卢瑟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摸出一份密诏,“爹爹不乏看完在呵斥儿子不迟,不过看完之后请爹爹保密,不然当真是卢家灭顶之灾!”
原本很自然的动作,在听到卢瑟一本正经的话语之后,本能的缩了缩手,从那本密诏上的铭文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是出自宫中手笔。
隔壁的卢察也被惊动走了过来,卢琴站在另一边,欲言又止。
“大哥哥也过来吧,既然大家都有这样那样的疑问,不妨摊开来一起说,今天从这里离开后,我是一句话都不会承认的!”卢瑟坚定的回道。
卢察只是飘了一眼卢斌手上的密诏,就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很简单。
卢琴走近几步,见到那密诏上的两个字,本能的缩了缩脖子,想要离开已经晚了。
卢斌打开密诏,卢察只是看了一行,嘴唇都在哆嗦,卢琴就更不堪了,抬起手直捂眼。
范阳郡王!这4个大字不断地敲击着三人的心脏。
吓得卢斌三人差点就要跪下。
到了一定的品级,就比很多人知道更多的事情。
至少卢斌是认的那份密诏上玉玺的印鉴的,这不是官家赵恒自己的私印,而是真正的玉玺。
也就是说这份密诏一旦公布,必然会将卢家推往舆论的制高点。
大宋不是没有封过王,但是异姓王,真的不多。
“大宋不是没有封过异姓王,可是你才几岁?官家这么做也太儿戏了!”卢斌说完就觉得腰上一疼,原来是卢察用手拧了一下。
“你作死呢,这种浑话也说得出口?还当着儿子的面!这种话要是传到官家的耳朵里,你的仕途就终结了!到时候你就是范阳卢家的罪人!”一个个高帽子从卢察的嘴里蹦了出来,直接将卢斌砸晕了,他没想到脾气一向很好的卢察会如此激动。
“儿子失言了!”卢斌连忙请罪,“可这,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先不说五年之后能不能夺回燕云十六州,就算夺回了,难不成真的将这份密诏拿出来公布天下吗?功高震主的事情,历史上发生的还少吗?就算当今的官家纵容你,那以后继位的官家呢?”
听了卢斌的肺腑之言,卢察也深表担心。
“不必在意,其实当不当这个范阳郡王都是其次,儿子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卢瑟蹙眉道。
几人不知道星辰大海代表着什么?但只要卢瑟愿意松口,卢斌还是着实的松了一口气。
他不得不对范阳卢家未来的发展提前考虑。
“那再说下这个蔡京的事情,除了这个人,还有其余五人,分别是童贯,梁师成,朱勔,王黼,李彦,这6个人被称为北宋六贼。”卢瑟说完看向三人,很明显,三个人都不知道为何要将大宋称为北宋,“既然有北宋,自然会有南宋,就和东汉西汉一般,因为有着6个人,加上赵佶那个昏君,将大宋杭州府以北的广袤土地,断送给了北方的少数民族。”
“塑子,休得胡言!”卢斌吓得差点要扑过去,用手捂住卢瑟的口鼻,被一旁的爷孙俩死死拉住,“爹爹放开我,今天我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当真要将卢家葬送火海!”
“无论爹爹怎么不理解,点到名的这几个人我都会让人关注,顺藤摸瓜,将他的家族找出来,连根拔起,鸡犬不留!”卢瑟说完,身上散发出一种杀气腾的气势,卢斌被这种气势吓到,不由的退后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卢斌苦笑,做父亲的居然被儿子身上的气势吓到了,这说出去得有多丢人。
“你的意思是说,从源头上将这些人铲除,就可以大大的解决大宋的危局?”卢察不笨,从卢瑟只言片语中获得了信息。
“是也不是,做了总比不做好,防患于未然。”卢瑟上前一步,朝着几人一躬到底,继续说道,“这6个人的家族是必须绝户的,至于昏君赵佶,只要在源头上把好关,这小子就不会出生,即使出生了也只是个宗室子。”
“你说的这个赵佶难不成和汝南郡王家有关系?”卢察继续问道,他结合了之前两次宫变,脑补了一些细节,双眼圆瞪道,“所以你非要将高家的人置于死地?难道这个高家也与那个赵佶有关?”
卢瑟点了点头,对于翁翁这样的人,能够领悟到这么多东西也实属不易。
“若是按照之前我师傅从星象上推断来的消息,当今官家的唯一血脉,将来继位后,西夏的几位皇子也是早夭的下场,随后便在那些大臣的鼓动下,过继宗室子,这位赵佶就是那位宗室子的后裔。”卢瑟从木架子上找出几个木盒,交在卢察的手上,“这位高滔滔也是个狠人,至于她的相公宋英宗赵宗实则是赵允让第13子,所以我才要干涉高家和汝南郡王府的联姻。”
几人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之前会整出这么多事情?
若是卢瑟手上真的有着大宋锄奸团,这么一支民间组织。
那他又为何不对高家斩草除根,反而只是不断的剪除其相关的党羽,原来所有的根结都在这里。
“作为武将之家,高家有他存在的必要,若是高家将来当真阻碍了大宋的发展,铲除他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卢瑟知道的事,除了这位高太后,他给自己的儿子找了那位向太后,也不是一般人。
“那难不成这些木架上标注了奸字的,都上了你们大宋锄奸团的绝户令了?”卢斌看了十几个木架子,带有奸字的就有五六个,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得杀多少人?
光是这些木盒只是代表了一个人,但是这些人有父母妻儿,有兄弟朋友。
卢斌不敢往下想。
“当年司马家将曹爽夷三族,遭到世人数百年唾骂,你也做好准备了吗?”卢斌依旧不想放弃。
“纵使全世界的人都在骂我,我也不怕。”卢瑟坚定的回答,攻破了卢斌内心最后一道耐心,他抬手就想给他一个巴掌,想要打醒这个湖涂的儿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这是要让卢家万劫不复啊!”
“如果爹爹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将会拖累卢家,从这里出去之后,自可以将我从家谱中逐出!若是将来当真犯了爹爹说的那些事情,自然与卢家无关。”卢瑟说完,转身回到入口处。
只听到那边卢察和卢斌争执的声音。
“爹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听我解释!”
“我不要任何解释,老夫只知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得到官家的青睐,破格擢升至此,不是靠我们所谓的书香门第,清流人家。靠的是我的孙子,你的儿子。做人不能够忘本,他这样的孩子都敢豁出去拼一搏,我们这些快入土的,还怕什么?”
卢斌第1次切身体会到卢察的愤怒。
“你若是当真想要保存自己的官声,不如将老夫也从卢家族谱中剔除出去!”
“爹爹,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看你从头到尾就是想要和瑟儿撇清关系!既然你想攀高枝,你这一支自己分出去吧!我们不耽误你的官运和仕途!老夫愿意给孙儿背书!纵使玉石俱焚,又能如何?”
卢瑟心里也有气,这个便宜老爹从见到他到现在,就没有一次让自己顺心过。
也不想想之前在福州府,一个芝麻绿豆的九品主簿,也当的提心吊胆,经常不回家。
家里乱糟糟的,要不是王大娘子,自己可能已经作古了。
看看人家的爷爷,不是直系的亲属关系,都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投胎果然是一门技术活。
“七弟,别太在意爹爹的话,他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虽说我们卢家目前人口凋零,但是全国还是有不少族亲,大概是在意那些名声吧!”这种话卢琴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卢斌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兄弟俩都看在眼里。
随着卢斌的品级,一年数级破格擢升,架子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这还只是正四品太常寺少卿,这要是哪天给他进了政事堂,眼珠子都要长到额头上了。
“所以说爹爹的格局太小了,既然我们没有权利选择爹娘,那就让爹娘来选择我们吧。”卢瑟耸了耸肩,面对大哥卢琴,他还是轻松很多。
原本他以为卢察是那些腐儒,就是脑子读坏的那种人。
没想到这种毛病没有出在卢察山上,反倒是落在了他老爹卢斌身上。
看样子修炼之前,得给他老爹卢斌找点事情做,人一旦太闲了,就会胡思乱想。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似乎谁也没有说服谁。
卢察甩了甩袖子,又继续埋身于那些木架上的木盒里。
只不过这次他专挑那些木架上带有奸字的木盒,似乎想要将这些人的名字和做的坏事,全都牢牢的印在心里。
“这两个人为何只有一个姓氏,却没有全名,也没有籍贯?”不久卢察带着两个盒子回来,“而且这两人标注的都是会试名落孙山的。”
“这两个也是必杀名单上的,这种卖主求荣的畜生,为了荣华富贵,背典忘宗,不杀留着过年吗?”卢瑟也确实头疼,目前范仲淹和韩琦还没有入朝为官,也没有达到那种官声,自然无法将这两人钓出来,但只要在这范韩两人身边多安排点人手,这张元和胡姓人这两个混蛋,自然会自投罗网。
卢斌听到必杀两个字,眉毛不自觉的抽了抽,但是卢察在场,他又不好发作。
刚才他细细的想了想,卢察的话,虽然不愿意承认,他也一直在心里标榜着,官家只是看中了他的才能,才一路破格提拔到现在。
但是明眼人都不是傻子,你到底是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年之内从九品芝麻绿豆官,破格提拔到正四品。
这升官速度不得不说很快。
要不是官家赵恒压着,那些言官和谏院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你一个破举人,没有任何背景,原本的仕途,能混个七品知县,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吏部考评都给你跳过,完全是那种关系户的待遇。
又不是宗室子,也和勋贵没有任何关系。
祖上无非是做过宰相,还得罪了赵普。
光是这点点滴滴,已经够别人捏死你了。
卢琴没有再去找木盒,而是和卢瑟站在一起,聊着将来的事情。
“五弟他,当真不能再回中原了吗?”
“也不尽然,若是他对大宋做出了足够多的贡献,我这个范阳郡王出面保举他,也不是不能回来,多少是会给点面子。”
“七弟真有意思,你这个范阳郡王八字还没一撇。燕云十六洲,你拿什么去打回来?”
“现在没办法,不代表5年后没办法,或许都要不要5年。”
“那,我以后见到你需要行礼吧?”
“说什么浑话?你是我亲大哥,范阳郡王的亲大哥!”
卢琴笑起来,给了他一拳。
两兄弟笑闹起来。
“对了,大哥哥,两位嫂嫂的事情什么时候办呀?”
“八,八字还没一撇,你又在那里浑说!”
“陈吕两家都同意的,老赵还说,若不是被那两家捷足先登了,他还想跟我们家攀亲呢!”
卢斌竖着耳朵听着两兄弟说话。
汝南郡王想跟卢家攀亲?
可卢琴都已经14岁了,赵允让现在最多十六七岁,若是卢琴做的汝南郡王府的女婿,女婿和岳父就差两三岁。
虽说在这万恶的旧社会,这种现象普遍存在,在卢瑟这个四有青年看来,还是有些违和感。
平白的被老赵矮了一辈,卢瑟就觉得像是吞了颗苍蝇一样,而且还是半个。
“吕相公这上面的涂改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生卒年这里涂改过?”卢察走了过来。
“按照星象上所说的,吕相公今年年初的时候就改离世,之前我安排人给他送秘方,救了他一命,还记得吧?随后吕相公和几位宰辅去泡过温泉,翁翁你也是经历的。”卢瑟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或许是温泉的缘故,之前师傅又查看了星象,吕相公的寿星明亮了许多。”
话都说到这份上,卢察点了点头。
“翁翁不必太过在意,生老病死是亘古不变的话题,纵使能活数百年,若是没有为大众作出任何贡献,也只是多活几年;若是能够为这个国家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明天就要赴死,也是那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之势。”卢瑟的话,让卢察若有所思。
他这辈子是值了,就算不能看到卢家,百废待兴,蒸蒸日上的那面,也是死而无憾。
“别生你爹爹的气,他的脑子只是读书读迂腐了。”卢察前半句话还好,后半句话刚出口,后面的木架子就想起木盒掉地的声音,很显然,卢斌都听在耳中。
“刚才那副舆图,着实让翁翁震撼。”卢察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张世界舆图,“这大宋之外当中还有那么多广袤的土地吗?那我们现在和辽人打得你死我活?到底是图什么呢?”
“不争馒头争口气,辽人包括辽国东边的女真族,都是必须要杀绝的!”又是这么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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