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会结网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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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手之前，我从未怀疑过自己对韩溪的感情，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身上，我都没有过对不起她的念头。
可我知道，有些误会，或者说是裂隙，往往就是因为一些表象而产生的。
罗素的话让我陷入到自我检讨之中，如果韩溪真的也如罗素这样想过，那我们的分手，或许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继续散思维，我甚至开始觉得可能是我的一些行为让韩溪先对我失望，然后才会背叛我。
罗素这个混蛋，成功让我的情绪也低落起来。
有了我的陪伴，罗素不再废话，两人吃菜喝酒，开始在各自的酒杯中寻求慰藉。不同的是，罗素还有希望，而我却迷失在不可逆转的过往中。
第二天，我接到一个面试电话，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做准备之后，下午我跑到这家广告公司面试。
面试我的是公司人事部副经理和策划部一个组长，两人拿着我的简历，问了我几个常规性的问题，我都一一作答，因为上午做了准备，所以对他们公司的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看得出来，他们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问答环节完毕，策划部组长，一个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递给我一份资料：“这是我们公司前段时间刚刚完成的一个商场促销活动策划文案，仔细看看，提出你的意见。”
我双手接过，仔细阅读起来。说实话，商场促销和我以前的景区活动策划工作还是有不小区别的，前者是以打折降价和送赠品为基础，策划偏向于氛围营造和销售爆点的宣传，说白了偏向于营销，而后者则纯粹以新奇的创意吸引消费者的眼球儿，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推广。一言以蔽之，一个是“卖”，一个是“玩”。
不过总归都属于策划，大方向上是一致的。
不得不说，这家公司还是很有实力的，策划文案的主题虽然依旧是店庆的老梗，但在细节上却有不少实用的创意，尤其是他们提出的优惠二选一活动，将消费满额的赠品替换为折上折或是商场超市代金券，完全抓住了消费者的心理，打消了他们“免费的赠品都不是好东西”的疑虑。另外以店庆口号为暗号，消费时对接暗号另享优惠不但增加了乐趣，也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宣传力。
这是一个中规中矩，又不失新意的策划。这是我看完后的第一印象。
放下文案仔细思考一番，很快丰富的活动现场经验就让我现，这次活动的实际操作还是存在一定问题的。
先，文案缺少一个明确的定位，据我所知，这家商场在重庆应该算是中高档消费场所，但策划的内容却显得十分零散，虽然也有针对高档消费者的活动，但却十分独立，没有与整个策划联合起来，无法真正的抓住高档消费者的眼球。
其次，策划的内容虽然有新意，却没有做好对成本的控制，里面有许多细节在实际操作中，至少可以减少20%——30%的开支，总的算下来，约莫能达到五万到八万的样子，虽然金额不大，但却不是一家成熟的公司应该犯得错误。
整理好思路，我开始叙述我的想法，对于文案的亮点，他们听到后只是点点头，没有过多表示，但当听到我提出的两个问题后，两人表情都有了变化，尤其是策划部的组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等我讲完，策划部的组长笑着拍拍手：“不错，真的不错，你是我这一周面试以来，唯一一个将两个大问题全部找出来的人，看得出来，你不但有策划的宏观观察力，现场经验也很丰富，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听到这话，我知道我这次面试应该算是成功了。
按照程序，接下来应该是商谈待遇问题了。可就在这时，人事部副经理被一个小姑娘叫了出去，等她回来，我现她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为难和犹豫，坐下后，她悄声跟策划部组长耳语一番，策划部组长顿时皱起了眉头。
见状，我的心也微微悬了起来。
果然，两人商量完，人事部副经理干咳一声，对我说道：“真的很不好意思，虽然通过了解，你确实有做策划的能力，但我们想要的是一个有独立策划经验的策划师，所以……很抱歉，我们无法录用你。”
突然的转变让我一时有些不适应，我脸色明显沉了下来：“贵公司是觉得我很有闲工夫么还是故意逗我玩？关于没有独立策划经验这一点，我的简历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们既然有这样的标准，就不该叫我来面试！浪费我一天的时间觉得很有意思？”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很有可能跟刚才被人叫出去有关系，但不管怎样，被这样的理由搪塞，都让我无比愤怒。
两人变得更尴尬，人事部副经理摇摇头：“我们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就当是我们的失误，没有看清楚你的简历，如果你觉得浪费了你的时间，我们可以补偿你误工费。”
我气急反笑：“误工费？果然是大公司啊，把人玩完了花点钱就打了？”
说完，我不愿再跟他们纠缠，上前拿过我的简历，转身摔门走了出去。
冷着脸离开这家公司，快到大门口时我听到后面有人喊我，回过头去，我现是策划部的组长，这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我，一脸歉意道：“兄弟，我知道你很生气，这事换了我我也憋屈，同样是做策划的，我绝对相信你的能力，以你现在的水平，来我们这儿做个策划组组长没有任何问题。”
我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
“唉，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刚刚是公司一位副总打了招呼，要安插一个亲戚进来，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让我们不要再录用你，说实话，如果让我选，我肯定选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懂什么？还有后台，管都管不了，可我们毕竟都是打工的，没有办法。”他叹了口气，无奈道。
话说开了，我虽然还是气愤，但却无法再迁怒于他，毕竟这不是他的责任，他也完全不必追出来跟我解释，能这么做，说明他是个不错的人。
深深呼出一口气，我有些心灰意冷，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这个操蛋的社会，有太多事情是我们改变不了的，今天我认栽，刚刚对不住了，不该跟你们火。”
他忙憨笑着对我摆手，说理解理解。
带着失落的心情，我坐上回家的公车，一路上，我看着弯曲的街道，和走在街道上的人们，忽然觉得这些街道就是整个城市的网，将所有的人和事连接起来，彼此相通，息息相关。所有人每天都在忙碌的结网，让自己拥有更大的地盘，去捕捉金钱、权力和名望。
而我，就是一只不会结网的蜘蛛。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荒废过去，当太阳再次升起，我睁开眼起床，可盯着天花板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事情可做，又不想继续赖在床上，于是我起身跑到沙上躺下，继续呆。我自欺欺人地觉得至少这样证明我起床了。
上班的时候，每天千篇一律的朝九晚五外加夜生活，虽然枯燥单调，却从未觉得时间会过的这么慢。
在沙上躺了半天，实在是无聊透顶了，我才起床做早饭，吃完早饭后，看到客厅墙上挂着的吉他，我又拿起来自弹自唱，两歌后，我捡起平板玩了几局游戏，等这一切做完，我崩溃地现时间才刚到九点！
我几乎要陷入绝望，此刻我才终于明白，上班的真正意义不是赚钱，而是为了打无聊的时间！
就在我忍不住要下楼去找小区里那帮爱喝茶的老爷爷们吹牛打掉上午时光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怀着一种被解救的心情，我捡起电话，现是尧瑶打来的。
“你到哪儿了？”
“我在家啊，怎么了？”听她语气有些着急，我问道。
“你怎么还在家？我不是跟你说今天我画展的么？”尧瑶有些无语：“我以为你已经在路上了呢。”
我一拍脑门儿，对啊，前天是答应了她的，可过了一天，我给忘记了。
突然有了事情，我顿时开心起来，说了声对不起马上到，我就抢先挂掉电话，打了鸡血一样飞身跑到卧室换好衣服，两分钟刷完牙洗完脸，出了家门。
打车来到尧瑶所在的画廊，画展已经开始，看到里里外外数不清的人，我不禁感叹，现在不管是什么行当，只要前缀加上美女两个字，再小众也会有人追捧。
这不是贬低尧瑶，作为画家，她确实很有天赋，而且她也的确是个美女，以美女画家来包装宣传她，实至名归。
只不过这样做的结果，好的是可以更快让尧瑶打响名气，不好的则是……今天来看画展的，冲美女来的和冲画家来的，我猜最多一半一半。
随人群进了画廊，我很快看到尧瑶的身影，一身罕见OL装束的她此刻正站在四五个中年人面前，向他们讲解着什么。我认出其中一个是他们老板，看样子，另外几个人身份也不低。
知道她有事，我决定不打扰她，先自己转转，可尧瑶好像总能够感受到我的目光，抬头看到我后，她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接着连招呼都不打，便向我冲了过来。
在她抱住我的胳膊时，我看到她老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