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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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旺财当即站在高处,遥遥地和毖浔对上视线,神经紧绷时血蛊的联系让他们的想法瞬间维系在一起了,毖浔在关键性的时刻地接受了一个重要的讯息,此处是仙草堂,自己流落到边境城的一切之始都是从仙草堂附近以花妖入道的万千慈母蕊开始的。
当毖浔冷淡地颔首时,徐旺财突然尴尬地别开脸,不敢再看她一眼,因为对上脑中想法时二人的关系突然变得非常亲密,就好像突然共穿了一条裤子,裤子还是毖浔的。
彼时,一只鸣着金翅膀,从洒满阳光的天空飞过来的蜜蜂,在吊桥边的各类药草挑挑选选,它最后在隐藏着奥妙草堆的曼珠沙华中踌躇许久。
正当它想选择时,被两种急促掠过的风带得晕头转向,晕乎乎地倒在踌躇对象上,边境使者两掌将去往吊桥的路拦下,随后人群的尖叫声被此起彼伏的钟响声覆盖。
此刻已到午时,边境城的朱雀大街开始敲初更的八响,音色高亢而澄澈,留下了悠扬的余韵。
毖浔适时停下脚步,手腕一转握紧了只能用于一战的法器,随着蛊身进阶,在神机弓弩和天阴残卷这种段位以下的法器在她手上都成了一次性的了,透过指尖的缝隙隐隐窥见这把法器碎裂的迹象。
碎裂的尖端飞出瞄准边境使者全力张开的五指,徐旺财也暗中发力,在边境使者格挡时发射弓弩击穿他的右掌,让边境使者烦不胜烦,但咬牙没放弃继续追逐毖浔,害怕这个肉身成蛊的对手将一溜烟消失在眼前。
趁边境使者受伤时迟疑的一刹那,染着金色弧光的泼墨般的血蛊在空气中连成一片,如同天罗地网让边境使者防不胜防,但接触血蛊后他有些抗性,随后自断一臂的果断让边境自己成功逃脱。
但毖浔的目的不是这个,她扼住正修复的右手,身体一偏越过通向吊桥的地方,在掌击刮过半张脸时堪堪修假遁入其中,再次出现时已经带出一截血淋淋的铁链了。
等再次站定后似乎能湮灭一切的掌击被毖浔再次闪开,她一改躲避的方针,径直向前,躲着攻击向前时姿态非常狼狈,但比她更狼狈的边境使者被伤了手掌,又没她恐怖的修复力,每次攻击都在苍白着一张脸,断裂的手掌往下渗血,把那一片药草染得血红。
“一万张天阶药凭比命还重要,让你不惜如此代价也要拖着我?”在一个间隙,毖浔脱口而出。
她时时刻刻处在信息掌握不充分的情况,随着战斗次数的加多,说话也逐渐频繁起来,这一新养成的习惯让她无意识的采用疯狂的打法,即使不知道答案,也全力相搏,说话似乎只成了缓解紧绷神经的方式。
“你没资格知道。”边境使者似乎看出了她像在做困兽之争,上下打量两眼,难得应了一声,“就用这种东西对付我,现拆的废铜烂铁?”
话音未落,被过度拉扯时爆发一阵阵火花,毖浔自天而降在锁链堆中鬼魅般修假遁身,用法器深深扎进边境使者的肩中,裸绞锁喉让他呼吸不上来。
她泻火似地在人身上踹了一脚,伴着男子的干呕和喘息声中遁入暗处,消逝不见,吊桥也跟着重摇两下,锁链顺便将周边泥土拔起间接改变了边境使者的站位,在这突变中他明白了毖浔的意图,锁链对付的不是他,是他们两个人。
仙草堂秘境前的吊桥发生变动,自然会引来第四者,即使此人并未出现,其余三人还是感受到了压力,毖浔惯用修假之术呈流畅的姿态快速离开所在之处,看戏般地目视身姿没毖浔快速的边境使者被怒火中烧的第四人一击带飞。
追逐战从一追一,变成了一追三。
气流扭曲,毖浔奔跑时能感到呼吸时全是火辣辣的刺痛,徐旺财皮厚地适应了和毖浔的亲密,屡次和她对上视线,从毖浔眼中读出了幸灾乐祸,老大轻松,小弟也乐,他跑得愈发轻快,侧耳悉听时能听到边境使者被来自仙草堂的暴脾气修士打得落花流水时的惨叫声。
阴霾的天空下,毖浔加快了步履,要彻底进入锚点幻境,用以甩开被边境使者引出的其余不怀好意的修士,债多不压身,她想先完成存活的目标,再收拾这些烂摊子。
另一边,边境使者喘着粗气,狼狈地逃离所在之处,仙草堂修士咬得很死,为了教训这些越界的人,无所不用及,炁像不要修为似地往外扔,让人感慨不亏是有名气有规模的宗门,财大气粗。
路面和墙面像融化似的向下凹陷,那日毖浔在煦虾神殿幻境时和迟颂的调侃成了真,真的有人可以用毒腐蚀穿墙和地面,浓烈不详的混合石块与毒液渗成一片又一片,可见这位修士的决心,定要把人拦在郊外报复一顿。
一层层毒成了一片囚笼,毖浔洒出血蛊暂时抵御这些不详的液体,和徐旺仔对上思绪后,决定暂时不动,反正边境使者才是被拖着的主要对象,她想留下给他致命一击。
边境使者也定下脚步,黑色的毒液像海一样包裹他,渗入目光所到之处的任何地带,冷汗直冒,“别杀我,我可以和你谈一谈。”
“谈你的项上人头吗!”熟悉的声音突兀地闯进此处,迟颂从暗处走出,手攥着蹭亮的法器,身旁跟着好几位陌生修士。
有熟悉的人,毖浔松了口气,似乎暂时得到了让人安心的保证,她让徐旺财与自己一同保持着现状,躲在暗处蓄势待发,但这个让人宽心的状态没能维持太久。
人变多了,毖浔瞳孔微扩,这不是个好兆头……留在附近的血蛊探到了愈来愈强烈的气势,在它努力拱着身体,伸出须丝向外探,替主人窥探更多线索时就被巨力碾碎,和毖浔彻底断了联系。
有什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