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乾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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毖浔摄取这些趾离,拍进头里,得到了最想要的信息。天启元年一月古越音被古越族正式驱逐,漂泊辗转来到此处,因为怀有献教秘法被黑煞派属下联系上,合作从一个叫做铁大脚的人手上骗取万千慈母蕊,再用些残片杀掉修士吞掉修为。
黑煞……毖浔从最初见到它的恐惧不安到现在的厌恶,越来越觉得它是个烦人的搅屎棍,干掉这个诡物的日程也要提前。
古越音的一生堪称是曲折,毖浔如陌生的旁观人,看她从古越青戈被族内的不轨之人下毒害死后就过上了不如意的生活,心灰意冷地离开古越族。
她在旅程中不断精进献教秘法,后回归古越族寻找当年的凶手,报仇时发现仇人已死,负气上头灭掉了仇人的后人,随后四处逃窜。
在九重天杀死海一时,因幻神的缘故她透过趾离迅速消化了修假功法,而现在正式自己动手时,毖浔发现自己抽不出关于献教秘法的记忆,同时心中笑话自己哪有这么逆天的运气,碰到任何身怀绝技的人都能蹭点气运。
也许是消化了煦虾的圣骸,对牠守护一生的族人生起了一些同情,又可能是在苦神的趾离中与古越青戈并肩作战过,毖浔最终决定将古越音焚烧殆尽,改日要上门拜访古越族,其一为了送她的骨灰回归自己的故乡,其二是为了正式归还神机弓弩。
毖浔用苦神趾离造的金刚杵威力还可以,再给自己一点时间武器就能造好,剩余的煦虾趾离可用于模仿神机弓弩,也造一把更加便捷的弓弩。
血蛊吞掉的万千慈母蕊时反馈的这个花妖残片很有嚼劲,好吧……翻译成毖浔能接受的讯息就是万千慈母蕊的藤条很有韧劲,可用于造专属武器。
她从轰出的屋瓦残片中搜出了一些剩余的分身使者残片,又将这些带到身上,用于向山坡后和幻狼搏斗的修士们交差。
快到晌午,毖浔走在越来越明亮的光线中,心想古越音的趾离中还透出了一个隐晦的线索,古越音和长二碰面时是在一个画着太极八卦的门前。
雾气蔼蔼中,乾坤门后是没有光的地带,和神殿的布局一样,需要念诀才能正式进入幻境补全。
这个又是哪座神明的殿堂?毖浔踩在浸润血的土地上,想起清早和迟颂的对话,仔细咀嚼,像瞬间和她共享了视角,跟着一片赤红色幻影走上没有捧场者的空洞的舞台。
是幻神的殿堂。
毖浔心绪不宁,紧紧地握住神机弓弩,抬手瞄准场上最后两头幻狼,胸口剧烈地起伏,将皮毛上的鲜血幻视成吞火寺的红袍,仿佛将那两头狼当做了假想敌,欲凶狠地报复。
她清晰地看到头狼额上有道深色的纹路,它忽然朝毖浔低头,双肢伏地,吼出悲戚的语调,似乎把毖浔当做两脚兽的族群领主,求她放过族群中的最后两头狼。
头狼身后的小狼吓得后撤一步,仿佛看到天塌了下来,半抬着的尾巴扫向了腹部,被紧紧地夹住,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毖浔抬手射穿了它们倒下的同族的尸体,作为警告,头狼定定地凝视着毖浔,缓慢后撤,一个急转身,将巴掌大的小狼叼在嘴里,掉头冲进树林中,消失了。
要是人也能这样自觉消失就好了。
队内的迟颂朝远处突然出现的吞火寺教徒大声喝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毖浔端着的姿势没有浪费,见到吞火寺教徒就射击,把人身后的几棵树都打穿了,让火势烧得更大,浓烟滚滚扰乱来者的视线,她疾步走到盛蔓身边,归还令牌和几个残片,“帮忙灭火,我回去禀报雇主了。”
盛蔓淡然地点头,她已经辨认出毖浔的真身了,临别时多补了句,“保重。”
“多谢。”毖浔压低斗笠,伸手招呼李佩宇跟上,转身离开。
越来越多的红袍教徒出现在路上,来自幻神的杀意铺天盖地,天上甚至盘旋着秃鹫,精神抖擞地监视步履急促的两人,间或发出几声短促的鸣叫。
几位探头出来的路人见到仗势纷纷躲回了房内,将大门紧闭,明明是正午,街上却弥漫着一股刺骨寒冷犹如实质的杀意。
房屋的边缘逐渐变得不再清晰,毖浔加紧步伐在街上走,在一个短促的叫声中回头,看到街贩的摊位被吞火寺教徒的铁骑踏碎,无奈地发射密集的羽箭,将嚣张的教徒射成筛子。
毖浔猛地摘下斗笠,银光跳跃,旋转着割掉侧方伏击的教徒的头颅,感到身后有箭矢来时,李佩宇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向后拉,整个人揽入怀中,躲过来势汹汹的攻击。他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压低声音道:“我们回据点吗?”
事发突然,毖浔也顾不上接触过近的问题,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同时身后接住旋回来的斗笠,“昨晚我和梅庭轩谈的就是这件事,我用吞火寺的秘辛交易,他找人来牵制这群人。我们可以找空间术法密布的地方,逃到别的地带。”
李佩宇长叹一声,“万千慈母蕊我们还找么?”
“找。”毖浔闭上单只眼,瞄准秃鹫,几发将它打落,“先回据点控制住梅庭轩,逼他交人,用他自己势力的人也行。”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长街上回荡,秃鹫烧死在空中,羽翼燃火坠地,被神情肃穆的吞火寺教徒环绕在中间,无端像举行某种神秘仪式的至关重要的神秘献祭物。
“祭司大人,真的很想逃啊。”徐长欢碾碎了死去秃鹫的头骨,隔着一片火海似的红袍遥遥地和毖浔对上视线,唇边笑容渐盛。
古越小柔脸上凝重,“大长老切勿轻敌,刚刚来报儋州侯拨了几千精兵,连夜加急奔向此处,我们没多少时间和她玩游击,速战速决。”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了嘶吼声,随着火焰砰然炸响,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那处,毖浔劫了一队吞火寺的战马,割开手掌放出血蛊,控制所有傀儡兵四散冲散路途,她在颠簸的视野中看到一个在屋顶并行的刺客,在每一个拐角死死咬住她,在层层叠叠的建筑中飞快略过。
毖浔虚晃一手,让刺客误以为要射击。刺客向后方一闪,却见目标狠心砍断整只手化作的漫天血蛊四处飞舞,无处可躲,惨叫一声后只能从高空中坠落。
落地的血蛊被紧跟着的追击的吞火寺教徒们的铁蹄碾碎,四分五裂,消亡前在地面留下腐蚀深坑,让后来者面露难色地绕着走。
被追击的的队伍中领头人的断手蠕动出更多的血蛊,穿行又一个拐角时就已经长好了,伤疤丝毫没有留下,仿佛无事发生。
“后面。”并驾齐驱的李佩宇提醒着,毖浔听到后立即低头,裹着炁的穿云箭击穿了毖浔面前墙,造成此路不通,她眼都没抬,索性抬手借力将墙轰得粉碎,在粉尘中急速穿过。
密密麻麻的穿云箭紧跟其后,和对冲的金刚杵自带的气势共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在人多声杂的长街上也能清晰可闻。
古越小柔搀扶着从高处坠落的一月,转头问徐长欢,“那是什么?没见她用过。”
“不用管。”徐长欢冷漠地注视毖浔离去的背影,“估计是她自造的法器,等捉住后逼问两句就知道了。”
一月见到二位长老后立即跪伏在地,“属下无能,被血蛊所困,任务失败。”
徐长欢说,“不算失败,各有胜负。”
徐长欢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挫败感,与毖浔的博弈从在男土匪那见面时就开始了,他和古越小柔一起上山当苦神从者身边的内鬼,为的是打探苦神发展怎么样了,若是势头太盛就打压两下。
见到身怀真火的毖浔乃是意外,他以为是个不重要的角色,想要演演戏就过去,哪知后来接到幻神的直接指令,要取毖浔的真火,但毖浔挣扎两番就顺利逃走。
徐长欢输了一局。幸好毖浔当上罕见的双祭司,消化权柄时虚弱的状态被幻神钻了空子,被取走真火,让徐长欢扳回一局。
但后来毖浔先斩后奏,用恐怖的执行力和过人的胆识直接出逃,给幻神沉痛一击。
三局两胜。况且按照含金量,毖浔赢了太多,自上任为大长老来徐长欢没输过这么惨,他低头,敛去眼中复杂的心绪,再次抬头时顾盼有神,恢复成了如果毖浔在场一定恨得牙痒的模样。
“她缓过气后,会带兵杀光我们的。”一月忽然多嘴了一句,血蛊给她带来的阴影太大,那双嗜血的绛红色眼眸还倒影在她的脑海中,让一月深刻明白真身和精神体的区别,二人有着不可跨越的沟壑。
古越小柔不顾士气大减,也跟着抱怨道:“并且这次没得谈,输了我们都得死。”
“走吧。”徐长欢没有回应转而沉声道,“我们回乾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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