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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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的各个出口被黑煞与毖浔融合的力量封得死死的，黑煞和毖浔在这一刻意识同步了，一起出手瞬杀两个鬼差，让消息不通出去。
毖浔没有放弃夺回自己身体的意识，她咬紧牙关，放出黑雾吞掉几个牌九，为自己所用。
长三伸出手发射白点，雾气迅速弥漫和毖浔放出的黑雾抵消，她矮身急速冲击以碧玉为首的八人中，突袭最弱的小草儿。
从王座上飞下一道黑影，毖浔指关节攥得发白，一拳击上长三的胸肋，让其身体失衡，整张脸狠狠地撞在地上，她抬脚踩向长三的后脑，里面的物质泼墨般溅在各个地方。
毖浔杀掉长三后就痛苦地抱着脑袋，喉中克制不住泄出嘶吼，眼底一片猩红，黑煞上身后她无差别攻击所有人，李诗画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发射金光将毖浔引开。
从毖浔身体内部挤出来一股劲，节节生长，掌如霹雳迅速将许多牌九一个接一个扇飞到墙上。
直到最后只有以碧玉为首的八张浑身挂彩的牌九时，毖浔也没收手，举起银枪迎上碧玉的佩剑，一道后方的影子却越拉越近，李诗画终于出手，一发金光定住毖浔。
李诗画伸出手指，猛然插入毖浔的肋骨缝隙后回扣抽出黑煞的本体。
“啊呀呀呀……想不到小小的监察司竟然卧虎藏龙。”
黑煞冒出来后，李诗画祭出金光剑将它劈成两半，还要继续砍时，惊觉它四处乱窜继续选择能夺舍的身体。
“小草儿！”
丹桓伸手拉回被黑雾带走的女孩，发现来不及了，她已经被浓郁的黑雾吞噬殆尽，瞳孔泛白，嘴唇发紫。
小草儿阴恻恻地笑起来，“你们都得死。”
随着一个勾挑，与黑煞合体的小草儿整个人被举高，毖浔吐息急促地再次站起，用银枪勾住身体轻盈的小草儿，李诗画的金光紧跟其后定住黑煞。
“不对劲……”李诗画沉声道。
“阿兄……她不对劲。”
昏暗阴湿的厢房内，赵环儿躲在哥哥赵狗孬的身后，惊讶地盯着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厢房的小草儿。
小草儿冷着脸站起，向侧方一掌轰开厢房的门，径直走向坐堂，掀开触手莲花的香炉对面的神龛，拿出一座雕像。
塑像刻着一个无头女像，身后一圈触手如朵朵花瓣盛开，小草儿盯着塑像，口中念念有词，“冥神大人赎罪，使者若能成功逃脱，必当血祭七七四十九天为您举办饕餮盛宴。”
“冥神在上，百王相承，万世永赖，血祭上天，吞噬下土，集地之灵……”
气质怪异的小草儿大张着口，把这座材质看上去就很坚硬的塑像张口吞了下去，伴着被尖锐塑像划破的血肉模糊的口腔艰难地吞咽，她的影子在坐堂的烛火中拉扯变形，越来越大。
她吞完塑像后，从身体里泄出许许多多的黑雾笼罩着厢房，把药引一个接一个吞噬掉，功力成倍成倍地大涨。
赵环儿惊恐地盯着这些异动，拉住赵狗孬就往外跑，她咬紧牙关，把恐惧全部咽到肚子里去，不见到人不罢休，风吹乱了她额前被汗打湿的碎发，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中布满了恐惧和紧张。
黑雾如潮水般卷上来，把痴呆和残废的药引率先吞掉，吞到一半黑煞停止了动弹，把药引们原封不动地吐出来，“该死的监察司，这都做了手脚……”
黑煞烦躁地解开这个白煞先前锁定的幻境，如烟如雾散到空中消失不见。被它抛弃的残留煞气的小草儿跌跌撞撞地向前跑，意外扯住赵环儿的腿。
赵环儿惊恐地回头，哭泣着喊道，“快放了我！”
“对不起……我好疼……我快疼死了……”小草儿又大又圆的眼睛露出无辜，笑起来天真又残忍。
痴痴傻傻的赵狗孬这一刻好似灵智打开，他果断地搬起石头狠砸纠缠妹妹的手，但小草儿的钩子般的手指用力之深几乎要镶嵌在赵环儿的皮肉里，分开前终于将体内的煞气尽数分给赵环儿。
强盛的气浪涌过，分开了三个互相纠缠的半大的孩子。
赵环儿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未经过修行基础的她贸然接触这么多煞气，浑身疼到发抖，她颤抖着被一个人抱在怀里。
碧玉叹息一声，“睡吧。”
赵环儿终于不再挣扎了，闭上了眼。
碧玉身后是姗姗来迟的监察司一众人，没想到黑煞把自己分成两半，狠下心留下一半迷惑她们，剩下一半藏在白煞造的幻境中，找机会出逃，幸好李诗画早有准备，扮成二四时准备的药引都下了针对诡物的剧毒，神女息。
所谓神女息即是神女的气息，神女飞升前斩大妖除恶魔，对于邪佞的事物是天然的克星。庇护大魏的神女飞升后，经过考量托梦给生活在大魏的使者，这才建立了监察司。
监察司建立时间不长，一路除煞，威名在外，终是在这偏远的村镇上栽了跟头，准备不够充分，人算不如天算，黑煞终究是逃了。
碧玉抱起赵环儿，指挥剩下的几人牵引痴痴傻傻的药引们回村，将各个人送还回村后。
碧玉被一个跪在门前的女人拦住了去路，赵闻挣扎着不起来，“官儿姑，求你了帮帮环儿吧！”
“我会帮你，但是村里的不幸的人太多了，作为监察司的官帮不过来，所以我会以我自己的名义帮环儿。”
赵闻眼中出现了光亮，唇瓣颤抖，“当真，大人你当真愿意？”
碧玉：“你先听我说，赵环儿会即日起跟我回京城，进入我煞气门学习，成为我司弟子。”
赵闻泪水不住地往下流，她不是眼瞎，虽然之前心里对于的监察司颇有微词，但也明白她们做的任务向来是险象环生，一想到环儿以后就在如此环境生活，她就心如刀绞。
“环儿啊……环儿啊，娘对不起你。”
赵环儿眼眶红红的，但是体内的未经练化的煞气不允许她表露暴躁以外的情绪。
“老不死的，这样是最好的选择，我去京城当大官回来给你长脸，对狗孬好点，以后指望他给你养老，不养就扇他。”
赵环儿对母亲说完这话，就听到未来的师傅碧玉开口，“入门前我先教你两个规矩。一，没事别开口，尤其是入京城后。”
“第二个，除我司以外的人问你话，都说不知道。”
碧玉逼近赵环儿，眼中传来了威压，暂时压制住赵环儿身上的煞气，赵环儿甜甜一笑，好像从前那个自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