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穿原著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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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少年神情怔愣, 眉间的悲伤浓稠乎要化开。
香顺着他视线望去,也缄默不言。
自十六岁时,咒灵里香解咒去后,乙骨忧太便愈发内敛, 一年的国外修学经历打磨下, 他性子不说沉默寡言, 但至少不会像曾经那般外露,就像是被迫从舒适圈走出,一夜之间迅速成长了起来。
乙骨忧太已然不会再去刻意回想,他曾背负、过于沉重东西, 还有时时刻刻勒在他咽喉处大手, 忽如其来的悲恸。
此时, 那些虚幻的防甲都被悉数击碎了。
他定定地盯着相框笑容甜美的新娘, 眼眶微微发热。
乙骨忧太慢慢地低下了头,声音细弱:“香……”
香眼中漾着温柔,她轻声回应道:“香在呢,忧太。”
他只想知晓一个问题答案。
乙骨忧太霍然抬头,执拗地紧盯女子双眸,他开口,字字清晰。
“香现在, 幸福吗?”
拜托了, 哪怕只是给我一个念想也好。
这是困厄在心死结, 他不论怎么欺骗自己, 也跨越不过坎。
你幸福吗?
香蓦然一怔,片刻后,如云开雾散,花瓣舒卷般惬意的笑容, 携着无忧无虑、被爱情滋润过甜香,淌入了她加深的笑窝。
“香很幸福哦,忧太。”
香覆上了乙骨忧太的手背,引导他去触摸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结婚钻戒。
“忧太有好好地完成了和香约定,嫁给了忧太,香前所未有地快乐。”
啊……是这样啊。
乙骨忧太敛眸,他看着与他手背交叠的、属于成年女子纤长手型,眼睫忽地一颤,接着他慢慢俯下了身子,蜻蜓点水一吻,落在她指尖上。
虔诚宛如朝圣。
“谢谢你。”
有什么东西搅乱了一池春水,浮光粼粼,乎破茧而出。
或许还感谢不知名“神明”。
让他以脱离尘世苦痛,暂时飞往这高天原般的理想天国。
香浅浅一笑,已然更姓为“乙骨”已婚女子悠悠地扫开了烦闷沉凝气氛,她兴致高昂地握住年少丈夫的手,不容置疑地将他拖出了房门。
“既然难得过来一趟,趁还未回去之前,在这痛快地玩一玩吧,忧太!”
乙骨忧太:“诶、诶?!哦,好的……”
乖乖被女子拽出去黑发少年,即使和这位成年里香相处不过半天,却已然无师自通了成年乙骨的为人不二法则——
凡事都听老婆,老婆做什么都是对。
如果老婆做错了,请参考上一条。
………
2018年,涉谷事变后。
一处坐落于东京的酒店内。
乙骨·成年版·已婚·忧太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对。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整洁空旷的酒店房间,又扭头看了眼正委屈巴巴趴地上硕大咒灵。
他开始掐自己手臂,自欺欺人地试图从梦里醒来。
时间倒回十分钟之前。
他脑袋还处在刚睡醒迷糊状态,眯着眼睛,把身子转到了光线照不到的阴暗处,习惯性地往旁边伸手一捞。
然后捞了个空。
乙骨忧太:?
他右臂上下摸索,还是没捞到那具让他眷恋不已的娇软身躯。
“香酱?”
乙骨忧太又如同一只咸鱼,懒洋洋地把自己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又去忙碌早饭了吗?大清早的就陪陪我嘛~”
年纪越大越擅长撒娇某靠谱成年男性蹭了蹭枕头,把被子团成一团塞到怀——虽然这个替代品比香本人差劲了不知多少倍,但聊胜于无吧。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养成了怀不抱着什么东西就睡不着习惯。
乙骨忧太没到回应,他还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了,闭着眼睛,又甜腻腻地喊了一声。
“老婆~?”
香听力不差,按照以往,他早就到来自客厅准备早餐香应声了。
可这次他却喊了个空。
唔……
香难道是在和他闹脾气吗?
他昨夜太过分了吗……
乙骨忧太把眼皮撑开了一条缝,隐约看见了白花花的墙壁。
然后他吓一个鲤鱼打挺,满脸懵逼地环顾这装潢环境都十分陌房间,凌乱的头发都来不及梳理,乙骨忧太剧烈动作直接把被子掀翻,接着软绵绵地滑落在了地板。
和十七岁他不同是,乙骨忧太第一时间怀疑不是他被人绑架了——就算是五条悟,如今也做不到将他毫无所觉地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他怀疑是,难不成他真在没察觉情况下把香惹生气了,然后他亲爱的老婆一怒之下把他给卖了?
毕竟是里香,想做到这件事不太简单……
乙骨忧太:惊恐.jpg
他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分了。
吾日三省吾身,听老婆了吗,帮老婆做事了吗,把老婆伺候舒服了吗。
佛曰:善。
答案是肯定,香没有卖了自家老公的理由,那么面前场景就十分可疑了。
乙骨忧太的神情渐渐沉静了下来,他目光倏地挪到窗户上,深色的窗帘仍然闭合,隐约有阳光透过。
他左手手指微地一弹,一股浓缩的小型咒力团便倏忽弹射出,精准击中了窗帘缝隙,带起风流吹开了帘布,乙骨忧太在那一瞬窥见了窗外景色。
他脸色一冷。
即使角度不同,但到底在这个城市活了这么多年,他还不至于认不出这是东京。
但问题在于,时间。
这绝不是2024年的东京。
他略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又被莫名其妙卷进了时空乱流?
起因经过都一概不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似乎没有牵扯到里香,他妻子并没有跟他过来。
现在应该是处于过去某个时间段。
想要判断具体是哪个时间点也不难,除了看日历,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这个时代“香”。
如果她……不在的,那就应是在他十六岁到十七岁过渡时期……
乙骨忧太阖上了眸子,他嗓音在房间里空荡荡地回响。
“香——你在吗?”
凭空涌现的、是一团漆黑如墨般的咒力漩涡。
漩涡在半空破开了一处空洞,一只巨型爪子从中缓缓探出。
乙骨忧太不可能不认得那只手。
他面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他就那样定定地盯着那只怪物的部位逐渐显露,先是双手,然后是椭圆头颅、独眼,半张嘴里,寒光凛凛獠牙……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香?”
怪物歪了歪头,模糊不清声音从口中发出。
“什么……事。”
乙骨忧太凝视着它,秒后,他蒙上自己眼睛,先是一声嗤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大,他仰倒在床上,不可自抑地、笑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哈……怎么回事,哈哈哈……真可怜啊!这也未免太可怜了?”
失去了香后,就制作了个一模一样的傀儡欺骗自己?
你以为这样就算是“活着”了吗,你以为捏一个人偶出来,就能骗自己说她还留在你身边了吗?
“没有灵魂东西,机械地按照你输入的指令行动……”
想到那个可能的场景,乙骨忧太缓慢地摇了摇头,他像是在怜悯着什么般,不无叹息地说道:“真是可怜,我都忍不住要同情你了……”
他一手搭在弯起的腿膝之上,食指竖起,一股内蕴磅礴恐怖咒力在凝聚成形。
对准了那只没有灵魂咒灵傀儡。
只需一击,这个外形最接近成功品咒灵就会顷刻崩散。
捏造很完美,想必之前已经练习过不下百次了吧。
但是。
“这种东西,可不能算作‘香’啊。”
乙骨忧太低声喃喃道。
他可不允许一个莫名其妙人偶,顶替他妻子名讳。
他眼瞳中,闪过了不知名光彩,他在喃喃自语,像一个狂热的信徒。
“香是唯一,是独一无二,是不可替代,是不容亵渎的……”
每个世界都只会有一个里香,初次之外存在,都是需销毁冒牌货。
乙骨忧太的神色冷静到近乎冷漠,眼里没有恶意,只有他坚信的理所然的真理。
食指尖,咒力攻击蓄势待发,坐在地上那只咒灵傀儡却仿佛感知不到即将来临危险,它奇怪地看着坐在床上黑发青年,它熟悉对方的咒力,不明白为什么换做以往早就对它亲亲抱抱的人类会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
被编辑指令的大脑无法像真正的人类一样深入思考,思维简单咒灵傀儡歪着脑袋想了想。
既然他不过来,那它就自己凑过去吧?
乙骨忧太的手指一僵。
过度震惊之下,凝聚完毕咒力都陡然消散。
他感受到了手下摩挲,那只咒灵傀儡见他不动,便期期艾艾地凑了过来,乖巧地把脑袋放在了他手下,自己蹭了蹭。
乙骨忧太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笑不笑,哭不哭,嘴唇线条都绷紧了些许。
良久,他放弃了。
一声无力叹息后,乙骨忧太移开了手。
他没有再看那只傀儡咒灵一眼,提起随他来的太刀,走出了酒店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