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95.晋江独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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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光烂漫, 音乐喷泉在空中洒下清澈的水流,迷幻如薄纱般的彩虹若隐若现,绿化带上摇曳着的、修剪整齐的鲜花, 芬芳馥郁, 火红的玫瑰迎阳绽放, 垂柳梳顺了枝条,鸟雀随着欢悦的鸣叫盘旋在神圣的礼堂上,纷纷衔来了祝福。
2023年, 三月中旬。
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她如每一株舒展腰肢的新芽一般, 被回暖的大地唤醒了生机。
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是一个女孩子一生最美的时刻呢?
乙骨忧太站在礼堂大门前, 出于礼仪,他需要迎接每一位前来参与婚礼的宾客。
大理石雕塑矗立在礼堂门的两侧,光滑细致的表面, 反射阳光落下的璨璨华光。
鲜艳夺目的花束被丝绸扎起,悬挂在门前,缕缕幽香宛如融入了爱情的讯息, 裹挟在清甜的香中, 化入了人的心田, 溅起一汪冻融的春水, 涟漪漫漫。
黑发的青年身量修长,风度翩翩,漆黑的西装衬得他身材匀称, 赏心悦目,俊逸的面容上镶嵌一对似乎会诉语的祖母绿宝石,眉目含情, 温雅的笑意噙在唇角,他单手捧花束,和到访的每一位宾客握手问好,主人姿态尽显。
视线逾过了人群的阻挡,仅仅是那一瞬的惊鸿一瞥。
乙骨忧太的呼吸也不禁为那副画面而停滞。
女孩子最美的模样,在有情人的眼里,或许就是那婚纱披身,淡雅妆容下,心有灵犀的目光交汇之时,她像是从天而降的甘露,滋润久旱的荒野。
白无垢拖着长长的尾曳裙摆,新娘遥遥望来,抿唇含羞,对他柔柔一笑。
乙骨忧太像是被烫伤般,火速转移了视线,如擂鼓剧烈的心跳却愈发清晰。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一点真实感。
太美好、太幸福了,简直像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但这不是梦啊。
这不是虚构出来的易碎泡沫,这世上唯一一只属于他的蝴蝶,终于抛下了她的漫山花野,翩跹双翅,眷恋地吻在他的指尖。
阳光正好,云卷悠悠。
这是他们的新婚之日。
………
随着庄重的礼堂钟声悠长回荡,受邀前来的宾客们鱼贯而入,都是最为熟悉的面孔。
在毕业后各奔东西的同学们,在布置浪漫的西式礼堂内一次碰面,怀着喜悦和想念,他们勾肩搭背,插科打诨,只把最灿烂的笑容留给彼此。
虎杖悠仁锤了一下伏黑惠的肩膀:“好啊你,一声不吭跑去和五条老师修行,电话号码换了都不和们说一声?还当不当朋友了?”
被三秒五米的怪力大猩猩猛地一锤,伏黑惠闷哼一声,他还没露出“饶了吧”的苦笑,一发重击,精准地砸上了伏黑惠的后背。
伏黑惠:“喂,痛的啊……!”
然后他听到虎杖悠仁颇具惊喜的呼喊:“哟,钉琦,你也到了啊!”
伏黑惠乎同时回头。
深茶色头发的年轻女子轻哼一声,成为时尚界新星的她,只是站在那里都仿佛浑身在发光,她这番前来,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她的质无需内敛,昂首挺胸、理所当然的自信便能让她吸引无数欣赏的目光。
见到阔别已久的咒术界同伴们,钉琦野蔷薇有点牙痒痒:“可是提早了三天就在做准备了,这是礼节、礼节懂吗!可不会像你们这帮粗心大意的男生一样!”
再说,这可是他们同期里唯一一对结婚了的,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吧?
抱有和钉琦野蔷薇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数。
咒术界的人并不多,婚礼邀请的对象,乎是涵盖了大半个咒术界的新生主干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礼堂的方圆两百里内,一个咒灵的影子都无的原因吧……
他们是里香的同期,近些日子比较空闲,当然有时间去准备。
不过,即使是和乙骨忧太同期的那一届,最为忙碌的禅院真希,都在今天特意推掉了事务,从京都赶到了礼堂现场,更别说其他人了。
人类情感丰富的熊猫已经在感动地揪手绢嘤嘤哭泣了,就“熊猫”这个种族而言,他一个大块头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好像也没什么违和感。
他们都是今天的新人的重要同伴们。
接下来入场的,是连这种场合都敢迟来一步的五条悟。
好在平日吊儿郎当的五条老师也能分得清轻重,好好换上了正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有夏油杰在一旁督促吧。夏油杰,真靠谱。
五条悟的登场方式一如既往的夸张,无下限术式带上个人一起瞬移,众目睽睽之下,大方地塞了厚厚一沓份子钱。
乙骨忧太无奈地笑:“五条老师,您也太……”
五条悟挥了挥手,情绪高涨地说:“这个时候就不要说那些扫兴的话了哦,忧太!”
变戏法一般,五条悟从兜里掏出寄给他的请柬,洋洋得意:“放心吧忧太,既然忧太邀请老师来当主婚人,那老师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哦。”
旁边的夏油杰重重地叹了口气,用一种“你怎么这么想不开”的怜悯眼神看向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失笑。
倏忽间,热闹的大厅,出现了一瞬的寂静。
身穿西装的新郎甫一抬眸,便看到了礼堂门口,手挽着手步行而来的一对中年夫妇,他们面色肃穆却暗含慈蔼,妇人的眼中似有泪花闪烁。
乙骨忧太眼波柔和些许,他主动上前一步:“父亲,母亲,你们来了。”
乙骨的……父母?
他的同期们从未听乙骨忧太谈起自己的家人,忽然看到陌生的中年夫妇,被指出了身份,都不禁好奇地朝他们望去。
“忧太,你这孩子……”妇人声音哽咽,但欣慰之情溢于言表,“真的,长大了啊。”
“让你们担心了。”乙骨忧太轻声道。
他没有解释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也不打算告诉这对安享普通生活的夫妇咒术界的事情,在请柬上,他只是寥寥几语,说道里香回到了他的身边。哪怕只有那一句话,也足够让这对心系孩子的夫妇动身了。
血亲之间的温情弥漫于明亮的礼堂之中,男方的家属终于进场。
如今仍然缺席的,似乎只有女方的亲属了。
“话说回来,里香呢?”
钉琦野蔷薇迷惑地四周环顾,提出了所有人都盘桓于心的问题。
“里香她……”提到即将成为自己新娘的那个少女,乙骨忧太微顿,随即他眉宇间的光彩都要飘逸出来,他缓声说,“她有些私事正在处理,应该马上就会到吧,大家请耐心稍等。”
………
祈本里香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的自己,应该是心态修炼到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程度了。
然而事实却是,婚纱披身的少女呆呆地怔在原地,明明都是快嫁出去的人了,表情却宛如一个孩童般茫然无措。
不是。
这换成任何一个人,突然听到你的养父拉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人,然后被平静地告知“这是来帮忙镇场子的,你他当成另一个娘家人也可以”……都会心态懵逼的吧?
祈本里香情不自禁地,再一次打量了下面前的男人。
淡金的发色,缕发丝编成的斜偏的麻花辫,如海洋般湛蓝的双眸让里香莫名觉得似曾相识,对方和兰波一样的欧洲人的面孔,昭示着他是兰波的熟识。
淡金发男人的面色有些苍白,息也略有不稳,好像才和谁大打过一架似的。
不仅祈本里香一时接受不了忽然冒出来的“娘家人”,对方见到她,也拧了拧眉头。
他偏头不满道:“阿蒂尔,你花费那么大功夫,捞回来,戳破那些人的谎言,就是为了这个小姑娘?”
兰波平淡地说:“是养女,保罗。她是我的女儿。”
他们之间,发生过了很多事情。
兰波本打算抛却过往的所有,重新生活。
可世事无常,有些东西,有些人,真不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好比自己那个木头脑袋的搭档,港口黑手党……那个“太宰治”伪装布局了一番,骗他说“兰波已死”,保罗居然就真的傻乎乎的信了,之后也不知道他在横滨经历了什么,等兰波找到他的时候,保罗·魏尔伦已奄奄一息。
兰波说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情。
好笑中带着点无奈,再见到和他具有深深纠葛的这个人时,他以为自己会产生的所有负面情绪,居然连一丝苗头都没有冒出。
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清晰的悲悯。
算了,过往的一切都随它去吧。
——看在我们两个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份上。
跨越生与死的两界,兰波对他伸出了手。
——你要和离开吗,保罗?
魏尔伦沉默着,比里香打量他还要仔细一百倍地,回以挑剔的端详。
良久,魏尔伦才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好吧,既然这是阿蒂尔,你的选择。”
淡金发的男子礼节性地和少女握手。
“保罗·魏尔伦,的名字。兰波的搭档。”
“……祈本里香。”
略微尴尬的氛,被兰波戳破。
他一手一个,按着两个人的后肩,他们往礼堂内推去。
“行了,快走吧。其他人大概也等不及了。”
………
姗姗来迟的新娘和她的家人,在踏入礼堂大厅的一刹,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红毯铺开成一条直线,白无垢的新娘挽着养父的手,一步步走向她梦中的那个人。
乙骨忧太就在那里,阶台之上,温柔地凝视着她。
送到阶梯之前,女方的亲属便该止住脚步,目送新娘提着裙尾,走上台阶。
“当——当——”
时辰已至。
五条悟的声音,适时响起。
“虽说这种台词对你们有些多余,不过形式所迫,还是念句吧。”
“不论富有或是贫穷,疾病或者健康,你们愿意缔约婚约吗?愿意宣誓永远爱着对方、照顾对方、尊重对方、接纳对方,永远对彼此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这个人,连重复一遍誓词都懒得去说,直接对新郎新娘的问话合并为了一句。
在场人嘴角抽搐。
不过想想这是五条悟,他会规规矩矩按流程来才是奇事。
“愿意。”
祈本里香没有低头,她走向了自己的新郎,近一些、再近一些。
“也愿意。”
乙骨忧太微微低头,注视着朝他走来的少女,声音满含柔情。
头纱轻飘飘地落下,少女踮起脚尖,吻上了自己的新郎。
雷鸣般的掌声,于礼堂内轰然响起!
人们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纷纷站起,自己都没察觉到,脸上洋溢着何等温暖的笑意,他们不间断地鼓掌,以此传达他们的祝福,久久未能平息。
坎坷和磨难,曲折与阻挠,们看着你们一路走来,斩落荆棘,硬生生开辟了一条道路,终是步入了自己的婚姻殿堂。
最不幸的时光已然过去,最黑暗的黎明前夕,也迎来了天际的破晓光芒。
你们的前方必通畅顺遂,这是上帝赐予的恩惠。
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任何存在,能将你们分开。
“恭喜结婚,二位。”
热闹喧哗的教堂之外。
太阳似乎携了倦意,懒洋洋地躺下度,流金般的光华照亮了广袤的大地。
礼堂门上的胶布似有些松动,瑰红花瓣上的金粉烁烁,被胶布黏在门上的红玫瑰,随着黏性的下降而逐渐垂落。
在即将落地的前一瞬,微风徐来,卷起了殷红的花束,刹那间,花瓣纷扬。
象征爱情的玫瑰,将栖息在这片永恒滋润它的土地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