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宫斗文渣月光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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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抖得厉害,娇娇甚至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似要震碎胸腔蹦出来似的。
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周身是嘈杂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他们都在奋力救火。
火光荜拨声不断响起，伴随的是不堪重负小面积宫殿被烧塌的倒地声。
良久,还是百里昭先忍不住了，他死死的扣住娇娇细软的腰肢，出口的声音哑的吓人：“你真的,吓死我了。”
“你真的会为我担心吗？”娇娇推拒着他的胸膛,仰着小脑袋抬头看他。
【若真的还在乎我，会为我担心,为何这几日会故意疏远我？害我忐忑？】
“对不起。”听到娇娇质问的心声,百里昭只觉得自己心脏仿佛被大手攥紧，狠狠揉搓，疼的他差点呼吸不上来。
“您是陛下,是富有四海御极天下的圣人，如何能对我这个不识好歹的裕王妃说对不起呢？”
【呵！假惺惺？岂知不是心中对我有隙？将我身边的人弄走，派个板正的老嬷嬷看着我？怎么，要磋磨我吗？】
【若不是我豁得出来，用纵火逼你,是不是等我死在这里，你才能再次想起我？】
不是这样的！百里昭百口莫辩。
他紧紧的盯着娇娇的双眼：“娇娇，我这几日不见你,不是我移情别恋，也不是我故意想要给你难堪。实在是因为……”
他说的很认真：“我有一些事情没想通，有一些想法骤然被推翻而一时无法面对。是我懦弱逃避,却害的你胡思乱想。”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我竟然觉得他意有所指？】
娇娇也冷静了下来。
想了想，她还是不希望同百里昭继续深究番话。
她推开百里昭，抹了抹脸颊，转身背对着他：“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这几日将我不明不白的留在这里，却又宿在兰芷宫。”
“呵！”娇娇讥讽的笑了，“这里是你的后宫，她们都是你的女人，你宿在哪里其实都跟我没关系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我还在你身边的时候，去找那个所谓的我的替身。你将我置于何地，又将兰嫔置于何地？”
说到这里，娇娇转身：“陛下，不管你是真的爱重我也好，还是假的爱重我也好。我都接受不了一个不尊重我的男人。对我来说，若要给我爱，便给我全部，缺了一丝我都不稀罕。所以现在……”
娇娇一字一顿：“陛下，我想出宫！”
“不行！”百里昭下意识阻拦。
“不行？”娇娇歪头，神色竟然有一瞬间的天真，“为何不行呢？你若是将我继续留在这里，拿什么借口呢？调养身体吗？可你的寝宫已经被烧的不能住人了。可除了你的寝宫，你又想将我安置在何处呢？你真正的后宫吗？呵呵！我堂堂裕王妃，却像个禁『脔』一样无名无份的被你安置在自己的后宫。前朝诸臣如何看待我，天下万民如何看待我？”
“还是说？”娇娇语气冷了下来，“你故意的，你想逼我去死？”
娇娇这句诛心之言仿若雷霆炸的百里昭五内俱焚。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娇娇：“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不是我这样想，是你没给我安全感。百里昭……”娇娇叫他，“你是天子，你就是嘴上说的再好听，你实际上也无法共情一个身不由己的女人。说实话，我刚开始其实是被你打动了几分的，可这几天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我没有安全感，我现在只想出宫，你不要逼我好不好？”说到这里，娇娇的声音骤然柔和了下来。
刚开始有被他打动吗？百里昭理智上知道这只是娇娇随口一说，很可能又是骗他的，可感情上却还是想要相信。
他看向一旁尚未熄灭的宫殿，火光和焦黑并行，他几乎不敢相信娇娇之前还住在里面。
但凡她晚出来一步，他是不是就要彻底失去她了。
只这样一想，他就怕的浑身发抖，如坠冰窟，只觉得便是用天下陪葬，也无所谓了。
他知道，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他现在不想想她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裕王之死是不是她所为。
他只想让她活着，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其它一切都无所谓了。
死亡真的太可怕了，它可以阻隔一切，便是天子也无能为力。
所以……
“好！”百里昭上前几步爱怜的捧住了娇娇的小脑袋，“你先回裕王府，等寝宫重建了，我再重新接你回来。到时候……”到时候什么，他没说，娇娇也懒得问。
娇娇带着百里昭分派给她的人离开了皇宫，百里昭目送娇娇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
就在他转身回去处理这次寝宫被烧后续事宜时，李晴兰不顾阻拦的闯了进来。
“兰嫔？”百里昭皱眉看着她。
看到她，他就想起了之前同娇娇的那番分歧。
所谓正主和替身！
“陛下！”李晴兰担忧的看着百里昭，“臣妾担心您，您还好吗？臣妾看到寝宫被烧成那样，只觉得后怕不已。”
百里昭此时懒的应付他：“朕很好，寝宫烧起来的时候朕又没有在里面，如何会受伤。”
“这就好！”李晴兰低声喃喃。
【幸亏没事，不然，我宁愿随您一起去了。只是……】
【听说这次寝宫是裕王妃故意纵火。陛下您那么爱重裕王妃，裕王妃却如此胆大包天，火烧皇宫的罪名太重，您要如何彻底封锁流言才能让裕王妃彻底脱身呢？】
【只恨我人小言轻，不能帮到您，只能看着您为此殚精竭虑……】
是啊！虽然皇宫是他的地方，可娇娇烧的太突然，总会有一些不利于她的流言蜚语传出去的。
娇娇那么骄傲强硬，又如何能受的住那些攻击？
想到这里，百里昭突然看向李晴兰，他的目光意味不明，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淡恶意。
“陛下，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臣妾做吗？”李晴兰问的小心翼翼。
“是！”百里昭放下御笔，缓缓走到李晴兰面前，“兰嫔，你是否真的很爱朕。”
“陛下。”李晴兰双眸湿润，她似是说不清此时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头酸软异常，“自陛下将臣妾带进宫时起，臣妾就对陛下情根深种了。”
“那么，你可愿意为朕做一件事情？”
“只要能够帮到陛下的，臣妾愿意！”李晴兰表情认真。虔诚的仿佛随时可以将自己献祭给神明的祭品似的，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孤勇。
“好！”百里昭终于舍得对李晴兰露出个温和的表情了。
但还不等李晴兰仔细思索，就听百里昭高声道：“来人，将兰嫔压下去。兰嫔霍乱后宫，因为嫉恨裕王妃，竟然装作裕王妃的样子纵火烧宫，罪不容诛！”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李晴兰只觉得耳朵轰鸣。
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残忍的话？
“陛下，我……”她慌乱的想要上前抓住百里昭的衣袖，却被百里昭后退一步给挥退了。
“大胆贱婢，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认罪吗？”百里昭再次厉呵。
百里昭话音刚落，李晴兰就被随后进来的侍卫给摁住了。
她发髻散乱，整个人仿佛被暴雨摧折的昙花似的，悠悠盛开却又瞬间凋零。
她看着百里昭，双目中是深切的痛苦：“陛下，若是您的要求，臣妾愿意为您认罪。只是，臣妾想知道，对您来说，臣妾到底是什么？”
【两年多的相处难道真的没在您心中留下半丝痕迹吗？您可知，臣妾是如何的深爱您？】
呵！百里昭心头嗤笑了一声。
他轻蔑地看着李晴兰：“朕早就告诉过你，你只是朕睹物思人的物件。试问，哪个正常人会爱上一个没有思想的物件呢？”
“所以您真的从未对臣妾有情吗？”
“那当然……”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晴兰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泪流满面，只一瞬不瞬的看着百里昭，似乎是想要将他长长久久的镌刻进心中似的。
【既然这是陛下您所愿，那么，臣妾就祝您如愿以偿，同裕王妃白头到老。这是臣妾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李晴兰被带下去之后百里昭长舒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用李晴兰顶罪是掩耳盗铃，但至少这样可以给娇娇一个脱罪的借口。
至于朝臣那边，只要他一意孤行，甚至多砍上几个脑袋，那么就不会有人再敢抓住这件事情不放。
更甚至……
百里昭眸中划过一丝晦涩。
他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件事情，拉后宫诸妃下水，彻底将这些本就不该存在在他和娇娇中间的人除去。
没有了李晴兰和这些人的阻碍，他可以慢慢同娇娇解开心结。
只要他身边只她一人，她便是有再多的小心思，也是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百里昭心情蓦然明朗了起来。
回到裕王府后，娇娇修整了一番后便开始查看最近的消息。
顾溢之那边前朝势力暂时还算安分，反倒是裕王那边……
裕王死后，吕易会接手他的势力。但不得不说，比起吕易，从小跟随裕王的那些长随更加名正言顺。
所以那些人很是不安分，处处给吕易使绊子。
还有……
吕易那次诛杀张迁失败后，竟是受了颇重的伤，还是这两天才有了确切的消息传了过来。
想到这里，娇娇心烦意乱。
她现在拿不准张迁的想法，她能感觉到，张迁真的变了好多。还有，张迁身后竟然也有能够差点让吕易身死之人，着实不可小觑。
吕易是自娇娇成为顾溢之妹妹之后，顾溢之派给她的人。
而张迁……
那是年前，娇娇带着吕易出来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因为一时不察，差点在一群土匪手里翻车。
那时她同吕易走散了，在被那群土匪逼入绝境时，被偶尔路过的张迁给救了。
那时候的张迁还是一个只知道读圣贤书的迂腐书生，他对被救的娇娇一见钟情。而娇娇自己，也因为要隐瞒身份的缘故，谎称孤女留在了张迁身边。
张迁对她很好，哪怕自己拮据，也要将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娇娇。
当然，给的都是他认为最好的。
但对娇娇来说，那些物件甚至还不如平日她随手赏出去的次品好。
因此，娇娇从未真正被张迁感动过。
一个迂腐书生是护不住娇娇的，在一次意外下，娇娇中了招，她发狠的不想委身那歹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拉着张迁上了榻。
而就在第二天，吕易找了过来。
娇娇简直气坏了。
说实话，她气的并不是，而是这次超出了她的计划，她讨厌变故，讨厌事情不按照她的安排走。
更别说，张迁她也实在看不上。
因此，娇娇让吕易去杀了张迁。
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吕易来说万无一失。可就是这样，张迁竟然也能活下来。
这一刻，娇娇突然不知道是该说吕易废物，还是该说张迁幸运了。
………
盯着皇宫和裕王妃的人有很多，因此娇娇从皇宫中出来时，几乎立刻就被有心人知道了。
傍晚时分，娇娇疲累的躺在软塌上休息时，突然被一团小纸团击中。
她神色凝重的将小纸团捡了起来，那里面写的不是别的，是张迁约她见面的消息。
看完之后，娇娇冷笑一声，将纸团扔进了烛火中烧成了灰烬。
他想见她，那就见吧！
至于见了之后……
娇娇讨厌超出预计的东西，所以说，本该死去的人，真的不应该继续活着。
夜晚时分，边关。
时间倒流回吕易发现百里瑾踪迹的那日。
月儿从昏迷中醒转，她撑着回天返照的身子喝了药后看着百里瑾：“阿瑾，你去县城可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想到白天碰到的吕易，百里瑾迟疑着点头又摇头。
月儿不解。
百里瑾想了想，还是将白天碰到吕易的情形说了出来。
起初，月儿心头还是放松的。
她问这个问题也只是谨慎使然，毕竟，这二十多天来都还算是风平浪静，那么想来百里瑾应该是没有被发现的。
但越听月儿就越发惊惶，到了最后她死死的抠住床沿追问吕易的样子。
百里瑾形容了几遍之后，月儿面色青白，身体瞬间瘫软了下来。
“你怎么了？”百里瑾不解。
“阿瑾！”月儿绝望的看着百里瑾，“还记得我们有仇人吗？若你的描述没有错处的话，那个人就是我们的其中一个仇人！”
百里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