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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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疏听到这些她所不知道的过往，扣住椅柄的手恨不得掐进去。

那些对她有养育之恩而未报的人，阴阳相隔，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痛。

当年也怀疑是毂王做的，不然为何会那么快将她远嫁，临走前她穿着嫁衣，心想着女儿马上要嫁人了，这一去应就是一辈子，父王都不来送送。

那时起，她笃定季家灭门与她有关，母后是因，而她成了引线，因为她知道世人所不知道，史书也不会撰写的内情。

知道那个道貌岸然的君王有多厌恶母后，连带着不喜欢季家，不喜欢她......所有跟母后有关系的，他就要抹杀得干净，就像是犯错不知悔改的孩子，一心只想要掩饰，用一个又一个杀戮去掩盖。

不，他才不是孩童，他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看似心不在焉地对着你笑，实则是在隐忍伺机咬上致命一口。

母后薨逝，他看着悲痛得厉害，心里必然是笑开了花，还说要守三年丧期，与那些臣子虚情假意推托三四下，三年变一月。

当初他为王子时，被太子党视为眼中钉，他吓得装病不出门，是母后以一人之力撑起了王府，权谋捭阖极快地让母后尝到权力的滋味。

大权落在母后身上，让她很少能有母后的陪伴，父王也不常来，但该来看她的时候绝对不会缺席。

幼时，她身边的乳娘常说：“公主，陛下和王后时时刻刻都惦念着您，一得闲就来看您，放眼整个王宫里就只有您得此殊荣了，别的王子王女都日夜盼着见陛下呢，一月若是能见上一两回都值得拿出来炫耀呢。”

那时她依偎在乳娘怀中，附和想着：父王母后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顾疏依稀记得，有一夜她睡不着，偷听到外头守夜小宫女讲悄悄话。

“公主今儿闹着要见毂王，可是毂王被王后下了禁令不能再来了，明儿公主再闹可怎么办？”

“公主年幼，拿旁的有趣的哄一哄就好了。”

她还不懂，以为是父王惹母后生气才会这样，还想着过几天母后肯定就会气消。

再之后，父王来看她带来许多有趣的玩意，还陪着她去放风筝。

“疏儿，这样玩开不开心？”

顾疏笑着点点头，“很开心啊。”

毂王将她搂到怀中，捏着她的小脸蛋，“可惜，父王听说你后日就要去上书房读书了，那里的夫子都是拿着很长的戒尺打人的...父王可真怕我疏儿手心给打坏了。”

顾疏吓得风筝都不好玩了，哭闹着要找母后，看，年幼的她都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母后拍板做决定的，只有央求母后才管用。

最后她没有边哭边从母后宫里跑出来，也没有委屈得直说母后是天底下最坏的人。

母后戴凤冠着朝袍坐在凤位，常年的身居高位让她骨子里都带着威严，只一眼斜睨就让顾疏哭不出来，之后再娓娓道来跟她讲道理，顾疏怎么讲得过她，最后还被忽悠得亲口答应要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