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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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胤从副将胜券在握地商量着出兵攻城的时候，就觉着有些不对。

在战场上的时候，他也发现跟副将的情报不一样。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深入诱敌，置之死地而后生，咬下很多硬骨头才有这么归来的一天，副将就没能再回来，战死沙场，永眠地下。

下战场不久后，时胤就得到顾疏病危消息，时胤的第一反应就是中计了，这场战役拖住时胤的手脚，留在顾疏身边的豺狼乘机下狠手了，可为什么要对顾疏下手，他百思不得其解。

时胤再进来就见顾疏醒来对着床顶出神，他走近讨趣，“从前总听你嚷着想吃糖葫芦，我从城里带了，可要吃？”

顾疏一愣，紧接着璀璨一笑，“要。”

时胤倏忽笑着摇摇头，肯定道：“不，你不想要。”

时胤还是熟悉她，有时候笑着的她并不是开怀的，有时候她的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真挚的，感觉不一样，眼前的笑容就是强颜欢笑。

顾疏也就不装了，“妾身确实不想吃，却也不想辜负陛下的一番心意。”

时胤盯她的脸庞沉默半晌，慢慢握紧底下的拳手，

只见他坐下，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这才是时胤原本的样子吧，这样不加以掩饰的模样真好。

“陛下，妾身是麓国的顾妃，也还是毂国的嫡公主。”顾疏抿着嘴坐起身看着时胤，不怒而威得像是已加冕成王，“张公公、军医、陛下和毂国美人姜寻勾结害命。这几个毂国来的杂碎，妾身虽在病中也是能够处理的。”

时胤嘴上带着嗜血的笑容，撑着双臂骤然靠近她的脸，好像是在对到手猎物的嘲讽，“都知道了啊，没办法，这里面有我的一份，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干脆杀人灭口？”

“你不敢。”顾疏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冷静回答，“毂王都不敢明着杀我，你敢背负这个罪责？”

时胤继续讥讽，“但没了我的包庇，你能逃过哪一劫？是在和苍城中还是在军营里。”

顾疏如鲠在喉，突然反驳不出什么话来。

是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有人在帮她，而不是她凭着运气死里逃生的。

但也不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顾疏逼问：“你有什么证据，为什么是你帮了我，而不是另外有他人？”

“你是我的妻，我帮你还需要理由么？”时胤贴近她的脸，俯在她耳边说，“那些人任你处置。”

借她的手？这正合顾疏的心意，“那请陛下割爱，请毂国美人替我宽衣梳洗，我要下床。”

“怎么还跟孩子似的，吾爱。”时胤手指骨节处在她额前轻敲两下，随即下床去门口吩咐侍卫将姜寻请来。

姜寻一进来就看见时胤，便十分恭顺地服侍。

午后日头正好，金光洒在案几上，时胤坐文椅伏案批文，给顾疏搬来交椅坐对面，她也伏在案上单手撑脸，慵懒地看着时胤的眉眼，任由姜寻给她梳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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