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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毂国屯兵原麓国边境,一触即发,时胤一行就该启程了,只是该留谁作人质呢?
时胥一连好几日都不曾出门,今日楚墟好不容易见到了他。
见他心情不佳,楚墟问,“这是怎么了?”
时胥皱着眉头,纠结道:“我家里有难事,我想分担一些,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对了,等过上几日,我要离开了,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楚墟看着他,不是很敢相信,“怎么......这么突然,可否告诉我是何事?”
时胥摇摇头,“这个不能。”
顾疏带着丫鬟出来采买过冬的物件,在街上走着,先是飘起雨丝,再是片刻间变为淅淅沥沥的大雨,不少店家匆匆将摊子收到屋檐下躲雨,再淡然看着往来的人,有撑着油纸伞的,也有衣服往头上一盖就跑的,小孩也不在街上玩耍了,各自窜回家去了,很快大街上就变得冷清了,能听见雨打青瓦的脆响。
阴沉的雨天是江南最常见的,常见到那扇面上的画样都是时新式样,甚至姑娘的发髻簪子都是映衬雨景的。
不知是哪家姑娘公子在抚琴,曲调悠扬婉转得真是衬景,也有在开着窗子读书的,之乎者也读得斯文儒雅。
江上的渔家带上斗笠撑船,要不了多久从岸上看这江面上就会起朦胧地一层雾,让人看得不真切,还真以为是在仙境中呢,这才是诗文里的烟雨江南。
有小厮前来寻她,说是时胤召集众人在书房议事。几人淌着雨水,在青石板做的路上小跑。
在书房里商议到该留谁作人质的时候,时胤主张留时暨,那么小不适合行军,顾疏不肯,暨儿还这么小,若是在毂国长大,被人有心教坏,这如何能行,倘如暨儿留下,那她也要留下。时胥也是争着要留下,有了一副长大要替大哥分担的模样。
时胤让他们吵得头疼,他若不是要带兵打仗,他还真想就自己留下了。
时胤让众人都回去了,独独留了时胥一人,与他密谈了一个时辰。
第二日,时胤不由分说地宣布让时暨、时胥留下,一旦时胤出事,那他们可都是后继者,这样的安排一方面是为了让毂王看到他们的决心,一方面其实也有时胤自己的顾虑,时胥和时暨都还算是孩子,涉世未深,都是从小锦衣玉食,行军打仗居无定所,确实不适合带着他们受苦。
时胥深深行了一揖,郑重地说:“大哥,我一定不负嘱托,护好暨儿,等你们凯旋而归!”
说这话的人儿将泪都往喉咙里咽,将放心都放在脸上,时胤才真觉得时胥长大了。
顾疏也知道时胥最是护短,不会让暨儿委屈,反倒是担心时胥会受委屈。这两个都还是孩子。在毂国王都人生地不熟,该是如何适应?那可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啊。
这样的担忧下,顾疏仍旧想留下,只是毂王耳朵灵得很,立马让人传话不许她留下。呵,是怕她找机会杀了他么。
来时顾疏可未曾想过,在这镇子上待得连秋日都还没有过去,这战就又要开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