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消失的东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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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裙沾水了。”
清漪指着君晚宁那一身水红流月纱道，流月纱与寻常衣料不同，并不吸水，所以若是沾了雨水，那雨水便像露珠一般沾在衣裙上，非要用帕子蘸干才行。
“这不是到了半道下起了雨，反正雨也不大，懒得回家了，哎，你不觉得这样更好看吗。”
君晚宁忽然跑到了漱玉殿院中那合欢树下跳起了舞。
小月看到此景赶紧拿了自己心爱的月琴伴随着君晚宁的舞步弹起了乐曲。
朦胧细雨，铮铮琴音，望佳人皓腕成花，赏衣袂雨露乍起，此情此景，着实令人难忘。
清漪想，她渐渐不讨厌君晚宁可能是因为她待她很真诚，她与方仪一样，因为天气好、因为天气不好，因为雨天浪漫、因为晴天明朗，只因我想见你，所以一路上怎样都是有趣的，什么鬼天气都不影响她们奔赴喜爱的事物、喜爱的人。
“嗯，这样很好看。”
清漪轻轻的赞许了一声，只是那声音隐匿在琴声细雨中，只有站在清漪身边的西玉听的分明。
“好啦，快进来吧。”
一舞作罢清漪对君晚宁招了招手，要是受了风寒可就不值得了。
“知道啦！”
君晚宁提着裙摆蹦蹦跳跳地进了殿内，清漪让人升起了火炉子让君晚宁坐在边上。
“不过今日这天气你姐姐她们游街也是够呛。”
“嗯？你瞧见我阿姐了？”
“那日西玉给你姐姐送护膝正好被我瞧见了，你姐姐可真厉害，居然不声不响地夺得了头魁。”
“是很厉害。”
“你姐姐是江洲人吗？好像那里的人都喜欢叫阿姐。”
“对，你最近真的涨了很多知识。”
“喂！休得再取笑我！”
“哦。”
“你阿姐为何总是戴着面纱，听说在殿试时也未取下面纱。”
“阿姐容貌有毁，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不像，你阿姐那样的性子，又怎是会在意容貌之人。”
“你说的...不无道理。”
君晚宁的话点醒了清漪，以她对阿姐的了解，确实不像是那种在意自己容貌的人。
“唉，也许你阿姐有说不出的缘由。”
“近日坊间都有什么趣事？”
清漪算是足不出户，外面的趣事多半来自于君晚宁，君晚宁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地位摆在那里身边总是少不了追捧的世家小姐们。
“哪有什么趣事，近日讲的可不就是武举与科举吗？哦，倒是我们府上好像快要办喜事了。”
“你们府上？你大嫂有身孕了？”
清漪想来想去也就是君成的妻子有身孕算是喜事了。
“不是，我大哥好像要纳妾，我也懒得问他，大嫂多好的媳妇他怎么就是瞧不上呢。”
“纳妾也算喜事？不就是偏门抬进一个妾吗？”
“不，我大哥说了，要从正门进，一切仪式也要按正妻来办，就差把我大嫂打包踢出府了。”
“你大嫂娘家不闹？”
君成的妻子娘家是清贵人家，在朝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君成如此过分，他们就没点意见？
“三年无所出，我大嫂无话可说。”
君晚宁叹了一口气，她大嫂为何无所出，还不是因为她大哥不去大嫂的房里，一个人怎么怀身孕，这女子嫁了人总亏是吃亏。
“他要娶的不会是赵思婉吧？”
清漪大胆猜测道，她觉得除了赵思婉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把君成迷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了。
“什么！赵思婉！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进我府上。”
君晚宁霎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狮子一般，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步。
“遭了，若是她嫁进你们府上，我这帐可真是没法算了。”
清漪这才想起祖父派人去邺城抓赵青云与赵思婉去了，她要是嫁入君家有君左相撑腰，还真是有些难办了。
“什么帐？”
“那日邺城遇刺的帐。”
“你的意思是邺城遇刺的事情真与赵家有关？”
“嗯，若是有人能许赵青云更高的地位，赵青云怎会拒绝。”
“照你这么说，背后之人难道是我君府？”
君晚宁有些无措地看着清漪，像是做错了事了的孩子一般。
“主谋应该不是君府，那些刺客不是从北方去的邺城，是从南边，邺城之南有九洲府，都有可能。”
“哦哦。”
君晚宁松了一口气。
“赵家如此着急想要将赵思婉嫁入君府，想必是狗急跳墙了，在我侯府上门抓人之前先抱了大腿再说。”
“那怎么办，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不急，左右她也欺负不到你头上，我先让人去侯府问问赵家的消息。”
“我得赶紧回府瞧瞧去，什么货色也想进我君府。”
君晚宁皱着眉头又一溜烟地跑出了漱玉殿。
“郡主，不如我在她嫁入君府之前先解决了她？”
西玉木着脸提议道。
“西玉，女孩子家家的，莫要总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清漪气定神闲地喝着茶道。
“死了有什么痛苦的，活着才有机会难受，她以前是我的表姐，以后只是君府的一个妾，自降身份，我会让她知道背弃侯府的滋味。”
“郡主说得对。”
西玉点点头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且，若是现在杀了她，我们怎么知道背后主谋是谁，岂不是让贼人快活。”
“郡主猜到背后之人是谁了吗？”
“猜？我不知道是谁想置我于死地，但是我却有一个极其厌恶的人，如果非要去查，我会让人先从她身上下手。”
“江洲——闻氏。”
西玉接了清漪的话道。
“还是我们西玉了解我。”
清漪想到了在国子监听到的那一声嘲讽的笑，她想，闻未曦必定是有杀她的理由，可是为什么呢？
“这事不如让大少爷去查一查？也许闻家与侯府有什么渊源？”
“侯府最近没出什么事吧？赵思婉有去找过母亲吗？”
赵思婉第一时间定是会去找江妍的。
“我这就让人去查探。”
“嗯，对了，近日怎么不见东珠当值？”
清漪虽然对东珠有了隔阂，但这连着好几日不见，也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情。
“亲几日我与东珠争执了几句，怕是还挂在心上。”
“争执？你们因何争执？”
“东珠以为，白三少爷向郡主求娶之人是她。”
“啊，原来她一直误会了，是我大意了，惹得你们生了嫌隙。”
清漪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几日东珠总是眼里含春，望着她的眼神也是带着期盼。
“郡主，我觉得东珠她...”
西玉看着清漪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你我二人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我觉得东珠她不能再安放与郡主身边了。”
西玉忘不了东珠那淬了毒的眼神，不是她小人之心，但凡有人对东珠伸出手，东珠定是不会坚定的站在郡主身边。
“赵思婉能找君成，那么东珠呢？东珠又会去找谁？”
“郡主，东珠不可留，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知道什么？”
清漪笑了出来。
“知道我与阿玖不一般？”
西玉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心思细腻，即便我们避着她想必她也早已知晓。”
“那郡主为何还要放着她不管？”
“小月！”
郡主朝外头喊了一声。
“在。”
小月听到清漪召唤立马快步走了进来。
“让你打听的消息打听到了吗？”
“是。太子殿下赠了闻小姐京中一处宅子，就在孟太傅府后头那官道上。”
“闻未曦收下了？”
“是，那府上已挂上了闻府的匾额。”
“也是，殿下赠的，为何不收，辛苦你了。”
“另，东珠姐姐已出宫三日未归。”
小月又加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
清漪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小月极有眼色地又退了出去。
“我一是心存侥幸，想着我与她这么多年，兴许她也能坚定一次，二是也想看看阿玖会怎么做，面对天下人的舆论，陛下和阿玖会如何待我，迟早的事情，我只是想快点知晓结果。”
重华殿中，君泽心情颇好的坐在榻上品着美酒。
“楚玖，总算是被我抓住了把柄。”
他猛地一摔杯子大笑了出来。
“王夫，沈侯爷到了。”
“请侯爷进来吧。”
“微臣参见王夫，王夫千岁。”
沈渊有些不解，为何君王夫会私下请他来重华殿，他们本也算是对立的不是吗。
“侯爷快起来吧，孤今日请你来是有一喜事与侯爷相商。”
君泽温和的对沈渊抬了抬手，那神情与以往的一脸戾气不同，倒是与楚恒有几分相似。
“喜事？不知是何喜事？”
沈渊意会到君泽的言外之意，只是当作不知，这也不是君家第一次与他相商了，可像这样明目张胆请他来重华殿的还是第一次。
“我儿楚恒与郡主的喜事，他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最是匹配了。”
“郡主的婚事还得让陛下做主，老臣实在是做不得主。”
沈渊皱了皱眉，他几次拒绝君家，怎么又说起这事了。
“侯爷别急着拒绝，先听我说些事情再做决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