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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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最有名的酒楼便是帝都酒楼，简单而霸气的题名，这酒楼是永昌侯府的产业，实际上，这帝都大半的产业都有清漪祖母江氏一份，那时候清漪的祖母就是这帝都的传奇人物，陛下刚登基时国库亏空，是江氏主动拿出一半的钱财上缴国库，又带着户部广开商铺，设立皇商。如果不是嫁给了永昌候，江氏也该是朝廷中的一员猛将，只是北楚有律例夫妻不能同时入朝为官，可惜江氏，在陛下登基的第二年就不幸病逝。
江承砚还不知道自己要去的酒楼，其实算是自家的酒楼，还满怀着期待。
掌柜的看到永昌侯府的马车标志，赶紧出来迎接，亲自将清漪她们带到了楼上天字号房间，叫小二将最时新、最美味的菜肴传上来，掌柜的本想叫几个机灵的丫鬟留下来伺候着，但是清漪挥了挥手，表示只要小兰和西玉留下来就好，不是自己带出府的人，她谁也不相信。
“这菜色怎么和江洲酒楼的一模一样，不对，还有很多江州酒楼有的，这里没有的时新菜色。”
江承砚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疑惑的问。
“这帝都酒楼本来就有一半是江家的，是照着江洲酒楼的菜色来的，江洲是三国交汇之地，三国中人遍布，口味多样，帝都有帝都偏爱的口味，江洲酒楼的菜色自然要比帝都酒楼来的丰富。”
清漪见怪不怪地说，哥哥总是说，江洲要比帝都富饶，有机会清漪还真想去看看江洲究竟是怎样的宝地，能让哥哥这么流连忘返，说什么游学，不过是留在江洲逍遥罢了。
孟星舒低头垂眸，这江氏可真是侯府的底气，祖父努力了大半辈子，都比不上侯府的一分，这满桌的菜色就算是一人只吃一小口，也是吃不完的，孟府里就算是年节里也没有这般奢靡，而侯府却是天天过的这般神仙日子。
“唉，我还以为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呢，这些菜色我在江洲都吃腻了。”
江承砚一脸遗憾道，他没把清漪当外人，因此心里有什么话都直接说了出来。
清漪也没在意，她就喜欢对她说真话的人，而且她本来就知道这帝都有的，江洲早几年就有了，只是自己很久没出来了，找个机会出来逛逛而已。
“每个厨子做的菜总是不一样的味道，这些菜虽然与江洲的一样，但是口味要更偏重帝都一些，你就当新菜尝呗。”
“嗯嗯。”
江承砚很给面子的动起筷子来，吃地津津有味。
“一年不见，清漪妹妹都封了明慧郡主了，还没恭喜郡主呢，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叫郡主妹妹了？”
孟星舒原是开玩笑地说说，按侯府和孟府的关系，他想清漪肯定不会见外。
“你若是喜欢叫清漪郡主，那以后就叫郡主罢了。”
清漪淡淡地说，也不去看孟星舒尴尬的脸色，继续尝着桌上的菜，清漪胃口不大，每道菜也只品尝一小口试试味道，尝到好的，就让西玉记下来，让府里的厨子来学一招。
“咚咚咚。”
天字号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小兰疑惑地上前去开门，以为又上了什么新菜，打开门却看到小全子公公穿着便服站在门口，见小兰来开门，这才往一旁退了一步露出后面一身黑袍，带着白玉发冠的楚玖。
“太、太子殿下。”
小兰惊讶地朝楚玖行礼。
屋里的人，听到小兰的话，除了清漪都起身要向楚玖行礼，楚玖挥了挥手阻止了她们。
“在宫外随意一些就好。”
楚玖说着迈着步子进了房间，坐在了清漪旁边。
“太子姐姐怎么来了？”
清漪仰着脸问楚玖，眼里带着一丝惊喜。
“今日和孟太傅讨论完策论后，在宫里遇见了老侯爷，老侯爷说你去孟府了，想起来今年都快过去了，还没出宫好好逛过，就想着去孟府找你们，没想到跑了个空，听孟府的下人说你们来了帝都酒楼，就来看看，幸亏你们吃得慢，不然怕是又跑空一趟。”
“这帝都哪里会有太子姐姐找不到的地方。”
清漪笑嘻嘻地说。
“殿下今日和爷爷是不是在讲西夏边境之事？”
楚玖刚想回清漪的话，孟星舒突然插了进来。
楚玖这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白衣少年，对于年仅九岁就声名大噪的孟星舒，楚玖也早有耳闻，作为太傅的孙子，国子监的榜首，今后自己的一众官员里，必然有他一个。
楚玖虽然冷情了一些，但对这种有大才之人总是格外优待，而且一谈及政事，楚玖是从来都不敢懈怠的。
“是，今日和太傅讨论的正是西夏边境的事情，西夏和北楚平静了这么些年，已经到了极限，怕是又要大战一场。”
“其实只要东萧不凑热闹，这战事北楚应该不会很吃力。”
“东萧国今年刚刚丢了皇后和大公主，自己的事情一团糟，应该没有精力参与战事，只是若真起了战事，就算胜券在握，边境和江洲的百姓也必定会受到影响......”
孟太傅每日与楚玖讨论的政事都会和孟星舒也讨论一遍，让孟星舒自己想该怎么解决，因此孟星舒和楚玖虽然从未见过，但是楚玖每日在学什么，北楚近日发生了什么，孟星舒都了然于心，和楚玖谈论起来也是直戳重点，聊得尽兴。
世人谈及这位女太子，总是以狠戾果断、铁面无情这些词来形容她，孟星舒不大出席宫宴，也没怎么见过楚玖，今日一见，只觉太子殿下和自己心里想象的不一样，差点都忘了，殿下也是一女儿郎，不同于清漪的明艳，殿下的容貌初看时会被一身的冷峻之气掩盖，但是细看之下也是美目舒颜，孟星舒被孟太傅教导的同时也深得孟太傅的真传，对有学识之人都特别高看一眼，有才有貌、胸怀天下又能侃侃而谈的楚玖俨然成为了孟星舒崇拜的对象。
清漪在一旁皱了皱眉，太子姐姐处理政务时清漪是不会打扰的，尽管有些不喜欢孟星舒的刻意插入，但清漪还是乖乖地坐在一旁，只是江承砚到底是个小孩子，楚玖她们说的都是他听不懂的内容，这么煎熬地坐了一刻钟就有些坐不住了。
“你要出去玩吗？”
清漪看江承砚的屁股在凳子上挪来挪去、浑身不得劲的样子有些好笑。
“表姐带我出去玩吗？”
江承砚知道这样可能会不太礼貌，所以只轻轻地附在清漪耳边小声询问。
“可以啊，表姐今天本来就是带你出来玩的。”
清漪爽快地回道。
“太子姐姐，我带表弟出去逛逛，你们先聊着吧。”
“呃，不然我带你们去？”
楚玖想起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来看小漪的，跟孟星舒聊着聊着倒是把小漪疏忽了。
“不用啦，表弟有些怕生，我带他去吧，太子姐姐和孟哥哥再聊会。”
“那也行，有什么喜欢的就买下来。”
楚玖本来也不是很喜欢和江承砚这样的小孩子一起相处。
“放心吧，小漪带足了银子出来的。”
“我们走吧。”
清漪拉起江承砚的小手就出了天字号房间。
两姐弟走在官道上，身后跟着小兰和西玉。
“承砚，你会一直都保留初心吗？”
“嗯？什么是初心呀表姐？”
江承砚有些疑惑地问。
“算了，等你大些了表姐再跟你说。”
“虽然承砚不知道表姐说的初心是什么，但是表姐永远是承砚的表姐，是承砚的亲人。”
“嗯，承砚也是表姐的亲人。”
“表姐是不是不高兴呀，是不是承砚不好，承砚不该把表姐叫出来的。”
江承砚感受到了清漪的不开心，不明显，但是小孩子有时候就是比大人要敏感，江承砚以为是因为自己，所以内心充满了愧疚。
“想什么呢，表姐只是在想要买些什么回去，你想要什么？”
“好像这帝都有的江洲都有唉。”
江承砚左看右看都没找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哎，江洲真有这么好吗？”
“对啊，表姐下次可一定要来江洲，我今年进了江洲府学，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很好看的朋友呢，哦，她家里也来了一个很好看的大姐姐。”
江承砚想起了府学里的同桌，夏颜夕，府学山长的女儿。
要说两姐弟最相像的一点就是都有些“好色”，江承砚为了能坐在夏颜夕的旁边，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
“江洲莫不是个神仙住的地方，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这么多好看的人？。”
“不知道，但是爹爹说江洲一半是人间一半是地狱。”
“嗯？什么意思？”
“不知道，爹爹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还是很喜欢江洲的，表姐明年一定要来哦。”
“行啊，等再过几个月，天气暖一些，我就去江洲找你。”
“一言为定！骗人的是小狗！”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