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隔墙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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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虽然没他们陆家那么深的武道背景，但生意却做得比自家大得多，回他一礼也算不亏。
白小风见陆兰回了一礼，很是高兴，眼前拦路的青年也退到了陆兰的身侧。
白小风顺势上前了一些，但仍与陆兰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昔日久闻陆小姐才名，未曾一见，实属遗憾，不曾想今日竟与陆小姐成了同门，当真可喜可贺。”
“今后还请白公子多多照拂。”
“陆小姐当面，岂敢称照拂二字？但有需要之处，尽管吩咐，虽千里必来相帮。”
“那便多谢白公子了。”
“对了，陆小姐，可曾寻得落脚之处？如今师傅尚需整顿几日，不如这几日便在我白府住下，免得来回奔波。”
“多谢白公子美意，小女子现已寻得落脚处，便不叨扰令尊了，改日必登门拜访。”
“谈何叨扰，家父高兴都来不及呢，但凭小姐意。”
白小风知道，两人终究不熟，拒绝他也正常，寒暄几句，便各自走了。
此时，拜师成功的这两百多人也都已散去，各回各家。
眼见天色将晚，现在回劳工城区的话，靠步行，肯定是得走夜路的，王老头带着流哥儿几个孩子，终究是太危险了。
于是，王老头便决定今夜暂且在主城中寻个地方凑合一晚，待明天天亮，再带着孩子们回去。
等过几日道馆整理好了，再带着孩子们回来。
老头只给几个孩子们在登记册上写了名字，自己的名字却没写。
一来他自知老迈，学东西慢，即便成师傅好心愿收他，也只是给人家添麻烦。
二来，这个家，终究也需要有个能养家糊口的，以后孩子们需要钱了，自己也能掏得出来。
而且，虽然成师傅好心，知道大家的苦处，不收大家的收徒费，但老头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还是想要攒笔钱，以后悄悄给成师傅送去。
日落之前，王老头终于找到一处人家，他们愿意让王老头和几个孩子们暂宿牛棚，天亮便走，而且不收钱。
王老头听到不收钱，当即千恩百谢。
这家人的牛棚打扫的还算勤快，并没有那么不堪，而且就算再脏些，王老头和几个孩子们也不会在意。
更苦的日子都经历过，如今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处所，还不用钱，已经是不错，。
王老头从鼓囊的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里面是八个馒头，然后又将八个馒头分给了八个孩子。
“爷爷，你吃什么？”
“你们吃，爷爷吃过了。”
“爷爷骗人！我听到爷爷的肚子在叫！”
王老头登时苦笑。
向来听说主城物价高，王老头今天出门特意多带了些，没想到光是买个馒头，就花去了所有，而且还只够买七个半。
剩下的半个，是王老头千求万求，甚至下跪，老板不想他影响生意，才施舍了半个，这才能凑齐八个馒头。
底层人的膝盖，只值半个馒头，有时甚至连半个馒头都跪不来，王老头蹉跎半生，深知这个道理，因此也不觉得委屈。
只要孩子们有的吃，哪怕割了他的肉，也是值的。
不过，爷爷肯吃着饿，孩子们不肯饿了爷爷。
每个孩子都各自在自己的馒头上揪下一块来，统一交给流哥儿。
流哥儿将这八小团馒头捏成一团，竟比原来的一个馒头还要大半个。
王老头看着这群孩子，咬着一个半大的馒头，笑中有泪。
吃完后，趁着太阳没落山，王老头向主人家要了一些茅草，铺在牛棚的地上，孩子们夜晚能睡得香些。
馒头终究顶不了多久的肚子，因此大家都得早早睡，明天天一亮，趁着还有力气，回到了劳工城区的家中，便能下粗米做粥了。
只不过，孩子们白天见了那么多新奇事，许多话堵在嘴巴里，忍得难受，这会人人无事，便不吐不快。
“成毅师傅好厉害啊，我以后也能像他那样厉害吗？”
“我们已经是成毅师傅的徒弟了，以后肯定很有前途，有吃不完的馒头。”
“瞧你那点出息，我听说那些有钱人，都是顿顿有肉的。”
“真的吗！”
一个孩子说到这，其他孩子眼睛都开始发呆，口水都要流出来，就连王老头也控制不住自己，偷偷吞了口口水。
“你们看见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姐姐了吗？她好漂亮，好温柔！”
“是是是，我看见了，她也是成毅师傅的徒弟。”
“我看见他进了一家好大的房子，就在我们街对面。”
“那是集水城最好的客栈，月来客栈，在那里能欣赏到集水城最美的月景。”流哥儿说道。
“流哥儿，你进去吗？给我们说说呗。”
眼见孩子们起了兴头，王老头出言制止。
“好了，别说了，每次你们让流哥儿讲这些，就要整宿整宿不睡，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听话孩子们，等到了家，随你们说。”
这个年纪的孩子虽然多少有些顽皮，但吃过大苦的，更懂得感恩，也更听爷爷的话，当即便不再闲聊，你枕着我的手，我枕着你的手，躺在温暖的茅草上，香甜睡去。
只有流哥儿和王老头，黑夜里瞪着个黑大眼珠子，迟迟睡不着。
除了他们，其他的孩子们，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今天拜师成功，对他们今后的人生究竟意味着什么。
其他孩子们只当是学了门手艺，以后可以吃饱饭了，而且好心的师傅还不收钱。
但流哥儿不同，他虽然小，才不到十四岁，但年纪比其他人都大个二三四岁，而且看过的，经历过的事情比其他人都多。
今后，他们或许会卷入一场漩涡之中，但同时，他们也将成为那位时代开拓者的第一批追随者，危险与荣誉，将同时存在。
这一点连已经六十多岁的王老头都没意识到，只觉得这是孩子们的人生转折点，现有的生活，将会天翻地覆，但大概率是向好的。
翻来覆去，流哥儿一想到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便越想越亢奋，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悄悄起身，想去茅厕解个小手，吹吹凉风，让脑子清静一下。
只是刚刚要出去，便听到一墙之隔的巷子里，有几个人压低了喉咙在说话，话里竟都是关于成毅师傅的！
顿时，他便停住了脚步，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