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云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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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关，应变。
这一关有三个环节，在三关中是最难的一关。
山岳道。
江川看着眼前通往峰顶的狭长山道，想起了玉简中的记载。
“下面的小子，鉴于你是第一个到达此处的，洒家会给你一些优待。”粗豪的声音从山峰上传来。
不等江川开口，这声音坏笑道：
“本来需要数十人承担的山岳神力，洒家会全部施加于你一人身上的。”
原来是云岳长老。江川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此人修炼的是土行灵诀《搬山诀》，又擅长禁制、阵法之道，平日里的职责便是看守宗门大阵。
而这所谓的“山岳神力”，则是从宗门大阵三道子阵中，山岳神阵分出的一丝力量，专门用来考校众弟子功行的。
方才说出的那番话，也并无针对江川之意，只是单纯地想卖弄卖弄师长威严、教训教训后辈小子罢了。
“请云岳师叔赐教。”江川丝毫不惧，拱手言道。
“嘴巴还算硬气。”云岳长老似是赞叹，接着道：
“就是不知道，骨头硬不硬了。”
说话间，狭长山道上浮现出濛濛黄光，光是目光落在其上，就有一股厚重之感传来。
“别怪洒家没提醒你，但凡是个有脑子的，走上几步，都能发现一些规律。”云岳的声音再次传来。
江川当然知道这些。
这一步考校的，本来就是应变。
“多谢师叔提醒。”江川轻笑一声，整个人的气息突然发生变化，目中泛起晶莹光华，神色淡漠地看向了前方山道。
每层阶梯之间，隐于无形的禁制节点，一个一个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开始了。”
双手负于身后，江川踏上了山岳道。
第一步迈出，就让峰顶看戏的云岳长老惊疑不定。
这一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节点之上，沉沉落下的山岳之力，瞬间落在空处，没有给江川带来任何威胁。
又是一步。
江川踏上了第二层石阶，仍是巧合地踩在了节点上，避过了压来的厚重力道。
接连数步之后，云岳长老终于确定，恍然道：
“原来这小子还是个行家。”
虽然他不知道江川是从何处学来的禁制法门，但看这副轻松模样，就知道其造诣绝对不浅。
摸了摸锃亮的脑门，云岳见猎心喜，暗道：
“反正眼下也仅有这小子一人闯关，就让洒家试试他的本事。”
并指勾勒，道道明黄符文显形，隐隐结成一座阵势，另一手在虚幻阵势上略作拨动，山道上的山岳禁制随之同受拨动。
眼前的节点不再稳固不变，开始在云岳长老的控制下，游走不定起来。
江川一步落下，但在下一瞬间，节点方位变化，厚重山岳巨力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
好重。
江川身形一晃，心神随之震动，几乎要从入微之境跌落。
《鱼龙宝卷》缓缓运转，若有如无的水气在身周环绕，将上空落下的沉沉压力化解稍许。
他停下了脚步，开始以心的力量，感受着节点的变化。
正如云岳长老所言，这些禁制是按照规律运行的。
不过数息功夫，江川目中闪过一丝了然。
找到了。
不再是径直前往，反而后退一步，一脚踩在了身后的节点上，前方本在变化不定的节点，顿时受到了影响，也随之一同停顿了下来。
江川一步迈出，跨过两层石阶，心中有了些许明悟。
这些节点并非单独存在，而是结成整体，彼此牵连，一个受到影响，与其较近的节点，自然会全部受到影响。
他只要按着这点前行，必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山岳道。
“聪明的小子。”一见江川的步伐变化，时快时慢、时大时小，云岳长老就知道对方发现了规律，发自内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算你过关了。”
不等江川继续卖弄，云岳不耐烦地运转禁制，化作一只十数丈的土黄大手，捞起江川来到了峰顶上。
一块足有丈高的土黄巨石下，坐着一名衣襟半敞，脑门锃亮的黄衣大汉，正笑着看来。
江川收起了入微之境，上前见礼。
“云岳师叔。”
站在这里，正好能看到云水峰后山，甚至还能依稀看到前方汇聚了不少弟子的广场。
“你是谁的弟子？”云岳长老看守大阵，轻易不会离开，对江川自然也不了解。
“家师云河。”江川道。
云岳长老面有异色，道：
“难怪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
“师叔与家师有隙？”江川察觉不对，试探着问道。
没想到云岳长老真地点了点头：
“不错，当年为争大长老之位，我最后便是败在了他的手中。”
啊，这......江川轻咳一声，道：
“师叔一身土行修为，在山岳神阵中修炼，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阵中灵气浓厚，不逊于灵脉之地。
“你所言不差。”提起此事，云岳得意大笑：
“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将功行提升至筑基圆满，多出了几分凝结金丹的可能。”
又是一位筑基圆满的高手。江川有些讶异。
受限于先前的功诀、资源，云水宗金丹真人唯有掌门一人，但筑基后期的长老绝对不在少数，甚至可与化灵门碰上一碰，这也是云水宗往日里丝毫不惧化灵门的原因所在。
云岳看着江川，苦恼地摸了摸脑门：
“原想着你的师父要是哪位普通长老，洒家将你夺来收为门人，也能传授一身所学。
“不料你竟是云河的弟子，这倒有些不好办了。”
“也是弟子福缘浅薄，无缘得传前辈妙法。”江川此时可没有分心在其他法门上的心思，很是客气地婉拒道。
见这小子没有半点兴趣，云岳无奈一叹：
“是我心急了。
“不过这也是担心万一凝丹失败，大阵无人看守，岂不是陷宗门于危难。你既无有此心，我以后再找合适人选便是。”
原来是因为这个。
即将成为真传弟子的江川自觉宗门安危应该有自己一份责任，想了想后，真诚道：
“弟子也会为师叔留意，看看是否有合适人选。”
如果不是先前所见的明大师年纪太大、资质太差，他倒想推荐这位热心前辈。
“能说出这话，看来是真心挂念宗门的。”云岳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
“洒家便定你个上上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