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无法想象的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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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了吗？”
望着石径上缓缓走来的两道人影，中年儒生的阴沉目光下，泛起嘲弄笑意。
终于被他等到了。
只要能吸走这两人被神华洗练后的命元生机，逃走的那些散修，根本算不上什么损失。
“跑啊，怎么不跑了？”眼见着两人已至，憋屈的中年儒生居然忍不住放起了嘲讽。
预想中江川以云水宗弟子身份威胁他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两人神情严肃，目光格外认真，这让中年儒生一瞬间想到了自己。
在以往遇到生死大敌时，他也是凭借着认真、谨慎，才能屡屡化险为夷，逃出生天。
“将我当成对手了吗？”中年儒生一怔，随即便是一声冷笑。
先前因他无法分心，才会被一群不讲武德的养气小修趁机所伤。
但眼下不过区区两名养气小修，又怎么可能从他手中逃脱。
江川两人越过洗气碑，来到儒生对面。
双方之间，仅隔着一层透光的残阵。
中年儒生没有着急。
他想知道这两人，是不是真有手段避开残阵之力。
“江姑娘，真的要动手吗？”虽然答应了对方，但临到关头，江川还是忍不住再问。
并不是他狠不下心来和人拼杀。而是第一次就碰上这种硬茬子，难免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担忧。
万一没干过，那岂不成了穿越者之耻。
“你要是怕了，就自己待着。”
江离斜睨了他一眼，因为身量较高的缘故，说话时让江川有种被俯视的不舒服感。
江川认真想了想，又问：
“那请问江姑娘，你长得美吗？”
江离神色一僵，看向江川的目光，似有火星燃起。
有这么问问题的吗？
“算了，不问了。”江川自讨没趣。
其实他想的是，万一两人夭折于此，事情传扬出去，经过好事者的嘴巴，会不会出现一段俊男美女间的凄美爱情故事。
啧啧。
两人你来我往，尤其是江离还顶着一副年轻男子的面容，这让中年儒生不由跟着胡思乱想起来。
这云水宗的小辈，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吧。
“无奈啊！”
江川长叹着看向儒生，让后者背后不觉一寒。
筑基修士的身家，应该很是丰厚吧。
心中想着，纵身腾起，宛如一只大雁掠空，穿过残阵笼罩，如离弦之箭，刺向中年儒生。
杀。
冷喝声中，江川剑眉扬起，俊秀的面容上尽是杀气。
“不知死活。”儒生摇头一笑，独臂挥动，一道蛇蟒般的黑气径直撞向半空中的江川。
而就在他挥袖之时，江离双手合十，滚滚真气注入掌心间的符宝。
江川不会自大地以为，能与一位筑基修士比试真气雄浑。
是以黑气袭来时，他身体一轻，树叶般飘落在地，又化一道烟雾贴着地面射出，逼近儒生身前。
分水刺尖刺流淌着渗人寒芒，直指对方下三路。
“小辈，你......”
中年儒生身下凉意骤生，惊怒不已，一枚阴恻恻骨矛从身后飞出。
如果江川敢近前来，必定会被骨矛刺穿。
“去。”
手腕上的锁云环破空迎上。
虽然两件上品灵器的主人功行有差，但毕竟处于同等品质，足以拖住骨矛数息。
锁云环在被骨矛穿空刹那，乌油油光芒散发，前行的骨矛身形一顿，顿时被灵器锁住。
江川已至儒生身前不远。
分水刺还未刺出，残阵中突然飞出一匹云白长绫，绕住江川腰肢，柔和力道将其带偏数分。
一道肉眼难见的黑芒从江川原本所处的位置刺过。
“小心，他的飞针含有阴煞之气，万不可被刺中。”
白绫收起，江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阴煞一旦入体，必会溶于真气，随气运转，损筋伤脉，极难拔除。
江川警觉，身形向后退去，与刚刚走出残阵施救的江离一同回到阵中。
此时江离手中的符宝已消失不见，仅剩一团炫目的紫光，她看着江川，肃声道：
“你得继续拖住他，让他无法分心。”
江川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看到两人在残阵中通行无阻的模样，儒生心生恼怒。
差点忘了。
他堵在这里，两人无法离开。
但两人躲在其中，他一时也难以将之杀除。
可恶。
想到身上的阴灵水用光在这些人身上，儒生的神色就越发难看。
只能施以雷霆手段了。
看到江川走出残阵，儒生单手掐诀，有黑雾不断自身后涌出，聚成十丈有余的乌黑大蟒，仰天嘶吟，扑咬过去。
法术化形，此为筑基修士之能，远非江川的幻水诀所能比。
黑幽幽的大口张开，一股阴冷袭来，更传出阵阵撕扯力量，要将江川吸入。
袖口一抖，十数道光华刚一飞出，便被扯入乌蟒大口，尚未等儒生看清那是何物，一阵爆炸声响起，雷声隆隆，火光弥漫。
受创的乌蟒身形难以维持，化为黑雾散去。
“灵符？”儒生认出了江川的手段。
这小辈在云水宗地位不低，有灵符护身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一次性用出十几道雷火之属的中品灵符，还是让儒生暗骂这群宗门弟子无能，只会借着师门所赐耀武扬威。
法诀掐定，乌蟒再次凝聚。
但还不等成形，江川施展轻身法，往左侧而去，欲避开正面较量，绕至侧翼或后方袭杀。
然而脚步刚一迈出，又连忙撤了回来。
不知何时，阴惨惨的骨矛停在那里，锋芒指向了他。
筑基期修士神识御器，确实不易被近身。
没有去看对方故意放开的右侧，他低喝一声，四周有水气涌动，一层层水流阶梯缓缓凝成，越过乌蟒背上，直通儒生身前。
《鱼龙宝卷》，登高诀。
纵身跃起，踏上水阶，刚刚迈出数步，垂首的乌蟒抬头，恍若地龙翻身，一瞬间身形旋绕，朝着上空的江川撕咬而来。
江川神色不变，继续前行，飘荡的袖口再次洒落十数道灵光。
这次可不止中品灵符，还夹杂着数枚上品雷火灵符。
区区法术成形，怎能抵挡这数道不逊于它的攻击，声声炸响声中再次散成雾气。
不知不觉，江川又一次来到儒生身前，与之仅有三丈之远。
仅有的骨矛、黑针灵器在神识催动下，飞速赶回，直刺江川后背。
江川身上有水光泛起，前后各有一面宽厚水墙浮现，两件灵器一时竟难以刺下。
顶阶的防御灵符？
中年儒生神色大变。
就在这时，一枚早被遗忘的乌环状灵器被神识催动，突然从身后跃起，在他无法置信的目光下，逐渐放大，将他圈在其中。
乌油油的光华弥漫，中年儒生有种昏昏欲睡之感。
不好。
强忍着倦意运转功诀，上空有电闪雷鸣声连续响起。
一方乌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头顶，闷雷震响，电弧闪动，酝酿着骇人之威。
不用江川催动，这由云雷符与电光符两道顶阶灵符形成的云光便循着儒生身上阴气，伴随着轰鸣声不断砸下，如潮水般将其淹没。
对于儒生的结局江川看都不看一眼，跃至一旁避开，取出烈阳符在手，又以那微弱的神识继续催动锁云环，以求能将其多困一些时间。
准备多时的江离怎会放过江川辛苦创造出来的机会。
踏出阵外，推出掌中刺目至极的紫光。
呲啦。
一道真正的天雷划破长空，电闪雷鸣中，被乌云罩住的地面，传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
而在同时，江川也仰首发出哀嚎。
“你受伤了？”江离身形如风，来至江川身前，连忙将其扶住，关切问道。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江川的碎碎低语。
“我的上品灵器，我的锁云环，我的三千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