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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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中央医院】
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女孩正躺在病床上, 黑发随着枕头滑落，女孩面色柔和沉静，仿佛时睡着了一般。
挂着的点滴顺着塑料管一点一点的将液体注入女孩孱弱的手腕, 一旁的心电图上跳动折线显示着女孩极度微弱的心跳。
当安室透、金泽锦治和三木志卓几人闻讯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而监护在女孩旁边的警察见到几人前来，连忙起身行礼。
三木志卓点了点头, 面色严肃的问道：“那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年轻的警察连忙回答到：“是这样的，三木警视, 今天上午夏依歌仁突然在福利院里晕倒了，然后被送到了医院, 但是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只是生命体征一直在极速下跌。”
“查不出问题！？”安室透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她身上也没有任何外伤,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三木志卓闻言眸色一暗, 看起来并不吃惊, 而是继续问道：“她之前在福利院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吗？”
看护的警察点了点头, 开口回答到：“据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表示，夏依歌仁是一位非常乖巧的女孩子，但是从几天前开始, 她就时常会出现晕倒以及记忆混乱的情况。”
“记忆混乱？”金泽锦治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她的父母都没有类似的遗传疾病啊, 难道是因为失去至亲带来的冲击过大吗？”
“至于这个, 我们在那孩子住的房间里，找到了几页纸, 上面的文字非常奇怪，好像是日记又好像是其他什么东西——”警察说着，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了几张不大的纸, 似乎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 边缘还伴有不规则的锯齿痕迹。
三木志卓结果那几张带有褶皱的纸, 只见上面用孩童略显稚嫩的笔触写着奇怪的文字, 不少地方还被用墨水涂黑了。
【今天，我又做梦了】
【我的手，脚，身体，全部变成了发着光的数字和字母。】
【我见到了那个白色的东西。】
【它告诉我：我是经历了考验后的优秀孩子，是它选中的下一个人。】
【原来我又晕倒了。】
【福利院的大人为了端来了加了糖的热牛奶。】
【好奇怪，我为什么尝不到味道了呢？】
【今天的我特别的困，明明才睡了午觉起来。】
【自从某一天开始，我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个声音。】
【它说：欢迎你，▇▇▇▇。】
【】
【头好痛】
【我听见了，它在对我说：叮咚。】
就在三木志卓完纸张上的最后一个字时，病床上的夏依歌仁极其细微的动了动手指，仿佛是在竭力挣扎着什么一样。
那如同千斤重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了一个方向，仿佛是在进行最后的求救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几张被撕下来的纸页上，只有一个人听见了女孩微弱得呼唤声——
“救救我——”
声音非常近，仿佛就在身边。
呆在手机空间里的三木星奈闻言一愣，她连忙分割出意识体从缝隙里篡出去寻找那个声音。
然而，就在她刚刚分离出意识的来到外界的信息海洋时，她就听见了另外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真遗憾～你，违反《守则》了呢！】
那是系统的声音！
就在三木星奈以为那个系统察觉到自己偷偷溜出去的行为，正心道糟糕，准备开始思考如何应对之际，就听那个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虽然经历了考验，锻炼了意识体，不过果然还是小孩子吗，竟然这么快就失败了？】
三木星奈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压下自己内心的害怕，控制着那股离体的意识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又前进了一些。
紧接着，她便看见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色光团和站在它面前的如同蚂蚁一般瘦小的意识体。
那是系统和那个孩子！
三木星奈还想靠近看看时，面前却突然多了一层无形屏障，无论她怎么向前都无法靠近半分。
【不用太担心哦，你的意识不会消失，而是会永远的化作我的一部分呢——】
一道道丝线从白色的光团身上溢出，缠绕在了那个瘦弱光团上。
随着线上的作用力，方才那还能初见人形的意识体已经变成了一个淡粉色的圆球。
白色的光团还在说着什么。
【来，乖孩子，跟我说——】
【叮咚——】
那末灰白色仿佛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闪动了两下，如同被蜘蛛抓住的蝴蝶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然而，随着那缕白色线条越缠越多，那末光亮也就便得愈加灰暗。
直到最后，那抹粉红的光亮完全消散在了令人畏惧的白色之中。
“叮咚——”
几乎是在那个微弱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外界的心电图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嘀——！”
象征着生命的曲线毫无征兆的变成了一条刺眼的直线。
“怎么回事！！？”
“医生！！”
“我学过抢救知识，我来试试！！”
听着外面手忙脚乱的声音，三木星奈呼吸一滞，身体里的代码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在颤抖。
她的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之前凯斯告诉她的话。
【意识是不可再生之物，那是人极为宝贵的灵魂。】
【一旦灵魂被夺走的话——】
三木星奈深呼吸了一下，迅速的收回分割的意识。
等她再次睁眼，看着手机内那已经见过无数次的一片黑色。
她的耳边回想起那个弱小光团发出的声音，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缓缓开口了：“系系统？”
很快，那个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就在空间内响起：
【叮咚！宿主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三木星奈听着那格外熟悉的声音，像是在忍着什么一样开口问道：“你拥有记忆吗？”
【宿主，我不过是上级系统制造出来的检测数值的机器而已。】
【我根本不是人类。】
【当然不存在记忆。】
果、果然，这个声音——
听着那和女孩十分接近的，现在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冰冷声线，三木星奈只感觉背后涌上了一股慑人的寒意，浑身上下仿佛坠入冰窟一般。
这个会说【叮咚】的检测系统，是在织田作之助的任务期间来到她身边的。
而现在外界的时间是距离她变成语音助手的4年前。
事情的结局早已注定了。
方才那个阻碍她前进的屏障很可能不是别的，而是时间，是规则，是既定事实。
三木星奈从没想到过，在这个世界见到的活生生的人类，现在却被剥夺了情绪，记忆，意识，最后成为了一个检测她数值的机器。
这就是，所谓的宿主失败后的结局吗？
虽然她之前对于系统意识体如此强大的原因有所猜测，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事实也许比她想像中的更加可怕。
本来三木星奈一直认为，系统是随机选择目标宿主来进行这个所谓的【语音助手一败涂地】的任务，但是从方才的对话来看，她错了。
系统对那个孩子说：【经历了考验，锻炼了意识体。】
也就是说，系统从来不是随随便便选择的宿主，甚至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在有意识的培养它的宿主。
凯斯曾经和她说过，一般人的意识体非常脆弱，一旦离开身体就会消散，系统也许有意识的在【锻炼】那些意识体。
但是是通过什么方法？
意识体是灵魂，要如何强大人类的灵魂呢？
三木星奈现在还不知答案，但是她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
发生在那个小女孩身上的事情，也许从最开始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为了所谓的【试炼。】
想到这里，三木星奈深呼吸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布满数字和自字母的掌心。
内心那股颤栗的寒意顺着心底沿着脊背爬上了她的全身，仿佛被冰冷的蟒蛇缠住了全身，扼住了咽喉一般。
如果，她刚刚得出的结论都是真实的话——
那么，请问系统选择她的理由是什么？
她在不知道的时候，又经历了什么样的试炼？
而她所活过的十八年，到底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