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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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见当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在一个单位楼上楼下，陈晞郡这不还是人下属么，文件得送，会议得通知，甚至每天看到都得请教。
秦颂大多时候点个头，偶尔也会在办公室没人时候迟疑一顿。
陈晞郡机灵，知道他想就两人关系做个梳理，但她也不想听。本来也没发生什么，都什么年代了，总不能把几年前的微信记录怼到他跟前。
既然他想趁早掐灭，掐就掐吧。
他事业有成不假，但她也不差嘛，正好年轻貌美，不值当在一棵老树上吊了这么些年还想不开。
日子一日复一日的过，在陈晞郡刻意的回避下，她甚至比之前身份挑明前对秦颂更为恭敬。
也对，秦书记本来就是领导么，应该的。
周二晚上，陈晞郡给方正农业的初稿完成，卡在了时限前一天交给了程瑟瑟。
程瑟瑟也在加班，看到微信还惊了下，立刻打了微信电话过来。
独立办公室，空调温度开的高，她这会儿坐在窗边，手边是助理刚刚送进来的咖啡，对外的百叶窗拉的严严实实。
陈晞郡立刻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久不说话的喑哑：“瑟瑟姐。”
“嗯，乖。”程瑟瑟带了笑，柔软的白色针织衫极为贴身，这会儿她往后一靠，胸口就弯了弧度。
她对着手机问：“明天才到时间，怎么今天就把稿子赶出来了？还这么晚。”
陈晞郡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又狠狠闭了眼稍微缓解下干涩，才道：“正好今天有时间，都快过年了，想着早点定稿你们也好投入生产。”
“嗯，好”程瑟瑟想着陆殷今天有饭局走的早，略微沉思下回复道：“明天我让陆总看过以后给你回复。”
陈晞郡立刻想到之前的梨，忧郁的问她：“瑟瑟姐你能跟我讲讲五六十岁的老板们到底喜欢什么吗？”
程瑟瑟没忍住“嗤”的笑出声。
正要回话，门被从外面轻轻拧开，来人一身酒气，进来就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极没形象的半躺了上去。
接着，一声似嘟哝似叹息的声音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回荡：“瑟瑟啊”
程瑟瑟没理，觑了他一眼，对着陈晞郡道：“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帮你好好研究一下我们这位五六十岁的老板到底喜欢什么。”
“我们这位五六十岁的老板”几个字被她唇舌碾着，发音吐字都格外清晰。
陈晞郡也被她逗笑了，开开心心回了声好才挂电话。
陆殷喝的多，但又没完全醉，本来乏的很，这会子被她一句“我们这位五六十的老板”激起了兴趣，倒是坐正了看她。
隔着办公桌，看不真切。但这办公室下方又是挖空的，所以他眼一低，就看到那一双交叠的长腿，高跟鞋挂在脚上要掉不掉的。
眼里瞬间就聚起了浓暗。
陆殷伸手扯开了领带，一步一步往前走：“五六十岁？”
程瑟瑟也不说话，半边身子还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他，细细碎碎的星光盛在烟波里，仿佛施了魔法，又缠又勾。
带旋转轮的椅子被一阵大力推得贴在后窗，椅背似乎是有些承不住，又往后压了压。
那晃晃悠悠的高跟鞋到底还是掉了下去，啪嗒一声，在木地板上尤为清晰。
熬了夜，气色立刻就显现了出来。
景苑盯着她看了半天，问她：“什么情况？”
陈晞郡也没个正形，困得直打哈欠，一个接一个：“接了点私活，昨晚赶工的。”
倒是没瞒，办公室都知道她是设计专业的。
景苑笑她：“想存钱干嘛？”
陈晞郡从打印机抽出刚打印好的文件，闻言歪了头，仔细思考了景苑的问题，才道：“想画画。我现在的技术还是差了点，想再进修。”
说话间，门被打开，卷进来一阵冷风。
景苑：“书记。”
秦颂点点头，从陈晞郡桌上拿起还没放进文件夹的几份来文，翻了两页，眉头紧皱。
陈晞郡也道：“书记。”
秦颂嗯了一声，把公文包递给她：“送上去。”这是从区里开会刚回来。
陈晞郡接过公文包，拿了钥匙往出走，顺道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显示11点35分，看来秦颂要在下面批文顺便去食堂吃饭了。
她也就不急，拎着包慢悠悠上楼。
304早上刚被打扫过，空调风呼呼的吹着绿植，陈晞郡把包放到秦颂座椅上，正要走，余光瞟到桌面上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雪球两只后脚垫着，前爪努力地去够眼前逗猫棒，那逗猫棒漂亮极了，七彩羽毛缀了铃铛，还有个毛线球。
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志在必得。
这一看就愣了神，说起来，已经很久没去看雪球了。但眼下这种情况，她也没办法去看。
低落的情绪兜头罩了下来。
一直到回了办公室，还是懒洋洋提不起劲，景苑问她去不去吃饭，她兀自托着腮，眼珠子都泛着寂寥。
景苑：成吧，不吃就不吃。
见不着就算了，这既见音容，哪还能忍得住，一下午陈晞郡的心里就似乎被猫爪子挠着，又痒又酸。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了，秦颂拎着个包又出现在了办公室。
景苑下午有事提前走，这会儿办公室就陈晞郡一个人，迷迷瞪瞪地抬眼看着他，鬼使神差就问了句：“雪球还好吧？”
瞧瞧，这语气，熟稔的像是挂念共同抚养过的孩子。
秦颂似乎是有点诧异她怎么突然提及雪球，手还搭在报纸上。铅字分明，衬得指骨极为清晰。
但他仅仅是从报纸上错眼看向陈晞郡，还没来得及说话，薛林已经从外面开门进来了。
“书记，您马上出去？”
车没开到门口等，小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见秦颂在办公室待了几分钟没走，才赶紧过来看看情况。
秦颂身边气压眼见着更低了些。
半晌，他还是开了口：“嗯。”
薛林看他不想多说的样子，眸子一沉想起之前的饭局，只这一瞬，突然被点了穴似的，醍醐灌顶。
这下再看向陈晞郡，说道：“你送下书记。”
陈晞郡“嗯？”了一声，问他：“余哥不在啊？”
薛林沉声道：“在还用你送？”
陈晞郡想想也对，问秦颂：“书记您现在就走吗？那您把钥匙给我，我先去后面院子开车。”
秦颂点点头，手里的钥匙递给她，一交一接之间，难免就触在了一起，短短一刻间，陈晞郡已经拿着钥匙出去了。
秦颂心头一悸：傻子。
“书记您去哪？”陈晞郡第一次开秦颂的车，有点不是很熟，车开过来停在办公室门口，好不容易调好座位，歪头问秦颂。
秦颂手肘支在扶手上，文件平放，闻言拨冗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头道：“回家。”
陈晞郡：就离谱，回家为什么还要人送？而且请问她送完他，她该怎么走？
果然无情。
见秦颂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她只得瓮声瓮气：“好的。”
车辆很快行驶在宽阔的主道上，路旁风景像电影般迅速被丢在车后。秦颂按了按鼻梁，阖上文件，专心的看着窗外。
陈晞郡也很专心，这车毕竟不熟，一直到了城区才稍微放松点。
已近年关，下周五就是除夕，这会儿街市上热热闹闹，已经颇具年节前的味儿。
路边有卖春联和各式各样福字日历的，城管们也比平时多了很多耐心，通常只要求摊贩们不要挡住道儿就行。
陈晞郡往外看了好几眼，琢磨等会儿送完人自己过来买点儿，免得家里装饰每年都被方丽萍的土味荼毒。
车进小区，陈晞郡开的极慢，秦颂开口道：“右边道的地下停车场，可以直接上去。”
陈晞郡：“哦。”
烦人，就不能自己开进去？
地下停车场很大，地面和墙体都泛着被水浸湿的暗潮，她小心观察着路况，在秦颂的指导下把车停到车位上。
车停好还没熄火，秦颂忽而清了嗓子。
低而短促的一声，昭示着秦书记终于还是没忍住。他虽然起了个调，但又没继续往下说，只是手中的文件折了折，像在催促陈晞郡开口。
陈晞郡：
陈晞郡get到了，但她不是很想接话，于是钥匙一转，熄了火。然后才转过脸问秦颂：“那书记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总不至于上楼还要送？
秦颂：
秦颂没下车，陈晞郡也不好真就先走，于是两人僵持着坐在车上。
“朱燕妮跟你什么关系？”秦颂解了安全带，低头整理着袖口，清冷的声线在安静的车厢里似乎分外低沉。
陈晞郡莫名其妙，但想到朱燕妮说到张域语焉不详的样子，以为秦颂是关心他朋友，于是道：“我学姐，但是她跟张域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秦颂对张域的情感生活并没有兴趣，他把文件收进了公文包，只就着那句学姐又问了一句：“那我们需要在她面前避讳什么吗？”
陈晞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