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香香遭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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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若吃完碗里的最后一根粉条和一坨蛋花后，胃暖了，心情也好了，转脸看向章绣娥，冷冷一笑：“奶奶，简大夫说了，我身体不好，得多吃些，还得吃好些，你留给我的那两个黑馍馍，光我一个人吃着都不够，没办法，只好再煮碗粉条再加个鸡蛋对付。”
章绣娥用眼刀剐了她一眼后，去她屋里了。
曲桃儿趁着这时机，赶紧把碗里还剩下的一点赶紧扒拉进嘴里。
章绣娥进屋后，看到屋里的粉条少了，还少了两个鸡蛋，油罐子也被挖了一大勺，蹬着脚跑回来，气得手都叉了腰，指着曲小若怒目圆睁：“那鸡蛋是要卖钱的，猪油和粉条平时我都不舍得吃，你们姐妹俩倒是好，吃得那么多。”
曲小若拿着手边的药包下了炕：“我吃饱了，你帮着把碗和锅给收拾了，我得出趟门。”
曲桃儿忙抹了嘴巴，站起身来，准备跟三姐一起出门。
章绣娥双手一张就拦在门口：“鸡蛋猪油粉条的事情都没完，你们敢出门？”
曲小若将预先放在炕上的火钳拿起，抱胸走到章绣娥面前，“你让我们姐妹俩好好出门，我以后还叫你一声奶奶，如果不让我们好好出门……”她目光盯着火钳上。
章绣娥拧巴着三角眼：“你还敢打老娘不成？”
曲小若轻笑了一下：“不行，打人这事可是犯法的，我不像你，随随便便就能操起火钳打人。不过……”又笑了一眼，笑得格外诡异，“不过我可以拿火钳把你屋里的鸡蛋都敲了。”说着微昂了下头。
人不能打，鸡蛋是章绣娥的宝贝儿，是命根子一样，比她两个儿子还宝贝。
章绣娥一听曲小若要敲打她的鸡蛋，气得她伸出手来指着曲小若，“你，你是反了……”
曲小若冷笑道：“是的，我就是反了，我曲小若以后再也不会听你章绣娥的话，再不也会让你欺负我们姐妹俩，不然……”
“不然想怎地？”
“不然，我会以牙还牙！反正你屋里不止有鸡蛋，还有那些好碗好罐，还有你的衣服和棉被，你要是敢打我和桃儿，敢动我的东西，那你屋里有什么，我就弄坏什么。”
曲小若说罢，趁着章绣娥的手收了回来，一把牵住曲桃儿的手，挤着章绣娥朝门外边走去。
曲桃儿想着还得挑两担水呢！忙将门边的两个空水桶担上肩，跟着姐姐快步离开。
章绣娥站在门口，气得指着姐妹俩的背影，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道上，曲桃儿一手捏着扁担，一手捂着胸口：“三姐，我心跳得好快，你竟然敢跟奶奶那样说话？”
曲小若笑道：“傻桃儿，以前你三姐我是够傻，才让章绣娥欺打。你得记住了，像章绣娥这样的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要是软了，她就欺负你，你要是硬了，她就不敢了。懂吗？”
曲桃儿手依然捂在胸口：“三姐，这道理我是懂了，但我还是好怕。”
曲小若抚着小妹的头：“以后别怕，你就跟在三姐的身边，保证章绣娥不敢打你。”
曲桃儿看着曲小若走的方向不是菊婶家，忙问起：“三姐，你这是要去哪？”
曲小若指着坡下的一排六孔窑洞：“去知青点。”
曲桃儿眼睛一亮：“姐，你是要去找昨天带你去县城的那位知青大哥吗？”
曲小若点头：“是找他，不过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在。”
走到分叉路，曲桃儿担着水桶往山下走去，曲小若去了知青点。
郁锦尘今天一直在跟村支书他们商量着种枣树打坝等一些事情，刚好开完会回到知青点来吃饭，便看到曲小若站在门口，他推着自行车欢喜地跑过去，似乎整一上午讨论所带来的烦闷都瞬间消解了。
“小若，你来找我？”
曲小若看着郁锦尘，有点紧张，心情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方面想起前世的家人因他而全族覆灭，心里把他恨得牙痒痒；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前世的事情他也是个受害者；再加上前世一直埋藏在心底对他的那点情意，导致她心情复杂得很。
“我是来找你的，想问你能不能帮个忙。”虽是求人，但她语气不太友善，脸色也不好看。
郁锦尘却依然笑着：“说吧！什么事？”
曲小若直视他的眼睛：“王茂昌家你知道吗？”
郁锦尘点头：“来的这些天，村里的人我都弄清楚了，他有个儿子叫王铁山。”
曲小若：“王铁山还有个妹妹，叫香香。香香嫁到邻村一户人家，时常被丈夫家暴，肚子里的孩子都被打没了，这些日在家里坐小月子，丈夫还打她，公婆也不给她吃些好的，娘家人拿过去的鸡蛋和红糖也不给她吃。”
郁锦尘听到这事，心里的侠义感被激发了出来，俊眉蹙起：“竟然有这茬事？”
曲小若：“这事我管着了，但想要得到你的帮助。”
郁锦尘了解这姑娘平时就爱打抱不平，问：“你打算怎么管？”
曲小若将一直盘旋在心里的法子说了出来。
郁锦尘一听，非常赞同，但他的脸又沉了下去。
曲小若：“怎么了？”
郁锦尘：“这事还得再探一探。”
曲小若：“怎么探？”
郁锦尘细细一想：“我们得把香香婆家人的底细摸清楚了，要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
曲小若点了头：“那我们一起去找王叔了解情况吧！”
俩人在羊肠小道上走着，时不时地就挤在了一块，曲小若一挨着郁锦尘，就像触了电一样，索性走在了他的身后。
郁锦尘时不时地回头看她，目光落在她的头上，又问起：“今天头还疼吗？”
曲小若硬生生地回答：“不疼了。”哪会不疼，只是与他说疼也没有这个必要，说了也没用。
郁锦尘又一个回头看她，目中显然带着些担忧。
半道上俩人遇上一位青年，正是村支书的儿子鲁明。
鲁明一眼看着曲小若，惊声道：“小若，你的头是怎么了？”一脸关切的表情。
曲小若只淡笑了一眼，没回答。只因她不喜欢骗人，说这是摔的或是怎么的，却也不喜欢跟外人说是被亲奶奶打的。
她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她突然又想起，按话本子里的设定，原主是从小就喜欢鲁明，但鲁明喜欢的是她的堂姐曲兰花，鲁明和曲兰花都已经私定终身，只差鲁家到曲家来提亲了。
鲁明突然就有点不适应，以前曲小若见了他就热情巴巴的，今天她是怎么的，眼神冷漠得很。
郁锦尘开了口：“鲁明，我们村的香香在邻村婆家遭家暴了，小若和我都决定管下这事，这两天寻个时间去邻村，你去不去？”
鲁明瞪起了眼：“香香遭家暴？那还得了，我们村里这些年轻人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小若都去，我怎么能不去呢？”语气一顿，“现在就去吗？”
郁锦尘道：“我们先去王家，把香香婆家的几口人问清楚，我们去了，一定要去得有效果，不能白跑一趟。”
鲁明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那我跟你们一块去。”
三人一同到了王家，与王家最熟络的鲁明将香香婆家的情况问了个一清二楚，再约定明日就由王铁山带着一起去邻村。
从王家离开时，郁锦尘找了个借口支走了鲁明，他送曲小若回家。
小道上，曲小若时不时地盯着郁锦尘，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在她的眼里，郁锦尘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因身负重伤，身体一直不好，在东宫一直都是养尊处优，哪里会像现在，还能为一个小山村的百姓跑上跑下。
走了一截路，郁锦尘开口问她：“小若，你奶奶今天没欺负你吧？”
曲小若淡淡一笑：“以前的曲小若会被她的亲奶奶欺负，但以后的曲小若，任何人都欺负不到。”
郁锦尘哈哈一笑：“说得好，此小若非彼小若，往后小若不会再遭任何人欺负。”想想前世俩人近一两年的时间日夜相处，对她的性情算是非常了解了。
路遇知青点，郁锦尘让曲小若等着他，他去了知青点拿着个东西出来，交到曲小若的手里。
曲小若看着这是一本小小厚厚的书，问：“这是什么？”
郁锦尘指着封面：“新华字典。我们以前写的字都改成简体了，你有空就学学，尽快融入到这时代来。”
曲小若抬脸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点感激，表情却是冷冷的，“我先回去了，你不用送。”
郁锦尘没勉强，看着她转身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
曲小若回来的时候，正听到章绣娥在骂人，骂的是小妹曲桃儿。
“你这死丫头，你三姐脑子坏了，你脑子也坏了吗？跟着你三姐反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蠢货……”
“啊！奶奶别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镪……
一道铁器敲打铁器的声音，令屋里的闹腾瞬间静止。
章绣娥手上拿着个粗柴棍正追着曲桃儿打，转脸一看，正是曲小若手拿火钳，那一火钳敲打在外边灶上的铁锅上，铁锅都被敲了个缺口，恼得她三角眼一瞪，转身就朝着曲小若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