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血玉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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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很轻，但箭上有毒。

行军途中一切都有限，他无法为慕俞枫完全解毒，只能靠仅有的药材和他的符吊着，慢慢将毒性往出逼。

好在毒性并不太强，几日的时间余毒已然很轻。慕俞枫为了不扰乱军心，坚持瞒了下来，秦南笙虽然不满，可也知道不得不如此。

之后的路程没再发生变故，但秦南笙明显感觉到，这支同行的小队对他的态度，已经和刚出发时不一样了，恭敬了不知多少倍。

秦南笙一边窝火慕俞枫自己受伤给他拉好感度的行为，可又不忍心真的对他发火，只能每天上药的时候臭着个脸以表不满。

“怎么了？还生气？”慕俞枫微微蹙眉。

他怎么从不知哄个人这么难？连着哄了几日，眼看着都要同大部队汇合了，他居然还没让秦南笙消了气。

秦南笙白他一眼，无言给他上药。

慕俞枫轻笑一声，使苦肉计道，“真的只是一点小伤，别恼我了。本来不疼，你恼我，我就觉得要疼死了。”

秦南笙本来就对他没什么气性，不过是恼怒自己不聪明，没再算算卦相，才平白让他受伤中毒，这下听了慕俞枫的求饶自然无计可施，“我没恼你。”

慕俞枫松了口气，捏过药碗一口干了，冲秦南笙讨好似的笑笑。

“近来我瞧着血玉阴气似乎波动得厉害，你可有觉得不适？”秦南笙接过空碗，犹豫半晌才开口。

慕俞枫默然片刻，摇了摇头，“偶有梦魇罢了，无妨。”

“你，”秦南笙迟疑了一下，小声提议，“要不要我帮你暂时平复一二？在外行军不比京中，你病着，还是要睡好。”

慕俞枫神色一变，却又转瞬即逝，他将表情控制得很好，抬头时已经压下眼底的情绪，调笑道，“你若是真想我睡好，便与我同塌而眠，我自然睡得香。”

秦南笙一噎，耳朵红了一片，气闷地瞪他，失声道，“我同你谈正经事，你——”

慕俞枫失笑，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像踩了他的尾巴，他赶紧摆手安抚，“好好好，玩笑罢了，别气。”

见秦南笙面色和缓了一些，他才轻声开口，“我知你是为我着想，但……”

慕俞枫顿了顿，直直看了秦南笙片刻，挣扎了半晌才颓然一笑，道，“但血玉里的亡魂，是我母妃。”

秦南笙骇然。

“她是忧心我的伤，才会有所波动，我不想……”慕俞枫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秦南笙了然。他猜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是为这个。

慕俞枫一直以来在他面前都太过强大冷情，即便后来对他表露了心意，他私心里也觉得他是坚硬的。

但今天慕俞枫意料之外的坦白，就像突然露出了柔软的肚皮，终于将最脆弱的一面展露给他。

秦南笙心中酸软，揽臂搂住他。

慕俞枫怔了下，笑道，“这般疼我？不若就依我，与我同住吧？”

秦南笙一僵，不自在地松开他，小声斥道，“胡闹。”

慕俞枫笑了，道，“我若真胡闹，就该扔了这旁的，也不管暮城百姓的死活，拉了你私奔。”

秦南笙低笑一声，不置可否。

“歇的差不多了，也该赶路了，”秦南笙将东西收好，伸手拉他起来，“走吧将军，天黑前应当能汇合，先打了胜仗再说旁的。”

慕俞枫没应声，走了两步却突然没头没尾道，“早知……拼了命也不该让你来。”

“什么？”秦南笙一怔，以为自己听差了。

他回头看慕俞枫，却见慕俞枫神色微沉，眉宇间全是杀意，警惕地望向四周，秦南笙心一沉，隐约也猜到了。

他们又被埋伏。

这次的埋伏相当于前几日的小打小闹已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箭雨纷飞间，秦南笙只觉得无力。

他从袖口甩出一包僵蛊虫的尸粉，拉着慕俞枫转身向队伍逃窜。

“可有伤着你？”慕俞枫抓紧时间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

秦南笙急得要命，语速飞快，“我没事。快跑，那只是僵蛊的尸粉，致人身体僵直的作用最多维持不过半柱香。”

果然，两人还没跑出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追逐声。

“跑不掉了。”慕俞枫停下脚步，一手执剑一手持弩，转过身来。

秦南笙急得团团转，“你能撑多久？”

“人太多了，一柱香。”慕俞枫蹙眉，“你赶紧跑，去找人。”

“你放屁！”秦南笙已然分不出时间瞪他，将符纸和朱砂从包裹里掏出来，躲在他身后，“一柱香，足够了。”

慕俞枫见他如此心里也落了底，翻手开了杀戒。

果然不出半柱香，就听秦南笙大喝一声，“出！”

慕俞枫迅速闪到一旁，闭眼凝神屏息，将自己的意识控制的紧绷。

秦南笙将摄魂符抛出，左手雷诀右手剑诀，口中念念。

慕俞枫睁开眼，一把扯住秦南笙的手腕，道，“跑。”

秦南笙不敢耽搁，转身就跑，二人谁都没注意到身后匆匆赶来的“漏网之鱼”正举剑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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