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五零糟糠妻之子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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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实施人工降雨, 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合适，而是需要一个容易形成弱降水天气的时间点。
好在这两天都不是艳阳天，看着灰蒙蒙时不时飘过一片片云的天空, 林知言跟老周带着发射装置一路爬到一处高山的山顶。
二人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开始组装，然后装填催化剂。
当然，装填完催化剂并不是马上就能发射的，还需要寻找合适的时间点，因此两人又在山上等了一会儿。
等到天上的积云越来越多，林知言才把天装了催化剂的小火箭点燃。
只听得一声轰鸣，燃烧的尾焰推着小火箭直冲而上, 没多会儿就变成了黑点。
看着天空中那个越来越看不清的小黑点，老周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别看西北这段时间多云天气居多，但依旧有小半年没下过雨了。
西北这边本来就缺水，河湖沟堰里的水经过半年左右的蒸发，早干的差不多了，这使得他们研究基地平日里吃水都格外困难。
为了维持基地的正常运转，老周也是愁白了头发，只能安排工程队在附近寻找合适的地点, 多打深井，看能不能多找些水源。
可惜折腾了许久，工程队打的井多数都是废井, 只有三四座可以抽出水。
然而抽出的水量也不过勉强不让他们渴死，想要痛快的洗澡洗头，那是不可能的。
老周现在就特希望林知言这回的人工降雨试验能够成功，只要证实这个法子可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办。
要知道火箭人工降雨的成本虽然高昂，可干旱给国家造成的经济损失更加巨大。
如果林知言配出的降雨催化剂效果比大盐粒和干冰都要更好, 那还有什么可衡量可纠结的，他说什么都得说服上头尽快实施。
说到研究基地缺水这个困扰，林知言就格外郁闷。
他有些嫌弃的挠了挠自己已经差不多小半个月没洗的头发，总觉得头皮痒的厉害。
他倒是不用跟大家伙儿一样苦熬着，还可以使用位面交易器跟路小北那边交易到水。
只是交易来的水给自己偷偷擦擦澡还可以，洗头却是不行的，不然还不得被人一眼就瞧出有问题。
这里可是警卫众多，监管严格的研究基地，里头的人但凡稍有点异常变化都会引起警卫们的注意。
自从调来到这边，林知言就很少再动用位面交易器了，就是担心会被这里的警卫们发现身上的异常。
哪怕有水，他也不敢经常给自己洗头，只能这么忍着。
因此比起满心期待的老周，林知言同样盼雨心切。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老周只听到头顶的天空发出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在上空被引爆了一样。
没多会儿，原本还有些渐渐稀薄的云层，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凝结，云层越积越厚。
转眼间，一滴滴冰凉的水滴就从天空坠落下来，落到了老周仰起的鼻尖和脸上。
这场雨下的又急又快，雨势也不小，很快就把还站在山顶上的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然而不管是老周还是林知言，这会儿都顾不得衣服被淋湿，两个人像是快要干涸的禾苗一样，张开双臂，任由雨水兜头淋下。
老周更是高兴的哈哈大笑，拉着林知言一个劲儿的拍着他的后背，除了不停的说着好好好，激动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同样激动不已的还有不远处研究基地里的研究员和警卫们，以为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的众人，这会儿纷纷高兴的大声欢呼起来。
林知言以前在首都的时候就做过降雨测试，因此对这次人工降雨试验能达到的效果并不怎么意外。
这场雨下了足足二十多分钟左右，直到干涸的土地被浸透，地面也有了一层积水，才慢慢停下。
林知言见状，心里还有些可惜，其实如果火箭的推力更大些，能携带的催化剂量也更大的话，这场降雨的时间还会持续的更久些。
可惜以他现在的能力和手上掌握的资源，最多只能做出这种小型火箭装置，再大些的就不行了。
他之前对火箭和航空动力学虽然也抽出了一定时间学习，只是当时他最主要的兴趣还放在计算机的研发上，因此分在这方面的精力不多。
而且这门学科可不是只靠自学就能完全掌握的，哪怕他现在脑子很聪明，看完书和资料后依旧对很多知识点一知半解。
能做出这台小型发射装置，都是他倾尽所学的结果。
现在他手上计算机项目的研究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清闲下来的林知言想到这里距离核基地的火箭研究所不远，就想着要是老周实在说服不了上头的话，他就去找那位同在西北，正在搞火箭研究的大佬。
先跟对方学习，然后再给现有的这台发射装置升级换代。
好在老周随后跟上级部门的沟通结果是好的，这下子也用不着林知言再亲自动手给人工降雨装置升级换代了。
高层部门近来同样备受干旱的困扰。
他们其实对人工降雨也抱过不小的期望，当时东北那边搞人工降雨的时候，他们还为那边的工作人员开了绿灯，让部队空军出动了十多架飞机配合撒盐粒。
可惜那边人工降雨的效果并不好，废了很大力气，宝贵的航空燃油消耗了不少，却只下了几场小雨，连地面都没有浸透。
也是自此，他们才对人工降雨死了心。
因此在老周找上他们，说也想实施人工降雨的时候，他们想都没想就要直接回绝。
还是老周说起西北基地那场降雨试验的效果非常好，他们又找了当地人证实，确信老周说的都是真的，这才让他们本来死了的心又活了过来。
尽管老周事先也说了，火箭人工降雨的成本高昂，可想想这两年持续干旱对国内的农业和工业建设造成的损失和影响，这点成本又算得上什么。
经过高层的紧急商议，大领导很快就拍了板，提议要组建一支专门的人工降雨队伍，要在全国各地干旱的地方实施人工降雨。
作为这次人工降雨和催化剂配方的提供者，林知言随后就被高层做主安排进了这支队伍里。
当然，以他的年纪，他肯定不是这支队伍的主导者。
除了林知言，还有几位气象学家和火箭专家，同样从各个基地被抽调了过来。
作为国内目前最重要的火箭研究专家，申教授本来是不需要参与进来的。
高层原打算抽调的人是他的两位学生和副手，只是申教授因为对林知言这个人非常感兴趣，在听说人工降雨小组需要火箭专家后，就主动加入了进来。
见到林知言的人，还没来得及跟他好好聊聊，申教授就先被林知言制作的那台小型发射装置吸引了目光。
得知这是林知言靠着自学制作出来的，申教授看林知言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随后两人就火箭制造和航空动力学方面的问题进行了问答，发现林知言在这方面同样很有天分的申教授不由见猎心喜。
要不是对方已经在计算机领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他都忍不住开口，想收对方当自己的学生，让他跟自己学火箭制造了。
申教授却不知道，林知言心里还是很渴望能跟在对方身边学习的。
这位可是火箭和航空领域的超级大佬，更是国内在这个领域的奠基者。
不过林知言和申教授虽然没有成为师生，接下来在去往各地实施人工降雨的路上，林知言还是经常会把自己以前积累下的关于火箭和航空相关的疑问向对方请教。
申教授对林知言的疑问是有问必答。
对方不愧是这个领域大佬级别的专家，往往他刚提出问题，对方像是不需要思考一样，转眼就能给出清晰的回答，令林知言时常有种毛塞顿开之感。
只是林知言没有发现，申教授心中的震撼同样不小，实在是林知言对知识的吸收速度太快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申教授还觉得林知言对火箭方面的了解只是很基础的皮毛，谁知不过一两个月，他的进步已经到了让人侧目的程度。
申教授终究是没能忍住，开口鼓动林知言跟他一起从事火箭方面的研究。
有这样的天赋，不从事这方面的研究简直是对天赋的一种浪费，也是国家的损失。
其实在第三代计算机研发成功后，林知言对接下来的研究方向就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然可供他选择的研究项目有很多，但真正让他感兴趣，能吸引他全力以赴的研究却不多。
想到火箭研究还跟正在研发中的蘑菇单息息相关，再加上申教授的极力邀请，林知言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上辈子网上有一句话，让林知言每每听了后都感觉浑身热血沸腾——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一想到这句话，他就兴奋的不行。
尤其是后来他们国家的航天工作者们还在一步步践行着这句话，努力的向着目标前进，这就更让他激动不已。
上辈子他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富二代，却也是个爱国小粉红。
每次国家发射火箭卫星和载人航天飞船，进行探测任务，他作为一个旁观者观看的时候，心里的敬佩和骄傲自豪都忍不住油然而生。
现在他回到了这个国家航天事业刚刚起步的阶段，既然有机会还有能力，他就想为这份伟大的事业也出一份力。
有了努力方向的林知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跟申教授学习的更加认真。
除了每到一个地方实施人工降雨的时候，林知言才会抽出点功夫配置大量的降雨催化剂，其余时间都沉浸在学习中。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人工降雨队伍抵达晋市，见到张远申后，他才从中脱离。
张远申早就听说国家成立了一支人工降雨队，他之前还不知道这事跟林知言有关，在带人欢迎人工降雨队到来的时候，看到林知言居然也在队伍里头，还有些吃惊。
等弄清楚这支人工降雨队能组建起来，跟林知言有很大的关系，张远申看着林知言的目光都慈爱了不少。
张远申可是知道，但凡人工降雨队实施过人工降雨的那些地方，如今的干旱情况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有些地方甚至都开始补种起了庄稼。
有了人工降雨，今后哪怕再遇到干旱，他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这可是给了无数处于绝望中的农民天大的希望。
这份大功德，搁古代那都是要立碑立庙的。
现在他们国家不讲封建迷信，但对林知言所做的一切，张远申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不管是送给他家电图纸，让他卖了家电后换成粮食运回来，还是人工降雨挽救无数绝望中的农民，都是因为这孩子有一颗赤子之心。
国家能有这样的好孩子，是国家的幸事。
想到前段时间听首都的朋友说，居然还有些小人打过林知言的歪主意，张远申脸就黑了下来。
他觉得这回可不能轻易绕了那些人，不然那些人还不得以为这孩子无人护持，更加嚣张？！
林知言还不知道张远申正磨刀霍霍的联系以前的老战友们，打算给那些小人找麻烦，替自己出气。
既然已经到了晋市，林知言可没打算三过家门而不入。
处理完手头的事后，他跟降雨队的领队请了两天假，打算回一趟陵城县，去看望一下林堂伯他们。
距离他上一次回来老家，都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前几年他忙着研究脱不开身，这次回去后，还要跟申教授去往更加偏僻的核研究基地，估计没个三五年也是出不来的，他就想趁机回去看看。
郑领队虽然为人有些严厉，但对年纪轻轻就为国家做出了极大贡献的林知言，却和蔼的不得了。
见林知言要请假，郑领队不仅笑呵呵的给他写了批条，还觉得两天时间有些短，问他要不要再多待两天。
他们降雨队估计还会在晋市周围停留好几天，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对于郑领队的好意，林知言十动然拒。
能请到两天假已经很不错了，降雨队的工作有多繁忙他还是知道的。
他可不敢在老家待太久，万一有人看他不顺眼，举报他工作不积极，那可就糟了。
这并非不可能。
拿着批条，林知言收拾了些东西就离开了临时驻地。
太久没回老家，总不能空手而归，还得带点礼物。
他交易器空间里倒是还有不少吃的，不过想到手上有几张快要到期的票据，林知言就先去了趟晋市的国营商店，用那几张票据买了几包糖果和糕点。
想了想，林知言又买了两罐这个年代送礼最流行的麦乳精。
然后才提着一串东西，坐上了回陵城县的班车。
林知言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在班车上碰到了孙之周的表哥周戈。
周戈同样非常惊讶会在这里见到林知言，不过还是很高兴的跟他打了招呼。
周戈之所以会来市里，主要是他这几年在农机厂的表现出色，前段时间县农机厂的领导给他争取到了一个到市机械厂进修的名额。
他来到市里进修差不多快两个月了，之前一直没顾得上回去，还是前两天接到家里的电话，得知媳妇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这才迫不及待的请了假。
林知言先是跟周戈说了恭喜，又跟他打听起孙之周的近况。
一年多前，他跟老冯离开首都的时候，孙之周才刚刚大学毕业。
以孙之周的资历，跟他们一起去西北研究基地的希望不大，他就接受了西南飞机研究所的工作邀请，去到了祖国的大西南，并立志要在今后为祖国设计一款最先进的飞机。
由于两地相隔实在太远，通信往来要花上很长时间，距离林知言上一回接到孙之周的信，都是小半年前了。
周戈摇头表示不太清楚，他也很久没收到孙之周的来信了。
不过他表弟之前的来信上倒是说了自己在那边待的还算愉快，跟着那些造飞机的前辈们学了不少。
林知言有些遗憾，当初从陵城县走出来的三人组，现在都已经天各一方，想要再经常见面，估计是难了。
孙之周去了西南，王潮声被东北的研究所要了过去，也很久没有消息了。
至于他，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这就是成长的遗憾吧。
只感慨了一会儿，林知言就放了下来，开始跟周戈打听老家这一两年的情况。
因为有张远申这个能力极强的市长镇着，晋市以及下辖的县市还算平稳，并没有像别的地方因为某些不好的风气陷入混乱。
再加上还时不时的会有从东南那边运来的救济粮下发，他们这边的百姓虽然不可避免的还是会面黄肌瘦，总归没听说那里饿s过人。
周戈的这话，让林知言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几个小时后，班车终于抵达陵城县。
两人从班车上下来就道了别，周戈忙着回家看怀孕的媳妇，林知言则搭着牛车回了乡下。
此时林杨村的众人也听说了政府在搞人工降雨的事，村民们这会儿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有些比较迷信的人觉得降雨是老天爷和神仙管的事，人怎么能管降不降雨呢？
另一些人则坚定的相信政府，既然政府说了，那就肯定是真的。
“国家肯定不会骗俺们老百姓，听说别的地方都已经降过了，这会儿轮到咱们这边，咱地里的庄稼可算有救了。”
已经退休的老村长是坚信政府的那个，叼着烟袋乐呵呵的道，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添了希望。
这一年多的日子可不好熬啊，好在他已经卸任了，身上的担子转移给了林堂伯。
这时候听到可以人工降雨的好消息，他心里最后一点放不下的事，也可以放下来了。
老村长跟一群人正坐在枯树下说着闲话，抬眼就看到提着东西走来的林知言，原本还显得格外老迈的身体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激动的朝林知言直招手。
林知言看他那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的身体，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朝他走过去把人扶住。
看着老村长这般老迈的样子，林知言不禁有些吃惊。
前一回他见到老村长的时候，对方还精神的很，怎么才几年不见，对方就老成这样了？
还是后来见到林堂伯，林知言才得知原因。
原来老村长在前年得了一场急病，当时高烧不退，病的非常厉害，哪怕吃了卫生所开的药都没能好转，连家里人都以为可能再也好不了了。
还是林堂伯想到自己家里有林知言当初留下的一瓶退烧药，着急忙慌的找出来给老村长服下，这才把人给救回来。
不过这一场高烧，还是让老村长的身体垮了不少，经常忘事不说，走路也容易发颤。
深感于此，老村长干脆找来林堂伯，让他接任了村长位置。
林知言忍不住有些唏嘘，没想到居然还发生了这些事。
林堂伯看着脸上轮廓愈发分明，神情坚毅的林知言，由衷的欣慰。
这孩子眼看就要二十岁了，时间真是过得飞快。
得知林知言是跟着人工降雨队伍过来的，等任务结束了就要离开，林堂伯就有些心疼不舍。
“这几年你都没歇上几天，堂伯还想着你这回能在家多住一段时间呢。”
歇是不能歇的，他们国家还落后国外很多，多歇一天，追赶上对方就要晚一天。
林堂伯是不知道林知言心里的志气，他这会儿就有些郁闷。
不管是小儿子，还是侄子，稍大了些就都飞了出去，他现在想多见一面都难。
“说起来你跟你小堂哥都是二十来岁的成年人了，你大成哥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成家了。你娘不在了，你那爹也不管你这些，大伯就想问问，你啥时候找个对象成家啊？你这年纪也是时候打算这些了。”
“……”
林知言有些发懵的看着林堂伯，显然没想到他话题突然就跳到了这里。
他才刚二十，都还没过二十周岁的生日呢，就要面临催婚了？
成家？他可从没有想过这个，是搞研究不香？还是爱国不爽？
林知言对林堂伯催婚的话，浑身都充满了抗拒，他还是个孩子，根本不需要对象！
为了不让林堂伯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林知言当即跟林堂伯说起人工降雨的事，总算是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林知言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看来不论男女，到了年纪都爱操心孩子成家找对象的事。
只是他早已经决定把这辈子都献给祖国。
成家？他觉得还是算了吧，对象只会影响他搞研究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