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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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高山,空荡荡的。光秃秃的枝干上堆叠了厚厚的雪,寒风吹过,鹅毛般轻飘飘的雪被“簌簌”地抖落了下来。
一辆灰扑扑的马车行走在宽阔的官道上,马蹄踏在地面上,拖拽着木轮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马儿喘着粗气,呼出的热气变成了白雾向上飘散。
桑鲤坐在马车里,穿着厚厚的衣裳,就差没把自己裹成了个球。
月满满一跃而起,试图跳到桑鲤的身上,未果,中道崩出,一只骨节分明,苍白的手抓住它的后脖颈。月满满疯狂地挥着四只爪子死命挣扎,嘴里嚷嚷着:“徐狗贼,快放我下来!”
徐知善额头猛跳,神情极不耐烦,言语冰冷地威胁道:“再吵——”
“你就给我滚出去。”说完,他随手一丢,手中的狐狸在地上滚了一圈,向后一撞,脑袋撞在了马车车壁上。
月满满用爪子捂着脑袋,冲着徐知善嗤牙咧嘴,却是不敢在上前。这黑心的徐狗贼,是真的会将它丢出去,让它一只狐自己在后面跑的!
桑鲤自然是听到了一人一狐的动静,看着缩在角落的月满满,她心中叹气,默默地心疼月满满一秒。无他,只是因为她一刻钟前,拒绝了徐知善贴贴的请求,导致着这位祖宗浑身上下散发着郁卒的气息。
徐知善的体温低,加之马车时不时灌风进来,她实在是冷得的受不了,干脆选择罢工,暂时拒绝做这位祖宗的抱枕。
越王山一代的盗匪猖獗,寻常人家宁可绕道,也不愿意靠近这边。附近的人听到两人要从这越王山走,纷纷出言劝阻,让两人宁愿多花些钱财绕路走也比在这越王山丢了性命强。
桑鲤的目标是本就是这越王山的盗匪,绕路是不会绕路的,只是她花了重金,依旧没有车夫愿意接这一单生意,无奈之下,她想到之前徐知善送的术法入门指南,她曾经看到过的初级傀儡术,用稻草人潦草的制作了个车夫,让月满满注入一丝妖气,让其动了起来。
越王山的盗匪,最是是些走途无路之人聚集在了一起,当山匪之前或多或少都背负了些人命在身上。他们并不会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死手,只会让其交些过路费,对于那富绅和那朝廷的命官却是十分的敌视,基本上没几个能活着走出越王山。
桑鲤此次扮演的小姐,因不愿听从父亲的话嫁给那大自己数十岁的官老爷,于是选择了连夜逃跑。她害怕被抓回去,遂携带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前来投奔黑风寨,徐知善则是扮演她的侍从。
“阿鲤,”月满满团成一团,缩在角落,打了个哈切,“他们真的会来吗?”
马车颠颠簸簸,晃得月满满困了起来。
“应该会吧?”桑鲤也有些不确定起来,这盗匪应该不会因为天冷,而选择歇业一天吧?
她话音刚落,马车外便传来喧闹的声音。数匹马狂奔时发出的巨大动静,嘶鸣声,夹杂着山匪的嚣张的叫嚣。
桑鲤手快地掀开车帘,看着持刀驾马奔袭而来的山匪,脸上皆一副凶狠、猖狂的神情,她立马操纵着稻草人将马车停下,然后跳下马车,向山中跑去。
带头山匪奔至马车前,一个眼神,让身后的手下将马车团团围住,见到马车上女子身影时,眼睛一亮,拽着缰绳来回打量着眼前的人,“你可知这儿是何处?!”
桑鲤将手中的包裹丢了出去,金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眼前的山匪,看着十分凶煞,脸上满是风沙侵蚀的痕迹,一道及长的疤痕从额头划直眼角边。
屠行驾马向前走了两步,一边斜视着身体微微颤抖的女子,一边用手中的大刀划开包裹,金灿灿的珠宝倾泻了出来,周朝的山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自从越王山有山匪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几乎没有押镖队会选择走这条路,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值钱的玩意儿了。
桑鲤带着颤音地道:“我,我想投奔黑风寨……这些,这些是我偷带出来的钱财……”
她将自己的遭遇一一道来,因为不愿嫁给七老八十的官老爷,害怕被家丁给抓回去,所以这才选择前来投奔。
说完,桑鲤低着头,心跳不止。心中嘀咕,她这拙劣的演技,也不知道这群山匪相信了没……
屠云递给身后的手下一个眼神,那人立马翻身下马,走到那堆金银珠宝前,蹲下来,细细打量,拾起一块金子放入嘴中一咬,看着牙印,兴奋地对着马上的萧云喊道:“大哥,都是真的!”
“是吗,”屠行转身时暼了一眼马车上的人,挥手,“带走!”
桑鲤坐回马车时松了一口气。车夫他们没有抓到,派遣了一个年轻的小伙来赶马车,目光撇到马车内的人时,一惊,大喊着:“这人谁!”
桑鲤害怕引来山匪的注目,连忙疯狂摆手,示意他不用慌张。
“这人是我的侍从,”她指了指嗓子,“被人下毒过,不能说话了。”
小伙向那徐知善投去同情的一眼,长的丑陋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哑巴。
马车上山时,地面凹凸不平,马车内晃动剧烈。徐知善见桑鲤数次撞到头,蹙眉,一把将她薅入怀中,看着怀中沉思的人,神情复杂。
小伙拉紧缰绳,跳下马车。黑风寨在山顶,到了山腰马车便上不去了,只能从这儿走去。他转身掀开车帘,看着车内抱在一起的人,眼神从不见变到恍然大悟。
原来两人是私奔来着……只是,这长的好看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了个这么丑的侍从……
徐知善这张妖异的脸,长得太过人神共愤,桑鲤思来想去,为了不被人一眼识破,她亲自动手,给徐知善易容,奈何手艺不精,导致五官不对称,显得奇丑无比。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被山匪困在中间向前走。走在后面的山匪,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在桑鲤的身上来回转悠,借口两人走得太慢,猛地伸出手,想要推桑鲤一把。
只是他的手还未碰到,女子身边的男子回头,眼神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心底涌出的寒意让他将手给收了回去,大声嚷嚷着“快些”,以此试图驱散心中那邪门的感觉。黑风寨除了那凶悍的三当家,有的都是那年过半百的老妇人,突然出现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惹得不少的人停足注目。
寨门口,守门的人见到屠行回来,立马将拦路的拒鹿角给移开,恭敬地开口:“老大。”
正堂上,屠行坐在上方,一只腿踩在椅子仔细地端详着堂上站着的桑鲤,半晌,扯动着脸上的伤疤笑了起来,显得有几分狰狞,声音沙哑:“我这黑风寨从来不收留无用之人。你个女子,连我这刀都提不起来,留你有何用?”
“可以当压寨夫人,给大哥生几个大胖小子!”不知是谁叫了那么一句,全都跟着附和起来,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一时之间,屋子没充斥着各种调笑的声音。
屠行也不阻止,眯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桑鲤,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桑鲤露出害怕的表情,蹲到徐知善的身后,抓住他的衣裳,颤抖地说道:“我,我有夫君了……”
“而且,而且我还给你们钱了!”
“原来是对逃命的野鸳鸯。”屠行舌头舔了舔后槽牙,他屠行难得看上个人,岂有放手的道理……
“哟!”一道爽朗的声音。
人未至,声先到,见到来人,守在门外的山匪喊道:“三当家。”桑鲤回头,一袭红衣,高马尾,手中提着柄大刀,带着豪气的女子走了进来,毫不犹豫地坐在了椅上,刀尖杵在地上,一只手转动刀柄,乐了,“黑风寨居然来了个妹妹,长的还挺标志。”
她侧头看向上当的屠行,朗声道:“大哥,这山寨全都是男的,我早就看倦了,反正山寨没多余的房间,这人妹妹不若和我住算了!”
吴婵是镖局总镖头的女儿,因为镖局的生意红火,惹来其他镖局的嫉妒。其他镖局花了重金贿赂当地的知县,联合诬蔑她的父亲入狱,最后冤死在狱中。吴婵不断上诉申冤,却发现官官相护,根本没有人能为她作主,一气之下,杀死所有害死她父亲的人,带着镖局的镖师,逃到了这越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