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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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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迁很是郁闷,徐小世子将尸体丢在他床上,是在责怪他的手下无能?

神情烦躁地让府中的侍从赶紧将尸体处理干净,顺带将原来的床给烧掉,他嫌晦气。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鎏清苑,偏偏这屋内的人没起来,他不敢打扰,只能静等。

直到日上三竿,季迁苦苦等的人终于来了,他刚想说些什么,被徐知善轻飘飘地眼神一瞟,瞬间嘘声。

徐知善把玩着手中的珠宝,看着华丽的器件。随手一掷,上好血玉雕刻的玉如意磕碰玉佩,发出一声脆响。

季迁的心也跟着颤了颤。这是他府上仅有的几件珍宝,价值连城,他担心徐知善因昨夜之事而生气,特意带过来赔罪的。

“徐某担待不起。”徐知善神色淡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笼络人心的手段,王爷?不需要徐某教吧。”

季迁两鬓不自觉地冒出虚汗,不知为何,每每面对徐知善,他总会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之感。

“怎么?”徐知善讥讽,“王爷还想在我这小院就膳?”

季迁只得道:“在下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就不打扰世子用膳的雅致了。”说完,他带着侍从匆匆离开,那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站住。”

听到声音,季迁停下脚步,转身,只见徐知善目不斜视地越过自己,从匣子里取出一只翠玉簪子后,转身就走。

“王爷!这人欺人太甚!”站在季迁身边,手捧着匣子的侍从愤恨道。

季迁瞪了心腹一眼,他何尝不知道徐知善根本没将他放入眼中,可如今他需要徐知善,等他登上了那九五至尊之位,徐知善是死是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愣着干嘛?!”季迁怒叱,“赶紧准备施粥布民!”

“一个个全都是饭桶!”

桑鲤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直到余光晃到桌面上的画卷这才想起来。

她走到桌边,将有些老旧的画卷小心地打开,想要从画中得到些主人的线索,只是当桑鲤看清画卷中的人时,呼吸一窒。

万花楼的花魁嫣然!

若说水陇的嫣然是像玫瑰一样妖艳,画卷中的女子就如同出水的青莲,濯而不妖。

画卷中,除了站在白玉兰树下,淡然一笑的女子,没有其他的任何文字。桑鲤翻到后面,见到斑斑点点的痕迹,仔细一瞧,好像是血迹。

桑鲤将手中的画卷给收了起来,面露纠结的神情。她还记得这得当时那只黄鼠狼死的情景,徐知善明显是和画卷中的女子认识,那她要不要将画卷给他看呢……

“发什么呆?”

听到声音,桑鲤下意识的回头,见到是徐知善,问道:“祖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徐知善没说话,反而朝着她招了招。

?桑鲤走过去,感觉头上多了什么东西,伸手摸了摸,是个簪子!

好好的,大反派怎么突然给她送东西了……

徐知善低头,看着桑鲤的脸色变来变去,十分精彩,伸手,一个脑门瓜敲到了她的额头,意味深长:“这可不便宜,价值不菲。”

!桑鲤急忙走到梳妆台前,借助铜镜看清了簪子的原貌,碧玉清透无暇,顶上的芍药娇艳欲滴,一看就知这并非凡物。

摸着玉簪子,桑鲤有些恍然,大概类似于包养的小白脸突然有一天回赠了一个价值数十万的礼物那般复杂。

屋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来来回回地转个不停。石头担心娘亲身体的安危,午时一过,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可没有桑鲤带着,他根本不能出府,只能来这儿等着。

数次抬头看向屋里,石头终于鼓起了勇气,他想说如果姐姐很忙的话,他可以自己回去的,虽然,虽然他有些害怕那位姐姐的夫君,看着就一副很不好招惹的模样。

就在石头准备进去时,屋内走出来一人。桑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带着歉意地道:“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没,没有。”石头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

桑鲤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等先将石头带回她娘亲的身边之后,回来再和徐知善说画卷的事情。

出门时,她没让粉桃跟着,两人先回到了昨天的巷子,可藏在巷子里的半袋子米已经不见了踪迹,眼见石头的眼睛红了起来,桑鲤立马安慰:“没事没事,小石头不是赢得了吗?听说赢了会有十斗米……”

石头点头,闷声:“到时候我分姐姐一半!”他心中清楚,若非是眼前之人,他根本活不下来……

桑鲤牵着石头,按照他所描述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高楼之下,玉栏杆前,那神态恣意的王公贵族。

嬉笑怒骂不绝于耳。

将将跨过门,宽阔的庭院内挤满了人。一道寒光闪过,桑鲤的手极快的速度捂住了石头的眼睛,胃部开始隐隐翻腾。

庭中跪着疯狂求饶的流民,被侍从一刀将头颅给砍下来。寂静的空间,高楼之上,那嘻笑的声音十分刺耳。

哪怕知道被抓到的下场就是死,走途无路的流民大多数还是选择一博,只是当直面死亡时,那种恐惧,让人却步。

“没人了吗?”楼台上的陆元良扫视了一眼安静的底下,发出几声冷嘲,“现在参加的,由半袋加到一袋。”

“不参加?那就都杀了吧……”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决定了底下数十人的性命。看着慌乱起来的流民,在场的所有世家公子全都大笑了起来。

虽说都是官家子女与那皇亲国戚,可这之间的差距大了去。像是楼台正中央的陆无良,他姐姐如今可是摄政王最受宠爱的陆侧妃,而周围站着的全都是官居四品以上的世家子弟,这四品之下和那想要趋炎附势之人,自是没资格出现在他们身边,只能站在庭院中。

“来者何人?!”守在门边的侍从冷声呵叱,瞬间将所有的目光吸引过来。

桑鲤刚想说话,却被拉着的石头抢了先,她拦都拦不住,眼皮疯狂跳个不停。

“我昨天参加了的,我赢了,你们要给我十斗米!”石头一脸认真。

桑鲤只觉糟心,她之前没细想,如今看到此情此景,只觉这根本就是一群无法无天,不把人命当回事,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弟弟病糊涂了,说错话了。”桑鲤连声道歉,捂住石头的嘴就想逃。

她心中一阵懊悔,昨日看到那个邪门的道士时,她就应该想到能调遣如此邪门的人,又怎会是善类?!

时至今日,她第一次有刺骨寒凉的感觉,眼前这些笑着谈论如何将让人死的更痛苦,一个比一个残忍的世家公子,让她只觉眼前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站住。”陆元良话音刚落下,两人身边的侍卫立马拦在了面前,凶神恶煞地驱赶着两人往庭院中走去。

被砍下头颅的流民尸首已被人给拖了下去,留下一片血红的印记。

石头捏紧了拳头,朝着高台的众人喊道:“我赢了!”

“赵无印呢?”陆元良侧头问道,睥睨着底下的两人,眼中竟是厌恶。

真是废物,看来这江湖中“五毒”的名号怕也是吹出来的。一想到这废物花了他那么多真金白银,更是心烦。

正准备叫人将底下的两人给杀了时,陆元良不经意间瞥见了桑鲤的容貌,顿时来了**,挥挥手,让人将桑鲤给带了上来。

桑鲤被迫爬上楼台,警惕地看着面色苍白,神态浮肿,眼神轻浮,明显就是纵欲过度的陆元良。

如果可以,她就很希望她的放火小火苗可以多一个功能,将人也纳入攻击范围吧!

“阿鲤,别担心,你可以的!”

一只土黄色的藏狐,顶着个方脑壳,短鼻子的脸,萌萌哒的声音……就很违和?所以这是月满满?

“阿鲤?”察觉到桑鲤失落的情绪,月满满有些不解。

“没,没事。”桑鲤适当转移话题,虽然和想象中的月满满有些出入,不过也还没到丑的不能看的地步,她反问,“之前满满不是说我还要努力修行一段时间才能见到满满吗?”

“是的。”她脑海中的藏狐点头,晃着尾巴,显然能看出主人十分地高兴,软萌的声音再次响起,“徐狗……咳咳,徐知善让我吃了个妖道的内丹,然后我就可以了!”

说到这,它十分兴奋。它没想到这道士的内丹居然那么好用,修为咻咻地往上涨,有些回味的舔了舔舌头。

在桑鲤的视线里,就是方脑壳,小眼睛,土黄色的藏狐伸出舌头舔了舔脸……没眼看,她转而问:“满满,你之前说我的小火苗术可以烧人了?”

月满满点头,红业火不行,但是他的妖火却可以。想到昨夜徐狗贼交代的事情,它也开始兴奋了起来。

它本就是在诸多恶念之中诞生的,自然对人的恶意十分敏感,看着桑鲤面前耀武扬威的陆元良冷哼一声,等会有他好瞧的!

翠绿的簪子在阳光下十分显眼。陆元良皱眉:“你是季迁的女人?”

他也不用桑鲤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他只是赢了一次,规则上可是明白地连赢两次都获胜才可。”

他眼神闪动,这簪子可是好东西,是当年皇上御赐给贵妃之物……

陆元良横了身边站着的人一眼,那人立马心领神会,一招手,立马有侍从挟持住石头。

“放开我,快放开我!”底下传来石头疯狂挣扎的声音。

“本公子要和你赌一把,赌这底下的所有流民,今日无人能够逃脱,赌注便是你头上的翠玉发簪。不愿意,你可以走,他——”

陆元良斜眼暼向楼下疯狂挣扎的石头:“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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