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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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淡黄衣裳的侍女,神情很是不悦,看着眼前睡眼稀松的女子,语气十分不好,“大人说要见你,还不快速速整理一番,随我前去。”
大人?被强制叫醒的桑鲤一头雾水,她四处张望,偌大的宫殿除了她和身着淡黄色百褶裙的女子外,再无他人。
“还不快些!”侍女催促道,秀眉紧锁,“若是去晚了,让大人等久了,有你好瞧的!”
桑鲤跟在侍女身后,走过庭院,穿过石墙,七拐八拐地,眼见快到目的地了,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向前面带路的侍女问道:“你说的大人是指谁?白遥吗?”
侍女停下来,高傲地倪了她一眼:“跟着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桑鲤:“……你若是不说,我便是不走了。”
侍女无语凝噎,半晌,确定她是认真的后,眼神古怪扫视了她全身上下,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郁大人要见你……攀附谁不好,偏偏选择了白公子。”
“快些!若是换了个人来请你,可就没我这般客气了。”一个“请”字被侍女咬得极重。
白公子?是指白遥?至于这位郁大人,是她昨夜迷迷糊糊地听到的那个郁紫吗?桑鲤在心中暗暗揣测。
很快,两人就到达了目的地。眼前的宫殿比她们之前待着的宫殿要大上许多,若说之前的是精致华丽的风格,此处就更显得古朴典雅些。
侍女领着她进了殿内,对着斜躺在中央红木雕花塌上的红衣女子行礼:“大人,人带到了。”
郁紫一袭红衣似火,明媚艳丽,头上的几只金钗搭着金色流苏耳饰,凌厉的眼神,气势十足,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桑鲤跟着侍女,像模像样地也跟着行了个不是那么标准的礼,主动站在原地,乖巧地站着等着塌上之人开口说话。
看到郁紫的模样,她那尘封许久的记忆,顺着一条裂缝开始清晰浮现。原书里的介绍中,郁紫的结局并不怎么好,失去了记忆的她,一直守在月光之城等待着爱人的归来,直到战死,她终归没有等到爱人的出现。
郁紫的出场时间很短,只有在最后面的月光之城的决战才露过一次面,是个典型的人美话少的狠角色,一出场,瞬间将女主封萦秋给打成了重伤。
听到清冷、缥缈的声音响起,桑鲤回过神来。
郁紫慵懒地躺在塌上,睁开眼眸,细长的眼睫微颤:“不过尔尔。”
“?”桑鲤很是迷惑,这是在说她长得一般?她有几分不服气,好歹自己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不少人说她笑起来可甜可甜了,然而看到眼前艳美中带着厌世之感的女子,默默地将这句话给吞入腹中。
郁紫:“来人,赐座。”
“谢谢。”桑鲤对着给自己抬来椅子的侍女道谢,默默坐下,等待着她的宣判。她其实也走了挺久,怪累的……
郁紫半阖眼眸,涂着蔻丹的玉手仔细把玩着手里的粉色珍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桑鲤细细思索一番,诚实地摇头,她确实是不知道,隐隐约约感觉和白遥有几分关联
这时候有个贴心的侍女就十分重要,郁紫身旁站着的绿衣侍女站了出来,愤怒地道:“这封林城里,你勾搭谁都可以,可是你偏偏不长眼,选择了大人的人!”
她的人?桑鲤震惊,不会是指白遥?那只小白狐狸?未成年哇!而且她才没什么特别的癖好,更何况,要真怀疑……也是怀疑徐知善才是!
小白狐一口一个“阿善”叫得可欢乐了。
她清了清嗓子,一脸你误会了,我不是,我没有的神情,声泪俱下地道:“白遥只是救了在下,在下绝无冒犯之意啊!”
哭不出来,有点假。她心中嘀咕,可以考虑下次衣袖中藏个洋葱,以备不时之需。
桑鲤掩面,悄悄地从缝隙之中瞟几眼榻上之人,郁紫的脸色没变,依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粉珍珠,反倒是她周围的侍女,皆是一脸愤怒瞪着她的模样。
桑鲤:额……这不是小白莲的保命技能,梨花带雨加上极力否认,怎么感觉她要翻车了
殿外传来动静,粗狂豪迈地声音响起,朝着殿内喊着郁紫的名字。周围的侍女纷纷拦在赫景身前,不肯让他进去。
“让开,不然休怪本君不怜花惜玉,伤到了你们……”说着,还大笑了起来。
“仙君,不可——”
……
声音断断续续,侍女们拦不住赫景,却又不能轻易放他进来,只能硬撑站着,偏头躲过他伸过来的手。
郁紫面色一冷,手中的粉珍珠以破空之势朝外飞去,即将穿过赫景额头时,被他伸手一抓,轻声地就给碾成了粉末,粉色的粉末弥漫在空气中。
郁紫扫了一眼底下坐着的桑鲤,立马有侍女走过来,带着桑鲤朝偏殿走去。
桑鲤提着椅子跟在侍女身后,一双耳朵却不自觉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郁紫冷叱:“赫景,我这里可不是你能放肆撒野的地方。”
赫景大笑,两只手举起来:“我可没带我那双锤,此次前来,只是单纯地来做客,与你聊聊天而已。”
他神色一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血莲之事,我想你应当也是有兴趣听上那么一二。”
血莲?桑鲤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背上的血莲印记,这东西除了是狩猎游戏的参赛证之外,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
她看向一旁忧心忡忡的侍女,有意与之交好,试图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尽量展现出无害的笑意“姐姐!”
“干嘛。”侍女暼了她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姐姐,外面那声音好难听男人是谁阿?”桑鲤一边说,一边从袖袋中掏出几张纸票想要塞到侍女的手上,然而下一刻,她整个人都惊了,她的手穿过了侍女的身体。
侍女被她这呆滞的模样给逗笑了,又或许是想起了故人,声音缓和了些:“这东西在外面万人所求,在这城中不过是废纸一张。”
“你新来的?居然还是人。”侍女仿佛这时才注意到桑鲤的异样,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羡慕,“不知是你的幸,还是不幸了。”
这话听得她更是雾水了,桑鲤看着手中的纸票,尴尬地挠了挠头,电视剧误她!人剧男女主的小弟问消息的时候,只要钱塞得够多,不管什么内幕通通给你抖出来,失算了。
“这座城里除了城主,活人可活不了多久。”侍女淡淡的瞥了眼桑鲤,“这儿的鬼可最是讨厌活人。”
“你知道鬼哭林的鬼是从哪里来的吗?”侍女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地说着:“他们被死去的恶鬼给害死,心有不甘,于是带着怨念,路过的行人死的越惨越痛快。沾染了血债,冤孽的鬼,还未靠近鬼哭河怕是早已成为了一对灰烬。”
“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人,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他叫赫景,是城主的左护法,最喜女色。到这城里的女子,就没一个能从他手下活过来。”她神色淡淡地捞开自己的袖子,上面遍布这密密麻麻的疤痕,语气中带着怀念,“大人,救了我们不少人……”
说话间,她手中一暖,侍女低头一看是个平安福,微愣。
桑鲤对于侍女的遭遇不知道说些什么,放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仇人就在眼前,她们不仅不能报仇,甚至是还需要在别人的庇护下才能活着。活着都是那么困难的时候,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她从前也不信神佛,可自从穿越过来,经历这一系列离奇古怪的事后,突然觉得有个信仰也挺好的,起码心安。
“我素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不过你这东西我很喜欢。”说话间,侍女从耳上摘下一只玉制水滴的耳饰丢给她,“如今我们也算两清。若是日后你伤害了大人,我依旧不会放过你。”
直到日暮,郁紫都没有再出现。她派了侍女将桑鲤给引了回去。
回到宫殿时,桑鲤见到徐知善,连忙走过去,弯腰:“祖宗,您今日去了哪儿?”说完,她就愣住了,这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埋怨的味道。
“怎么?”徐知善抬眸,眼中闪过短促地笑意,“你是在埋怨我,没带上你?”
视线触及到桑鲤耳上的玉坠子,他脸上的神情淡了几分,伸出手触碰到桑鲤的耳朵,轻轻摸了摸她的耳坠子。
桑鲤呼吸一窒,心跳也着慢了半拍。听到耳边传来徐知善不加掩饰地嘲笑,她瘪嘴,忍不住朝着徐知善猛地翻了个大白眼。
等徐知善走到外面时,她脸颊微红,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耳坠子,心中嘀咕这耳坠子难道是有什么不同吗?方才,她在偏殿待的无聊,忍不住摘下一只耳环换了这个玉坠子,忘了换回来。
“还不跟上来。”
远处响起徐知善的声音,桑鲤赶紧跑了过去。等到了熟悉的高楼廊道,熟悉的火海,熟悉的景色,她麻木地站着等待天明。
不愧是大反派,她只能说不用自己动手的感觉就很好。天明之时,按例回去补觉,离去前,她回头望了好几眼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漂浮在天空上被吸走的魂魄好像变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桑鲤依旧是夜晚跟着徐知善来放火。不知道是上一次的照面给郁紫留下她真的没有威胁的信息,还是人家很忙,总之她再没有被叫过去过。中途还见到过白遥几次,白遥不是红着一张脸,就是黑着一张脸,总之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再一次登上高楼,她坐在放置着软枕的吊床上,翻阅着不知哪个角落里找到杂记。
杂记刚好看到一篇人妖相恋的故事,这书的作者好像很讨厌人妖恋,所有的人妖恋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不是人死就是妖亡。
吊床是三天前,她哀求徐知善帮忙制成的,软枕是两天前拿过来的。书是昨天才找到的,她心中感慨,明天若是来一定记得带一件披风,夜里更深露重,还是怪凉的。
若是将这场狩猎游戏比喻成一个小程序,那徐知善就像是横空出世的bug,阻碍了程序的进程,桑鲤心中感慨,这规则的制定者有够迟钝的,这都还没发现。
一秒后,她就恨不得穿越回到过去,堵住她那张灵得很的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