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俄罗斯薄饼（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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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真是……没什么变化呢。”
走进高专的厨房。
这里的地面墙瓦看上去都与十年后差不了多少，但只有一些电器和料理台的款式不同。
不过这些厨具之类保存的很好，电器在这个年代也算是先进的。
“你以前就会在高专做饭吗？”五条悟还是第一次来到里头这个厨房，一走进来就好奇地四处打量。
这里虽然有厨房，但却很少开伙，平时他们都是外食或打包回来，在外头的食堂吃。
“嗯。我平时是远月的学生。”伊源优将装了食材的购物袋放到料理台上，一样样将刚购买的食材取出——她身上没带钱，买食材的钱还是说可以向上头报销的黑井美里出的。
现在的远月虽然没有十二年前的黄金时代辉煌，也没有十年后的丰厚实力和广大人脉，但在培养职业料理人这一块上已声名远播。
这个时候的幸平城一郎已经成为公认的第一料理人多年，黄金时代的几人都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现在的四宫小次郎也已经毕业几年，正在筹办自己的餐厅shino‘s。
五条家与远月有些关系，所以即使平时对这不感兴趣，但也多少有些了解，他只是疑问：“你不是全职咒术师啊？”
“算兼职吧。”伊源优有条不紊的开始备料，没有抬头看他。“厨师才算主业。”
五条悟拉了张椅子，反坐着靠在椅背上，歪了歪头：“那你为什么要当咒术师？明明没有咒术吧？”
“虽然现在没了……但其实第一次和五条老师见面时，我还能使用咒力的哦。不过那时也没有术式就是了。”伊源优轻描淡写地说着：“其实一开始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祓除咒灵也不是什么兴趣爱好。”
“原本只是想说，‘看见人遇到了危险，我有能力就帮帮他们’。结果后来发现，使用咒力对我的身体有些影响，就放弃咒力了。原理大概有点像猎人里的誓约？”
“其实那时我好像也不怎么可惜，毕竟没有想成为咒术师的念头。最多是在第一次见到五条老师时有了憧憬。”
憧憬他面对咒灵时那能目空一切的强大。
五条悟将下巴靠在扶着椅背的手上，难得安静地听着。
伊源优拿着打蛋器，打匀了钢盆中的面糊，厨房里的背景音只有厨具磕碰发出的轻微响声。
“一直到很后来，我遇到了悠仁后……或者说悠仁‘死亡’后，我才有了成为咒术师的理由。”她将打蛋器甩了甩，多余的面糊被抖落回了盆中。“五条老师让我明白了，在咒术界里，实力才是一个人最能仰仗的资本，尤其是在话语权上。”
稍早他跟杰缠着伊源优说了很多她的事，虎杖悠仁的假死也是其中之一。听到这，五条悟点了点头，但没有打断她的话。
“……可是即使五条老师只是要求让死刑延期，他们也没有放过他。”
那些腐朽的高层。
还有接近病态的咒术界制度。
“我就想，如果我也能成为很强的咒术师就好了，能保护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像是察觉到气氛突然地凝重，伊源优笑了几声，快速的道：“所以就有了成为咒术师的理由啦～”
五条悟将舌尖抵在齿后，欲言又止。
伊源优仍然没有转头看他，反而絮絮叨叨地说起其他的事：“说起这件事，其实我身上的制服原本是悠仁的制服哦。是五条老师为了安慰我才改了尺寸给我的……虽然隐瞒悠仁活着的事真的很过分，但是一想到这件事就没办法生气了。”
“对了！还有交流会的事。我们的交流会上居然出现了……”
她一边说着自己身边的事，一边备料开火，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停顿或混乱。
五条悟认识的人其实不多，还没几个是普通人。更别说只把咒术师当兼职的人了。
听着伊源优说的“五条老师”他心中其实没有什么真实感，更没有什么代入感，顶了天也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她口中形容的“五条老师”虽然还是干了不少一听就很混帐的事（虽然她似乎并不觉得），但总体还是很温柔的人，混帐这点不予置评，但五条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
……毕竟能认知到自己是个混蛋和决定继续当个混蛋两件事是不冲突的呢。
“未来的自己”。五条悟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细想过未来，只心中有个模糊的蓝图。
和杰他们一起，当着咒术师……硝子说要当校医，老师也已经确定要接任校长，杰会是最优秀的咒灵操师，而他——
伊源优口中的“五条老师”是最强的。
但他会成为她口中的人吗？成为她口中那个温柔又强大的老师？
他莫名的对那个“五条老师”生出了几分抗拒和烦躁。即使那可能是未来的自己。
在现在的他听来，那样的“五条老师”已被磨平了棱角，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宛如被驯养成家畜的野兽。
他换了个姿势，伸出一只手拉了拉伊源优的衣角。
伊源优回过头来。
因为歪着头，他脸上的墨镜小幅度的错位，微微露出他那双特别的蓝眸。
他没骨头般地将重量都放到了椅背上，伸出的手轻捏着她衣服的一角。
因为对方坐着，一高一低，伊源优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俯视他。
厨房内的光线不好，此时一眼看去，只有他那双眼亮得惊人。
宛如一只在撒娇，慵懒却不肯放低姿态的长毛狮子猫。
像是一开始还没想好说什么。他的眼神几经变换后，才开口：“……还是叫我悟吧。”
他觉得应该将他和“五条老师”区分开来，他也想被区分开来对待。
他不是“他”，至少她故事里拯救她的、教导她、帮助她、安慰她的都不是。
像是被他明亮的眼神灼伤，伊源优下意识的避开了与他的对视，顺从的点点头。
学长姐们一直是称呼五条老师为悟……当然了，狗卷学长除外，这么称呼应该是没问题的。
五条悟忽然发觉，伊源优的故事中提及了硝子，提及了老师，提及了他，或者说“五条老师”，唯独没有提及杰。
“你能说杰的事吗？”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这一年都已经成了特级咒术师，他清楚夏油杰不可能轻易被咒灵杀死。
伊源优往锅中倒入面糊的动作一顿，让锅中的煎饼比前几个大了些，但不太明显。
自她从夏油杰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又看见他现在和五条悟相处的模样便意识到了。
她的守护灵是在一七年发起百鬼夜行的诅咒师，被五条悟亲自处刑的夏油杰。
也是五条悟曾经的挚友。
“杰前辈啊……他帮了我很多。交流会时他没有用到咒灵就差点击退了那只特级咒灵，还是因为时间不够才没成功的。”
“有一次我醒来时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意外暂时失忆了，也是杰前辈陪着我。”
“后来我跟人吵架，也有多仰赖前辈暗中的指点。”
伊源优捡着一些零碎的事说，却没有讲事情说清楚。
“我还记得，我失忆的时候，杰前辈跟我说了‘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这样的话。”
这是今早夏油杰说给他的话。当时的他还说过，他讨厌这样的正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