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伤心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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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一般的事实一再提醒他，绿松郡的灾难很可能有金色晨曦参与，甚至就是教会主导的，不然怎么会有教团专门赶来深水镇？
每当想到这里，佩加的震惊和惊骇，都难以用语言描述，甚至当初公爵突然和莫顿大人翻脸时，他都没这么吃惊。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连神明也堕落了？否则怎么会允许信徒做出这种事？”
思及至此，佩加就觉得后背发凉：现在的深水镇就像个四面都是窟窿的堡垒，己方势单力薄，待白蛉郡接应的人过来，必须马上把小姐送走！
……
夜色降临，月明星稀，偶尔响起的僵尸嘶吼声，给静谧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恐怖。
河湾村的村民世代以捕鱼为生，前些年，莫顿伯爵在这里建了一座鱼肉罐头厂，再加上依托深水镇，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渔村迅速发展起来。
只是眼下，偌大的村子里，大部分区域都漆黑一片，不见人影，不闻人声，工厂也已经废弃多日，只有靠近河边的巨大厂房中，有明亮的灯火和人影晃动。
几个首府兵和金色晨曦的牧师负责今晚守夜，走在寒风里，忍不住会唠叨几句。
“不知道深水镇那边怎么样了，早点完事，咱们早点回洛达曼尔去啊。”
“就这两天吧，据说牧首传来命令，今天天亮之前就要把深水镇攻下来。”
“真的？唉，也不知道当初进金色晨曦对不对，竟然要和死灵巫师们合作，和我原来想的完全不一样……”
“噤声！你想被牧首听到挨鞭刑么！？”
“两位别这么紧张，霸王忒格约瑟说过，‘为了达成光明的目标，双脚必定要踏过黑暗的路途’，保护好那些死灵巫师，完成他们的任务，正是神明给我们的考验。”
“确实如此。”
几人异口同声道，只是这些人都没有看到，在火把光线之外，一个黑影静静趴伏在雪地中，将几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待几人走开，黑影才悄无声息地退走，飞快遁入了村庄的黑影中。
斗转星移，时间很快来到后半夜。
凌晨2点半。
设置在厂房屋顶的暗哨，白天有两个，晚上只有一个，并非士兵偷懒，而是晚上温度实在太低，僵尸都被冻的肌肉僵硬，根本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在唯一的暗哨处，一个狙击手趴在巨大的烟囱旁，身上披着厚厚的羊皮大衣，目光在厂房周围巡视一遍，显露出疲惫之色。
突然，一个身影在不远处的街上慢悠悠出现，让狙击手的心中一惊，赶紧透过瞄准镜看过去，发现那只是头游荡的僵尸，整张脸都已经没了，在月光下看着很是恐怖。
“晦气。”
狙击手嘟囔一句，刚想移开目光，却突然感觉不对：那僵尸手上怎么还拎着东西？
想到这儿，他马上重新瞄准，可街上哪还有僵尸的影子，再往左右寻找，正好看到一个弯弓搭箭人影一闪而过，微微一愣。
“法克……”
“噗！”
羽箭从狙击手的嘴巴传入，后脑勺穿出，箭头又插进烟囱壁寸许深，这才停下来。
远处的艾德将这一幕清晰地看在眼里，嘴角翘了起来：有段日子没射了，手还没生疏。
收起长弓，艾德从小屋的房顶跳下来，用最快的速度绕到厂房的西侧，探头看了看前面几波巡逻的守卫，在心中默念起数字。
“1，2，3……”
数到5时，前面的3波守卫同时转身，形成了只有几秒钟的视觉盲点——原本这个盲点是不存在的，不过制高点的狙击手被艾德的羽箭爆了嘴，这里就有了空当。
艾德脚下猛蹬骤然加速，助跑几步后猛地攒起来，双手扒住将近3米高的墙头，干净利落地翻了进去。
在艾德翻墙落地时，前面的巡逻兵正好回过头来，只是这么远的距离，对方根本看不清高墙阴影下的雪地上，多了一排深深的脚印。
艾德落地的地方是一片土堆，都是刚挖出来不久的新土，踩上去还有些软和，艾德猫着腰，按照之前计划好的路线一路小跑，直奔西面。
前方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按时间来看，应该是那一男一女两个巡逻兵的组合，艾德心中这么想着，已经将短剑拿在手中，脚步稍缓，在墙角等了两秒，而后猛然出击！
“噗嗤！”
短剑直接刺穿了女牧师的咽喉，在她的男性同伴反应过来之前，艾德已经一脚踹中对方裤裆，另一只手攥拳、中指突出，猛地击中对方的喉结，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下一秒，艾德双手各自拽住两人前胸的衣服，让两人瘫软的身躯缓缓倒地，没有发出一点儿噪音，然后又在男人的咽喉上补了一剑，随手拿些东西遮挡一下，继续前进。
通过一夜的观察，艾德已经将这片区域的地形了然于胸，1分钟后，已经来到一处二层小楼后方。
这里看似平常，但周围几乎所有的巡逻卫兵都会经过这儿，而且这些人有意无意地，都会在这附近逗留一会儿，但又不敢靠的太近。
有猫腻。
借着夜色的掩护，艾德像只野猫一样，无声地钻进楼里，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烟草燃烧的味道，顺着走廊飘了过来。
一个圆滚滚的人影坐在窗边，一只手拿着张纸，一只手握着钢笔，仰头看着皎洁的月色，叼着烟斗，一边啜泣，一边喃喃自语。
“海伦……这是为什么？明明说好的相守百年，之前的海誓山盟都是说说而已么？呜呜……我才出来一个月，你就一jio把我踢开，呜……爱情都是王八蛋！”
“不！你一定是被那家伙蛊惑了……我知道他有钱，个子高，身材好，长得帅，又温柔体贴，马上就要进阶正式巫师，家里又是贵族后裔，还是你的初恋……可我爱你啊！谁能比我更爱你？”
……
艾德小心地靠近对方，就听到这个胖子嘟嘟囔囔，要不是这场合不对，他早就被逗的笑喷了。
待靠近了对方，艾德一只手捂住对方嘚啵嘚啵的大嘴，同时把短剑架在了对方脖子上，低声道：“闭嘴。”
感觉到脖子上冰凉的剑刃，胖子声音一顿，圆滚滚的身子先是一僵，然后剧烈地颤抖起来。
“别出声，”
艾德压低了声音，凑到胖子耳边道：“我来问，你来写，如果我觉得有一个字是假的，你明白后果，对么？”
胖子一阵金鸡乱点头，然后觉得不对，马上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大字“我全说！”
“你的名字。”艾德简短道。
“庞达海勒斯！”胖子飞快写下来。
艾德看着胖子写出名字，心说这胖子的名字倒是不错，字也写的漂亮，紧跟着又问道：“你们的法阵设在哪儿？”
胖子心里一沉，心说这位老哥是谁啊，竟然知道这里有法阵？
这是金色晨曦的哪位仇家找上门来了？真是倒了忒格约瑟他爹的栽花PY的霉了！
他根本没往深水镇的方向去想，因为这次行动之前，洛达曼尔那边已经把这个城市查了个底掉，除了一群大老粗兵油子，武力最强的就是佩加，哪有什么像样的游荡者。
感觉到胖子有些犹豫，艾德的短剑便往里收了收，雪亮的剑锋便陷到了胖子颈间的赘肉中，把胖子吓的一哆嗦，赶紧唰唰唰写起来。
“就在这楼下面的地窖里！地窖入口被封住了，要从壁炉旁边的暗道进去！”
艾德听了一笑，心说还真被我诈出来了，接着道：“我一会儿下去看看，如果你骗我，我马上回来给你开膛。”
“我以性命担保！”胖子的字像是要在纸上飞起来似的，慌的一匹。
“既然这样，楼里没有守卫？”
“下面有七八个死灵巫师，不让我们靠近，而且守卫门都怕他们的僵尸跑出来吃人，”
胖子越写越溜，不像刚开始那么紧张：“我是因为打赌打输了，所以要在这里过一晚上。”
胖子的解释很合理，艾德心知对方多半说的是实话，短剑稍微往外撤了撤：“前几天有几个猎魔人来这儿，是不是被你们抓了？”
这次胖子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写道：“最近好几波猎魔人过来，有的死了，有的抓了，您指的是哪些？”
艾德看了不由皱眉，然后把灰斗篷几人的样子简单说了，胖子马上写道：“只有那个红斗篷活着，因为他们是第一批过来的，我印象很深，应该被关在下面的实验室里。”
艾德接着又问了下面的位置和守卫布置，只是关于这些，胖子基本一问三不知，唯一确定的就是法阵和监牢都在这下面，因为那些押解进去的猎魔人和平民只有进，没有出。
“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看开点，”
艾德收回短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胖大海？”
胖子摇了摇头头，稍稍低下脑袋，想从前一张纸上找出自己的名字，艾德趁这时候高高扬起右手，剑柄重重砸中胖子的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