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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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唐家风头正盛，让唐雯蓉也有活力不少。相较于前几日疲惫昏沉的状态，这几日越来越好了。
唐雯蓉处理好书案上的事儿，端起刚送来的绿豆汤喝了一口。
就是这一小口，唐雯蓉皱了皱眉，随后又喝了一小口。口感还是她喜欢的那种黏糊糊的口感，不过总感觉味道有些变化。
本身绿豆汤应该是淡淡的甜味，加上一点清爽的薄荷味儿才对。如今这碗绿豆汤相较于之前喝的更甜一些，余味儿中似乎有一丢丢的苦味。
仔细回味了一番，唐雯蓉确定不是她味觉的问题，于是放下了汤碗说道：“这绿豆放坏了，叫大家没喝了，容易吃坏肚子。”
“是。”余芸上前端走了绿豆汤，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大热天的，放坏了东西也是正常。怪就怪在晚饭的时候，唐雯蓉在一道素菜什锦中也吃出了这股苦涩的味道。
一碗绿豆汤可能还是偶然，在饭菜中也遇到就不简单了。这种苦不是绿色蔬菜自带的苦味，更像是药味？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唐雯蓉放下筷子。随后猛地回头瞪了一眼曲大人。
如今这是在唐府的地盘，有人守着，自然不会是其余人下毒害她。而这唐府之中，还敢这样光明正大给她下药的，恐怕就是这个人了。
不知道这个人又要做什么，唐雯蓉不配合地吩咐道：“这道菜也放坏了，把它撤下去吧。”
听到她的话之后，余芸颇为犹豫地上前，将这道素什锦放入托盘，随后开口道：“那小姐赶紧喝些汤洗洗胃吧。”说着，余芸为她呈了一碗汤放在她旁边。
这就奇怪了，余芸可不会干涉她吃东西。看着手边这碗热气腾腾的汤，唐雯蓉双手端了起来，吹凉了之后，轻轻抿了一下。
嗯，味道很淡，但还是有那股药味。
也就是说，给她下药的事情余芸也是知道的？不止余芸，下午的绿豆汤味道更甜也是为了掩盖药味，所以她的那位专属厨子肯定也是加入其中的。
那位专属厨子可不会参与害她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些药膳是为了她好的？联想一下最近精气神越来越足的事情，这个猜测**不离十。
她之前一直状态不好，胃口也不佳，口中总感觉没味道。这几天一直被下药，药效起来了，味觉变得灵敏些了才吃出来？
“你们从多久开始的？”唐雯蓉放下碗，难以置信地看向余芸。
“开始什么？”余芸装傻。
对此，唐雯蓉佯装生气地轻拍了一下余芸的胳膊，随后指着汤碗说道：“药。”
“小姐！你终于能吃出来了！”余芸听这着她的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很是激动地抓着她的手上下晃着，随后还觉得不够，打开房门冲外面大喊着，“小姐尝出来了，小姐尝出来了！！！”
看着如此不稳重的余芸，唐雯蓉愣在凳子上。
这幅模样，倒是跟中了举人的范进有些相似。不过她又没有失去味觉，她尝出了药味有必要那么高兴吗？
可惜这个疑问房中没有能回答她了，余芸的声音已经飘远了，还能询问的就只有……
于是，唐雯蓉转头看向曲大人。沉默对视着，她就是不先开口。最后，还是曲大人率先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情况已经好转，那么之后每日服用这个药丸即可。”说着，递过来一个小瓶子。
由于曲大人没有说出来龙去脉，她也不知道这药丸是什么，所以她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继续看着曲大人等着解释。
看着她这幅模样，曲大人又是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把小药瓶放在桌子上，随后说道：“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吗？”
这一次唐雯蓉很明显地感觉到曲大人的失落。
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人突然情绪流露，倒还挺招人心疼的。尤其是曲大人还拉近了两人距离，周边的气息、氛围甚至是温度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唐雯蓉稍微动摇了一下，随后稳住了心态。
不过此刻不说话也不行，正当唐雯蓉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房门被重重地打开了。
“余芸说你尝出来了！”一阵兴奋的声音，随后于孚挤到她和曲大人之间。
见到于孚过来了，曲大人也自觉退到一边。对此，唐雯蓉属实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感激地看了一眼于孚。
“对，就是这个药丸，每日睡前吃一粒记住了吗？”于孚也发现了桌子上的小药瓶，强制性地扒开她的手让她收好。
“告诉我所有事情，从寿宴结束的马车开始说。”
看于孚这轻车熟路的样子，知道的肯定不少，也就是说这群人都瞒着她跟曲大人合伙做事儿了。这事儿要是不问清楚，那她的威严何在？
见她如此认真，于孚也收起了嬉笑的嘴脸，敛去笑意开始解释起来。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寿宴之后曲大人发现了她的状态有异，带着她去看了大夫。至于马车上给她喂的那颗药丸，其实是安神的补药，她之所以睡过去确实是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了。
自然，于孚并不放心曲大人带走她，所以是蒙着眼睛一起被带走的。经过大夫的诊断，她终日疲惫其实是中毒之状，程度不清楚，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
至于判断标准，就是看她的味觉恢复情况。若是能尝出饭菜中的药味，一切都还来得及，否则就……
“那这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告诉你了肯定是两种极端后果，要么是你拼命想要尝出药味，影响判断能力。要么是你直接放弃，拼命安排好后事。”于孚一副啥都知道的样子看着她。
听了于孚的话，唐雯蓉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不为别的，就为这位大夫的严谨程度，居然连心理暗示这一点都考虑在内，属实是专业啊。
不过要是她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肯定会是后者。没想到她居然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但是如今都过去了，现在是确定她身体情况好转了，好好调养即可。
“那毒是从哪儿来的呢？”
唐雯蓉看向于孚，于孚看向曲大人。注意到两人的眼神，曲大人看了一眼于孚，随后眼珠子转向门边。
这赶人的意思太明显了，不过曲大人这样做肯定是因为有些事于孚还不能知道，所以唐雯蓉也看向于孚。
明白了他们两人的意思，于孚也没有多留，嘴里不甘心道：“这几日还一直冷战着，一遇到事儿就一致对外了。”一边嘟囔着一边离开了。
等确认于孚走了之后，曲大人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坐到她旁边的位置，指了指汤碗示意她喝掉。
看着她摄入了足够的药量之后，曲大人才开口道：“一个多月前的余毒。”
“那为什么这一个多月都没事儿，回城之后就出事儿了？”唐雯蓉对于这个解释提出疑问。
“被一些药物诱发出来了。”
曲大人这话说得含蓄，不过不妨碍唐雯蓉理清其中的线索。她被下药的机会可不多，而且又刚刚好是在回城之后出现的症状，那就只能是因为那次在林中的事情。
“托向大人的福？”唐雯蓉笑着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垮下脸来说道，“这算是重大事故吧？我好歹也是官府名义上要保护的人。若是不想我把这件事闹大，就答应我善待被捕的人。”
事已至此，一直追究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借题发挥捞点好处也是可以的。
“即使你不提这个条件，我之前也答应过你会善待他的。”曲大人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唐雯蓉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没有再提其余的要求。
她深知什么叫点到为止，无论是曲大人还是向大人，家世肯定都不简单，虽然现在还是在做基层工作，但是也不是她能随意招惹的，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只会被认为是在威胁，到时候就更难办了。
所以她知道了下药之谜后没有再追问其他的事，开始投入到下午的工作之中。
这几日唐家自行运转得不错，大部分都不用她操心，所以下午她主要还是去街上转悠，看看搜寻搜寻岗位，顺便视察一下生意情况。
没多久，就转悠到了胭脂铺的位置。
此刻胭脂铺正在用从村子里买来的胭脂盒，见状唐雯蓉很是满意。正巧看到在前台的店主，于是上前去聊上了两句。
对于她的到访，店主很是激动，开始跟她商量定制新样式的事情，似乎是打算在另外的店铺也投入使用。
虽然是赚钱的好事，不过唐雯蓉考虑到村里的劳动力，应该是负担不起另外的订单了，所以婉拒了店主的提议。
不过话也不能说得太绝对了，因为说不定以后会继续合作。所以唐雯蓉还是询问了一下店主的想法，也方便日后的跟进工作。
见她感兴趣，店主也不客气，大手一挥，领着她直接去到了总店。
刚踏入总店所在的街区，唐雯蓉就明显感觉到不一样。建筑的华丽程度、行人的衣着打扮、巡逻的认真神情，无一不在彰显这这片街区的尊贵。
她应该是极少来到这个地方，还有些不习惯。跟着店主进到这家规模更大的总店里，唐雯蓉都忍不住问道：“您这家店用那些便宜的包装应该不合适吧？”
对此，店主只是笑笑，开始跟她讲新样式。
两人讲得正起劲儿的时候，一位店员过来叫走了店主，说是有客人来给家里的老人取护身饰品。
她没有偷听的习惯，不过似乎对方的说话并不避讳旁人，所以唐雯蓉依稀还是听到了一些。
总感觉，声音很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