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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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街道还算是热闹，街道上的小贩的吆喝、行人的交谈、车马的从身边驶过的声音，无一例外，都是让唐雯蓉更加直观地意识到了时代的变化。
也许是事情接踵而来的缘故，她对于‘穿越’这件事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迫接受了，适应的速度也出奇得快。
想到这里，唐雯蓉无奈地喝了一大口茶。
一大清早，她就被叫醒了。简简单单吃了一碗素面，就被带着在大街上四处逛着。简直就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曲大人。
最后她实在是走不动了，曲大人才良心发现，领着她到了一处茶馆休息。
“小姐你慢点喝，别呛着。”说着，还帮她续上了茶水。
没错，由于过于担心她的安全，出门前这一群壮汉手下愣是不放她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唐雯蓉挑了一个看着稳重些的同她们一起，也就是昨日看起来像是领头人的那位，名字叫做小译。
“小姐昨日刚醒，该好好休息，不该这么劳碌的。”这句话声音不算小，明显是说给对面坐着的曲大人听的。
不过这句话被曲大人华丽丽地无视了。
看着这人爱答不理的样子，小译似乎也有那么一丢小情绪。见状，唐雯蓉赶紧安抚了一下小译道：“没事儿，睡那么久也该多活动活动了。”
好在小译还算是听话，很快就恢复了稳重的样子。对此唐雯蓉也送了一口气，这两个人一个气度不凡一个剽悍健硕，本来就很显眼了，要是在茶馆里面起了争执，绝对会被围观，到时候就很难继续之后的工作了。
正想到这儿，她就注意到对面的曲大人伸出食指放在唇边，比出一个安静的动作。唐雯蓉照做，很快就听到一些议论声。
“听说了吗？老唐家出事儿了。”
“这件事还有人不知道吗？前几日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以后镖行会有怎样的动荡。”
“对啊，唐家就剩下一个不中用的小姐，听说吃个饭都差点被噎死，现在还昏睡着。”
听到这里，唐雯蓉嘴角抽搐了一下，吃饭被噎死这件事是被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吗？
“唐家以后可怎么办啊？听说还有留下很多人啊。”
“不知道，无依无靠无业的人，管他们做什么？”
“对啊，唐家倒了，留下来的东西可没消失，现在不知多少人盯着呢……”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声，唐雯蓉不由得感叹，真不愧是茶馆，喝一会儿茶的功夫，得到的信息就比昨日追问手下要多得多，效率简直是呈倍数增长。
不过得到的信息的真假就需要好好辨认了，总之，对于目前的状况唐雯蓉是有了一个大致的掌握了。
茶馆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心下感叹，唐雯蓉很是满意地抿了一口茶。
“那边，离他们远一点。”曲大人终于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短短几个字信息量巨大。
唐雯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行看起来很正常的人。昨日她就已经领教过曲大人记人脸情报的实力，想来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估摸了一下曲大人的意思，唐雯蓉不是很确定地开口：“他们是做什么的？”
“人贩子。”简洁明了的三个字。
不过在古代，人牙子也算得上是一种合法的职业，自然，有合法的就有非法的。能让曲大人这样警觉，想来就是非法的。
“那你现在要去抓捕吗？”这么快就见识抓捕现场，对于她来说有些刺激了，唐雯蓉不自觉压低声音问道。
刚问完，曲大人就转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潜台词，这事儿不归他管。虽然这话确实是有些道理，不过这样行事是不是有点没有职业操守？唐雯蓉无意识地对曲大人的工作作风进行了一次小小的评估。身在公职，一次小小的疏漏引起的社会危害可能会是巨大的。
不过很快，眼前的曲大人就用行动反驳了她的想法。
只见曲大人不知从哪儿拿出了纸条和炭笔，飞快地写好了什么，随后交给了一个随从，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装作无事发生，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在向上面汇报那些人贩子的位置。没有打草惊蛇，也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援兵来得及时，相信结果应该会很不错，这样的处理方式绝对称得上是妥当。
唐雯蓉心下赞许，随后开始环视周边的人们。此刻茶馆的掌柜似乎正在角落里训一个小二，由于隔得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小译，你能听到那边在说什么吗？”
她听不清楚，是因为她只是个普通人，小译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耳力应该会更好吧？
“隔得太远了，我听不大清楚。”小译摇摇头。
看来习武之人也不行呢，想到这里，唐雯蓉将目光转向对面的曲大人。按照昨日的情形来看，似乎曲大人更厉害一些才对，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注意到她询问的目光，曲大人稍微偏了偏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掌柜在计较那小二打碎了多少茶碗，小二说目前正缺人手，活儿太多了忙不过来。”
“正缺人手啊~”唐雯蓉很快就抓住了这句话里面的关键词，饶有兴趣地望向那边。
过了一会儿，茶馆也来人了，掌柜似乎也训累了，支开了那小二，独自回到了柜台拨弄着算盘。
正是好机会，唐雯蓉见状立刻起身，带着工作性质的假笑走到了掌柜身边。当然，随着她的动作，一边的小译也想要起身，结果被曲大人一把按住了。
此刻的曲大人似乎很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那悠哉的样子简直就像是领导在考察工作一样。
不过此情此景倒也算得上是在考察工作，唐雯蓉耸耸肩，开启了工作状态。
“掌柜啊，你这茶馆当真是气派，可是上茶怎么那么慢啊？”
“哎呀对不住啊客官，我马上叫人给客官上茶。”听了她的话，掌柜也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赔笑着，随后指着之前那个被训的小二道：“你还不快去给客人上茶，手脚麻利些。”
被指使的小二很是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听话地去上茶了。
“对不住啊客官，这孩子刚来，还没上手，您多担待担待。”
“没事儿，不过前厅怎么就他一个人忙活啊？掌柜你怎么不多招几个人？”唐雯蓉‘大度’地接了话，顺便把话题往正题上引导着。
“本来都计划好要多招几个的，这不是前几日出事儿耽误了嘛，不过明日应该就能好些了。”说到这个话题，掌柜的神色从忧愁变得慰藉起来。
一直观察着掌柜神色的唐雯蓉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不为其他，就是这时间节点太过于巧合了。
前几日出事，明显是说唐家的事情。唐家虽然是镖局，不过由于镖行的特殊性，基本上所有的灰色地带行业都与其息息相关。那么大胆假设，唐家倒了，如今各行都不敢轻举妄动，包括人牙子。
那么掌柜的话就可以理解成，本来已经看好了人，结果突然出事儿，胆小的人贩子不敢干了。多事之秋，一直找不到招人来源。如今他又说明日能解决，那不就意味着找到下家了吗？
想通了这一点，唐雯蓉不自觉地往之前那几位人贩子的位置瞟了一眼，看来这几位人贩子不是过来喝茶这么简单啊。
这个茶馆环境不错，而且一下子能解决好几个人的岗位问题，这掌柜虽然看起来严厉，不过却能体谅小二犯错，也会维护小二。虽然还不能下定论，但大抵上是一个好老板了。
这样好的机会，难不成就要这样拱手让人？
答案是否定的！
不过有什么法子能自然而然的把这个机会抢过来呢？唐雯蓉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可是目前看来是有些来不及了，那些人贩子似乎注意到这边的交谈，起身走向了这边。看来是要开始这场交易了。
这可不行！唐雯蓉焦急地看向一边的小译和曲大人，突然灵光一闪，挥手叫小译过来。
其实也不用她挥手，曲大人和小译注意到那几个人走向她这边之后，就已经起身向她靠近了。看到她的示意之后，两人都稍微加快了脚步。
就这样，有两拨人都同时向柜台这边走过来。这本是一个很寻常的场景，但是其中的暗涌只有唐雯蓉自己知道。
等到人群差不多快要聚拢的时候，唐雯蓉估摸了一下距离，一下子跳到曲大人身边，快准狠地拿起他腰间藏于衣摆中的令牌，用一种吃惊害怕的语调喊道：“大家快跑啊，这人是当官的，官府的人来抓人了！！！”
这句话对于平民百姓自然没有什么威力，不过对于常年做见不得光的勾当的人自然是很猛烈的冲击，更何况这段时间还处于‘唐家刚倒的风口浪尖’，人人自危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于是，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那些人牙子自然也来不及验证这句话的真假，稍微看见了令牌之后就开始往茶馆外逃窜。
唐雯蓉看着那些狼狈的背影，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再看了看身边曲大人的神情，似乎没有罪犯逃跑的焦急，看来是已经布置好抓捕准备了。
一切都按照着她的计划进行着，只可惜她忽略了这场闹剧中的变数——小译。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曲大人是否已经准备好抓捕任务，就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凶猛的抓力，拖着她朝茶馆外跑去。
而这股子抓力，就是来自小译。
也不知道那句‘当官的来了，大家快跑’是不是让小译产生了什么莫须有的应激反应，总之就是小译一股脑地拖着她往外跑，嘴里还念叨着：“快跑，小姐快跑！”
而任务是保护她的曲大人，自然不会让她们就这样跑了，于是也追了过来。
注意到这个当官的追过来的小译，逃得更快了。唐雯蓉几乎快要跟不上他的脚步整个人悬空了，自然也说不上什么话来。
对于这样滑稽的场面，唐雯蓉只能祈祷着曲大人快点追上来，顺便心中感叹一下。
小译，你究竟是什么种类的猪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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