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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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婚前做那种事有没有什么看法？”不知怎的，话题与刚刚的不一样，俨然变了一个画风。
林见深装傻：“你说哪种事？”
他没想到闻溪会有一天把这个话题拿出来，在明面上说。怎么也得私下跟陆晚意讨论这方面的想法。
闻溪没有不耐烦，反而平静开口：“婚前性行为。”
林见深也严肃起来，认真地探讨这件事：“其实没什么看法，这种事建立在你情我愿之上，没必要强求，也没必要埋怨，顺其自然就好。”
闻溪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远处的灯光：“还有呢？”
“还有，”林见深的声音沉了下去，“负责，不仅是男性对女性，还有女性对自己的负责。女性在把自己交给那个人之前，需要想清楚，如果不情愿，那就停止，要好好爱自己。”
闻溪把这些话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而后笑笑：“很少见到像你这么想的。”
林见深：“这想法不是很正常吗？”
闻溪摇头：“严肃来讲，其实很少。”
林见深笑：“这种事怎么说呢，因人而异吧，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只能说，你可以不同意，但要允许不同的观点存在。”
闻溪深以为意，把头垂下去，埋得低低的，声线都颤抖：“我还挺幸运。”
林见深没有过多在意，以为她又是想多了。他绕到闻溪背后，抱住她。这姿势有些奇怪，闻溪转过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
“想想开心的事吧，比如你的男朋友陪在你身边，再比如，我遇到了你。”
“遇到我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
“是啊，是一件很幸运的事。看到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林见深缓缓道，下巴搁在闻溪的头顶，一下一下地轻轻地点着。
力道很轻，闻溪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好像总也睡不醒，跟他待在一起总会打几个哈欠，一旦让她自己静下来，不出几分钟便又睡着了。
林见深觉得闻溪上辈子一定是个考拉，时间允许，她能够抱着树干在树上睡一整天。叫醒之后会揉揉眼睛，表情发懵，还会气呼呼地问你怎么打扰她睡觉。
这类比也不错，她是考拉，他就是她抱着的那根树枝。
给足了她依靠，睡醒后……这人怕是永远睡不醒了。
算了，随意。
林见深很快知道闻溪谈起那件事的原因了，因为铺天盖地的新闻媒体都在报道同一件事情——某著名学术教授猥亵强/暴自己的学生，那个女孩儿选择跳楼自杀。
闻溪对世界的态度始终抱有一种悲悯感，跟人在一起时还好，独处下来总是想东想西。
这件事直接把最近一段时间神龙不见首不见尾的宋城烨炸了出来。
他跑到林见深面前控诉新闻里的那个人渣，一时间网络上都被这件事给覆盖了。
林见深听完后，只有一个字：“哦。”对于这件事，他保持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讨论，跟谁说好像都不合适。社会新闻中，这样的事一向是焦点，各大软件上这件事都高居榜首。
他只能沉默，听宋城烨或者施今墨说。
工作室也在讨论，多得是对那个人渣的声讨，也多得是对那个女孩儿的惋惜。
闻溪在这一天把所有软件的通知都关了，微博，视频软件………一切能够获取信息的软件。她不想看到网络上一些人所谓的声讨，她也不想知道。
她想起自己从前看过的一本书，很沉重的一个故事。她连续用了几个星期才勉强，断断续续地把那个故事读完。里面的那个女孩儿跟现实中的她相似，结局都算不上好。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侵犯她们的人渣都还活着，两个女孩儿都因为这件事陷入痛苦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这世界是一道精致的灰，混合了黑白，阴暗又充满未知。
闻溪一整天都心猿意马，连失手摔了自己的杯子都后知后觉。
林见深听着宋城烨与施今墨的观点，他们俩轮番说，林见深听着，不插话，时而被注意到让他说几句。
他此刻想到的是闻溪，她那性子，又在胡思乱想点不该想的东西。
宋城烨捣了他几下，林见深在最后伸出胳膊让他停：“干什么？”
“以为你要变成木头人了，我说大哥，您能不能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您老杵在那儿，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个蜡像。”
宋城烨十分不满他的态度，他说的嗓子都冒烟了，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见深：“刚刚在神游，你们能再说一遍吗？”
宋城烨：“……”
施今墨：“……老板，你刚刚怕不是在神游吧？是在想老板娘吧？”
林见深被揭穿，也不瞒了：“嗯，害怕她多想。”
宋城烨是个大大咧咧的：“她不会，她那性子什么时候想多过？”
“我喝多那天……”林见深挑眉，意思分明，“还要我再给你句个例子吗？”
宋城烨咽了咽口水：“不……不用了。”
自从那天过后，林见深是没少找宋城烨的茬儿，再三嘱咐不准他去找闻溪告状。
施今墨的话在这时就显得他非常聪明：“老板，您要不还是去找一下闻溪姐？”
林见深当即出门，不带丝毫犹豫。
宋城烨都看呆了：“他是一早就等着这句话吧？”
施今墨点头附和。
林见深在发动车子前给闻溪打了个电话，没接。
再打一遍，没接。
林见深急得差点把方向盘卸了，他平复了下情绪，才开着车过去。他如果在车外，估计连把车砸了的心思都有了。
闻溪把手机关机了，她只感到无助，网上说“受害者有罪论”的一个比一个难看，有几次她都想摔了手机。
她需要一个人走走，来消化这些东西。这件事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忽然间感到庆幸，自己能够完整地站在林见深面前，不用承受那些痛苦。
说不上来恐惧，她总是悲天悯人，却又顾不好自己。
天逐渐阴下去，云层盖住太阳，过一会儿又散开。
闻溪走了很长一段路，全然不知后面还跟着林见深。
她走了多长时间，林见深就跟了多长时间。闻溪连他的脚步声都没察觉，时常低着头，偶尔抬头看看蓝天。
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闻溪停下来开始消化自己的情绪。她没哭，只是发呆，放空自己的大脑，假装把这些事抛到脑后。
林见深没有打扰她，拿出手机拍下了她的侧影。闻溪扎着丸子头，简单的衣服搭配，在人群中略显普通，林见深却能一眼发现她。
好像，喜欢一个人是有超能力的，无论那个人在哪里，是否淹没在人群中，总是能准确找到她的位置。
林见深离她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也正是这几百米，不敢让他上前。
过了很久，应该是很久了，天都黑了，闻溪才慢慢让手机开机，开始往回走。显示几个未接，都是林见深打来的。闻溪想等一会儿再回吧，用不了很久，她应该就好了。
她仍是低着头，就这样走，直到撞到一个人。
她抬头，那人低笑：“姑娘，看路啊。”
闻溪对上林见深的视线，惊讶于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见深看穿了，牵起她的手往前走，解释道：“我跟了你这么久，你都没发现，以后找不到人可怎么办？”
闻溪反应过来，这人是跟了自己一路，从天黑之前便开始了？
林见深又开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你知道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因为光线和海水之间的反射作用？”
林见深反驳：“不是，因为海里有鱼，鱼会吐泡泡，blue,blue,blue……所以海水是蓝色的。”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
闻溪：“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林见深：“忘了告诉你，这是个冷笑话。”
闻溪耸了下肩：“是挺冷的。”
冷到现在气温三十度，她却觉得只有三度。
林见深皱眉：“不好笑吗？我觉得挺好笑的啊，那我再给你讲一个？”
闻溪这回笑了：“打住，冷笑话在夏天讲是会冻死人的。”
林见深：“也没有那么夸张。”
……
走到一家奶茶店门口，闻溪停下来，转过去，要了两个冰淇淋。
她把其中一个分给林见深：“呐，请你吃冰。”
林见深接过来，若有所思：“好像去年的那一桶，我还没扔呢。”
闻溪手一抖，东西差点掉到地上：“你也不怕过期了？”
林见深：“骗你的，吃光了，没浪费。”
闻溪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那么大一桶，这人当时又牙疼，得等到什么时候吃光的？而且自己也没听他说起过。
“你吃的？你的牙还好吗？要再找一下李医生吗？”
林见深跟她碰了个杯：“不是，我打包给了宋城烨一份，又送了钟辞一份，还给了闻钟哥一份。”
闻溪：“……”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真是……够了。
幸亏没过期，不然林见深的下场应该会很惨烈，是她想象不到的惨烈。
“我哥没打你吗？”
林见深“啧”了一声：“你瞧瞧，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打我干什么？”
闻溪翻了个白眼：“你把我拐走了算吗？”
林见深咬了口蛋筒：“不算吧，我也没做什么坏事。”
“你！”
他们往回走，走了很长时间，车里，灯光昏黄。
林见深开始细数闻溪的“罪状”：“电话关机，不知道找我，胡思乱想。”
闻溪乖乖做人，听着，他说完了之后却是一副请便的神情：“林见深，很不幸地告诉你，我是不会改的。”
林见深不着急，笑道：“不打紧，慢慢就改过来了。”
闻溪好像知道了什么：“流氓。”
“我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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