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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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家这边,十来岁的少年却偷偷承担起了养团子的责任,他将小孩藏在自己的房间内,每餐亲自喂食,给她买了一大箱吃的用的穿的戴的,甚至将自己用惯了的黑色床单被子换成了粉红色的卡通床单,还整了个小蚊帐,以防小孩睡觉玩耍时掉下去,自己则在地板上铺了床铺,每晚见着小孩睡去才躺回地上。
他房间里原先放了很多电脑和电子设备,担心有辐射影响小孩几乎拔掉了所有电源,仅留下一台电脑,多余的东西也被他清理出去,在地板上铺了软垫,摆满了给小孩的玩具玩偶。
空调不再开到极低,每日会把窗户开起来通风,那个阴沉黑暗的世界逐渐有了光彩,若是不认识的人进来,大概可能会以为是个可爱童趣的儿童房。
唯一让少年头疼的是,他发现团子虽然看着很健康,精神也很好,却不能吃牛奶以外的食物,第一次喂小孩吃了虾仁粥害她拉肚子时,将他吓得一整晚睡不着,守在她旁边。
后来三两次下来,他才慢慢摸索出方法,小孩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需要慢慢适应绝大多数食物,于是他从奶粉米糊面包再过渡到米粥果蔬泥肉泥等等,一点一点地看着小孩吃着他准备的食物,慢慢地适应下来这些食物,变得不那么敏感,才几天就感觉脸上多了些肉感。
他沉迷上养崽的快乐,越发乐此不疲地投喂,比起在网络世界当王称霸,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另一种被需要的快乐满足。
少年没发现自己脸上的阴沉少了几分,跟佣人说话也很少用一个“滚”字作为开头和结束,管家和佣人也感觉小少爷这几天变得很不一样,他频繁地从房间里出来去厨房做好吃的,还经常网购各种东西,总是一箱箱地往楼上搬。
他们甚至惊悚地发现少爷阳台上晒着粉红色的被单!!!
李闫多在公司忙得脚不沾地,连家都没法回,直到把沈大混账留下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才回家歇歇。
管家把大少爷拦住了,欲言又止。
李闫多:“什么事?”
管家想了想还是得跟大少说,毕竟小少爷一直都不太正常,现在变得更难以捉摸了。
“小少爷最近变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
“少爷口味变了,他现在很喜欢做一些蔬果泥肉泥之类的食物……大少,小少爷牙齿是不是坏了?要不要请个牙医上门看看?”
李闫多嘴角抽搐,“还有呢?”
管家:“少爷阳台上晾晒过一床粉红色的床单……”
要知道,以小少爷的个性和习惯,他长时间以来都是用深黑色的床单,偶尔心情好点的时候才会用上深蓝色,但都是极为深沉的色调,再怎么变化都不可能一下子从阴阴沉沉的色彩喜好跳跃到童趣可爱公主凤?
管家感觉实在太幻灭了。
李闫多:“……”
李闫多快速上楼走到弟弟房门前,深吸一口,敲响了房门。
里面传来少年低低的嗓音:“有事?”
李闫多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弟弟的声音像是有一丝笑意,听着没那么阴沉冷冽。
他顿了一秒,说:“你在干什么?”
这是一句废话,里面的人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应,李闫多想了想又说:“我听管家说,你最近审美喜好有了一点点变化?”
少年不耐地说:“有屁快放。”
“……嗯,管家说你晒了一床粉色的床单,是有什么特殊的故事吗?”
里面传来少年毫不犹豫的声音:“喜欢。”崽崽喜欢床单上面那只卡通笨兔子。
他说得言简意赅,门外的人却吓得小心肝一颤儿,自己弟弟不爱阴沉冷酷爱走可爱公主风了?
李闫多见鬼一样,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哄着弟弟开门,说当哥哥想跟他聊两句。
温不宴问:“手机不要了?”
门外的男人摸摸鼻子默默走开,这才是他那个熟悉的弟弟,什么粉色公主,什么可爱,什么笑意,根本就不存在!
他回了自己房间,拿起手机给从前给弟弟做过心理咨询的心理医生发了条信息:“不宴他突然变了喜好,这是为什么?”
心理医生很快回复:“具体是什么?”
李闫多将管家告诉他的事说了说,然后不确定问:“有句话怎么说,在沉默中变态……我弟弟还好?”
心理医生:“没有见到病人和他亲自面对面交谈,我很难判定,不过这种情况不一定是坏事,他在自己妈妈去世后,遭受到一系列的心理创伤以至于性格大变,现在几年过去了,他的整个儿童生长期已经过渡到后期,有一定的概率会慢慢发生一些转变,从审美喜好再到性格一点一点变化,你再观察几天看看。”
李闫多看完医生的信息,才大大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弟弟一直沉溺在过去的事走不出来,他现在还小,总不能一辈子活在那个创伤中,先前弟弟的状态就一直让他和父亲挺担心的。
好友沈知药的话也让他添了不少疑虑,想到这些,他手指动了动,给沈知药发了条信息:【猜猜我阴沉冷酷不近人情的臭弟弟发生了什么?他改用粉色床单了!算不算世纪大新闻?】
李闫多发完信息等了会儿没见回复,片刻才想起来,沈知药那个混账在实验室里,根本没用手机!
他坐那百无聊赖玩着手机还在想这事,琢磨着等有机会偷偷溜进弟弟的房间,把粉色床单拍下来,留作那臭小子的黑历史,再转发给老爹乐一乐。
第二日李闫多一早起来准备吃个早饭去公司,楼下厨房已经忙活开了,不是厨师佣人,是他那个臭弟弟!
少年围着围裙,手上拿着锅铲,一旁的果汁机在榨着果蔬泥,他煎好了蛋,有条不紊做了两个三明治,跟着把榨好的果蔬泥倒进一个卡通餐盘里,再在上面淋上酸奶。
最后又倒了杯牛奶,把三明治,果蔬泥酸奶都放到餐盘上。
李闫多在身后看了有一会儿,他嘴角缓缓上翘,心里高兴又欣慰,正如管家所说,弟弟的确有了一些变化,感觉身上多了一点点阳光的痕迹。
温不宴捧着餐盘,转身碰到自己哥哥,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要走出去。
李闫多伸手拦住了他,笑眯眯问:“做了两个三明治是不是要分给哥哥吃?”
“我的弟弟最体贴了,哥哥真的好感动!”
少年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脚步一动,往另一边走出去了。
背影阴沉冷酷。
李闫多“……”什么阳光,都是错觉!
他走出几步,头也不回说:“还剩一点果蔬泥。”
李闫多走进厨房看,果汁杯里的确还有一点杯底的果蔬泥,他嘴角抽了抽,将果蔬泥倒出来,有小半碗,想到弟弟的操作,他怀着一颗被弟弟伤害的苍凉的心,从冰箱里拿出一杯酸奶也倒进去,淋在上面。
转头看了一旁的面包机,弟弟是个吝啬鬼,上面连多余的一片面包都没有!
“……”
同才十来岁出头的弟弟相比,已经老大不小硕士毕业的李闫多是个厨房黑手,他是个连煮泡面都不会的男人,做三明治?不存在的。
管家看着大少捧着一碗酸奶果蔬泥出来,感觉大少一米八几的个子就吃这么点,怎么看都不够,还有点心酸,他提议让厨师给大少做点?
“今天是做中餐的李师傅当值,让他给您做点面条吃吧。”
李闫多坐在餐桌前,给这碗可怜巴巴的酸奶果蔬泥拍了照,然后慢慢搅拌着,一口一口珍惜地吃着。
跟管家说:“不用了,我减肥。”
“不宴他就是体谅哥哥,知道哥哥在减肥,一早上就起来给我准备这么低卡健康的食物,我真感动!”
管家:“……”您就吹!
接下来两天李闫多都回家睡觉,每日见着弟弟忙上忙下做着吃的,做好就往楼上端,从来不给他留点儿,最多留个汤底,他感觉心灵受到了深深的残害。
干脆把老爹也叫回来感受一下小儿子的冷酷无情。
李总一头雾水:“过往十年你没感受过?不宴他就是这个性子,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不宴的牙齿是不是真坏了,你记得他的牙换过几颗了?是不是还差两三颗没换完?是不是掉牙齿了?”
李闫多被老爹一说,也被带跑了,感觉自己弟弟大概可能真坏牙了。
父子俩把温不宴骗下楼,叫他张开嘴巴,想看他的牙。
少年:“……”
他二话不说又上楼了,根本不想理会这对傻逼哥哥傻逼爸爸。
因为温不宴的异常,父子俩再忙也在家住下了,谁知道当天晚上,李闫多坐在二楼的游戏室打电玩放松时,裤腿让什么给揪住了。
他低头一看,一个陌生的粉团子扒在他大腿上,然后动作笨拙地,缓缓地爬上他的大腿。仰头跟他对视,又在他身上嗅了嗅,奶声奶气地喊道:“叭、叭、叭!”
李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