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逍遥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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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逍遥居二楼上，两个老板娘在看灯。看到桥上裴公景时，胖的老板娘激动地把面前茶碗一掀，提裙站起道：“明月，桥上那个提许多灯的家伙就是闹了我逍遥居场子的人！”唤明月的女子听了，缓缓站起，望向孟婆桥道：“白姑姑，这网借给你了，你抓他们上来，全当给你出气！”‘白姑姑’听了，喜不自胜，风风火火带人下楼捉裴氏兄弟。

这边华莲一行人不想看灯了，正欲往回走，却怎么也找不着裴公明和裴公逸。于是玉蓬真君，太白，阿青几人先回酒肆去，华莲和裴公景留下来寻裴公明和裴公逸二人。

裴公明和裴公逸一路看灯，一路玩耍，戴着昆仑奴面具，在街上大摇大摆地瞎转。白姑姑认得他们身影，也不声张，悄悄作个手势，只见身后立时有四人拉开大网，兜头朝裴公明和裴公逸盖下，裴公逸遭了偷袭，大骂道：“哪个坏蛋算计小爷！”白姑姑满脸堆笑，得意道：“是你姑奶奶我！”裴公逸一见她面，顿时弹起大叫道：“是你这个胖女人！”白姑姑一脸黑：“小子，什么胖，我那叫雍容，正称我的名字——牡丹，你懂不懂啊？”裴公景嘿嘿傻笑：“称——称——称你？”语罢低头看自己衣前团绣的牡丹，心道：“我家的牡丹可是受了冒犯。”悄悄用手臂挠裴公明道：“你好了没有啊？”白牡丹注意到他二人动作，也不上心，悠哉悠哉道：“我劝你二位别费力气了，这网可是宝贝，坏不了的。”说罢，眼尾一挑，示意他们把网绑结实了。那四人得了命令，左饶右饶，绑了个结结实实，裴公逸和裴公明顿如雷惊的孩子，不住挣扎，越挣扎网却越紧，直勒得二人疼痛难当。

华莲和裴公景一路寻，一路打听，在一面具长街上知道裴公明和裴公逸被人捉走了。问那人是谁，才知是遇了冤家。二人当下往逍遥居救人，至孟婆桥下，见白牡丹和自己的手下网着裴公明和裴公逸正打桥上过。周围看灯的人见她过来，不由都让出路来。

白牡丹显然也望见二人，口中道：“我就说嘛，抓着了小的，还能跑得了大的。”说罢，一打手势，身后顿二十人分四人携网飞出，兜向华莲和裴公景。周围人群见动了手，一哄退到远处观望。

华莲和裴公景见网自头兜来，因要救人，不敢大意，双双飞身退至一边。携网的人见了，身形变动，催动着网逼近。华莲和裴公景对视一眼，将剑飞出，击向持网之人。只见五网顿时高高生长，庇佑在前，剑网相碰发出砰砰之声，剑被挡回来。

五网自空中掠下，直逼二人。

华莲和裴公景收剑回鞘，避开逼来的网。白牡丹见他二人身法有章有序，一来一往全无破绽，喜地大叫道：“好小儿，果是大闹逍遥居的好手！”但见持网的人身形变换，速度加快，一交一叉不住横翻，一网躲过，一网又至，临头一网又盖下，显然把他们当饺子包了。裴公景救弟心切，飞身向上，以剑去格，一剑将网刺穿，裴公景心下大喜，刚想使剑毁网，抬头一看，只见那网竟快速地缝合，心下一惊，急忙将剑回撤，那网迎头兜下，身下大网又飞来，两相包合，裴公景不禁毁青肠子，直道自己莽撞。华莲见裴公景有危，一边躲过迎面围来的大网，一面弯身抓起地上石子，以指弹向空中跃起围攻裴公景的四人。那四人冷不防被打中，连人带网摔下来，裴公景一转身形，稳稳落下。这下华莲和裴公景知了这网的破绽，人手段平平，厉害在网。当即二人分开，各据一处。持网的人一见略一迟疑也分开。

三网对华莲，二网对裴公景。二网难以形成包围，裴公景不住跟他几人游走，忽地把身一闪，只见二网围的甚急，不及回撤，自己把自己给网住了。这边华莲也与他们周旋，三饶两饶，也把他们饶晕，把自个儿网了。

孟婆江两岸众人见白牡丹吃了亏，齐声叫好。白牡丹气得跺脚，见华莲裴公景二人从桥下走上来，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但见身后五张大网顿合为一，“哗”地飞来，朝二人盖下，二人听到身后动静，急忙回身，只见那网金光熠熠，来不及动作就被罩住。二人不住挣扎，却越挣越紧，近里瞧网，华莲心里一惊，心道：“无极老母的缚仙网怎么在这儿？”逍遥居二楼姬明月将一切看在眼底，笑道：“白姑姑，这回你可碰上了冤家。”说罢，心情愉快地抿了一口茶。白牡丹见二人被罩住，知道是姬明月相帮，底气更足了，大步踏下桥，双手叉腰，不住数落：“叫你们耍聪明，看，被拿了吧！”裴公景把眼一翻，道：“少在那儿得意，要不是你背后之人，这会指不定谁被拿了？”白牡丹嘿嘿笑道：“那又怎么样，我背后有人，你没有，这就是实力，怨得了谁？”转眼一望华莲，哟了一声，吃惊道：“捉错了，那天没你。”裴公景急忙道：“债有主，你把他放了。”白牡丹道：“你想得美，带走！”众人听了，不住摇手：“泼货就是泼活！”白牡丹把手一挥，顿时人声息了，看一眼众人，不耐烦道：“都到一边儿去，别碍姑奶奶做事。”语罢，叫手下人拉起大网，风风火火去了。

华莲和裴氏兄弟三人被网在缚仙网中带进逍遥居，只见逍遥居内画廊雕栋不计其数，曲曲盘盘红室不尽。更见仙花馥郁，异草芬芳，数不尽光摇朱户，霞映凌霄。摇摇晃晃，一路曲行，至一雅室前。白牡丹将门轻叩，只听里面一个悦耳的声音道：“白姑姑，进来吧。”白牡丹推门进去，但闻一缕幽香扑鼻，也不知所焚何香。白牡丹喜得上前道：“明月，我把人捉上来了。”姬明月微微一笑道：“白姑姑先喝口茶。”说罢放下手中的赏莲图，站起朝华莲裴氏兄弟三人走来，白牡丹将手中茶一饮而尽，跟在身旁。只见这姬明月身穿一袭紫色流云纱衣，臂披薄带。头上流云青丝结络，饰以簪花垂珠。杏脸桃腮，星眼蛾眉，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姬明月逗问道：“你们是惹了事的，怎么还敢看灯。如今被捉了，可有什么遗言？”裴公景道：“看不出来，姑娘天人之姿竟生了副蛇蝎心肠！”姬明月不怒反笑道：“姑娘，这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有趣的笑话了。告诉你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裴公逸叫道：“不叫你姑娘叫什么！叫姐姐你太老，叫姑奶奶你又没胖女人凶，叫婆婆你又太小！”白牡丹上前掐道：“你这一坨小黄花会不会说话，什么胖女人，我叫白牡丹！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说罢将袖里的手绢塞进裴公逸口中。这下裴公逸安静了。

姬明月看着裴公逸道：“看不出来，你这弟弟当得不赖嘛。看来兰陵裴氏也不是一无所长。”裴公景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出自兰陵裴氏？”姬明月含笑不语。华莲道：“姑娘和朱天胜境无极老母是何关系？”姬明月止了笑，打量华莲道：“你知道无极老母？”华莲道：“幼时见过。”姬明月道：“那我们可是一路人了。”裴公景道：“你来自天宫？”姬明月似笑非笑道：“你说呢？”裴公明哼道：“仙臣，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才不屑跟你们打交道。”姬明月听了，抿笑道：“那你们怎么和他，和华莲三太子厮混了？”裴公明急忙道：“华莲怎么能和你一样，你们怎么能跟他比？”姬明月笑着点头道：“好，果然是能一起混的人。”裴公逸蹭掉口中手绢，叫道：“你既知我们出自兰陵裴氏，华莲又是那人封的三太子，还敢造次！快，快把我们放啦！”白牡丹提裙上前，拧裴公逸道：“你不知道天高皇帝远，远水解不了近火嘛！依我看，你们还是乖乖闭嘴。”叫人又拿方巾来，给每个人口里都塞了块。姬明月转身道：“还是白姑姑深知我意。”白牡丹笑道：“明月，现在把他们怎么办？”姬明月道：“这次是给白姑姑出气，自然白姑姑说了算。”白牡丹为难道：“明月，他们都和你算熟人，就算了吧。”姬明月一面看手中赏莲图一面怔怔道：“我早不是什么天宫中人了，那个地方我此生都不愿再回去。”白牡丹急忙出声道：“不想了，你不愿回去，只要白姑姑活着，你就一直住在这。”姬明月微微笑，有些苦涩。只见她携了白牡丹的手道：“谢白姑姑。”白牡丹有些不好意思，指着屏外道：“那就……就把他们在水牢里关几日，再放出去！”姬明月笑道：“白姑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白牡丹听了，乐呵呵地叫人把他们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