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时间终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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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好。”他不知道说什么。
“不，值得。”
吻，带着些咸味，是泪水的味道。
还有血腥味。
“不要忘记我……”
……
分别的时候终于到了，随着车子的发动，俩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那天，按照农历，已经是秋季了。
那天，秋意渐浓。
刘可去了新的学校，当然还带着一颗惭愧的心。
说实话，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郭雨，因为他没有她爱自己那样爱她，他只能选择去逃避，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
当然还有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在那两年的时间，家里的经济条件因为给刘柯看病而变得很差，但给爸妈给他们的依然是能力范围之内最高的条件。
第二次上大学了，这一次和刘柯一起。
她跟着刘可跑上跑下，让宿舍的吃瓜群众简直叹为观止，没想到这个舍友一来不但认识一个大二学姐，还是女朋友，还那么漂亮，还第一晚就夜不归宿，简直没有天理呀。
鉴于刘可这样的行为，舍友们一致推举他为舍长。
自此以后，刘可和妹妹基本上算是形影不离了。
刘柯等待着刘可，和他一起去蓉城大街小巷逛街，去了很多的景点，勉县武侯祠、华山、都江堰、青城山、杜甫草堂、文殊院、青羊宫、宝光寺等，还吃了很多好吃的，抄手、担担面、关东煮、开水白菜等。
刘可心里清楚知道，这些事情，每一项做完都是自己和妹妹最后的记忆，刘柯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这段时间，郭雨也消失在刘可的手机之中。
在这段时间里，刘柯有时会陪着他上上晚自习，有时刘可也会陪她去教室上课。只要不上课和在宿舍，其余时间俩人都是在一起的。
刘可再用自己的方式在弥补，毕竟是年轻人，有很多次都快收不住了，刘可自然是自己解决，那样的事，绝不能做。
“毛毛，我们去打羽毛球吧。”
“不要，这么热。”
“你就懒得很。”刘柯飞起一脚踹了过来。
……
“我想吃米饭欸。”
“那我能吃面吗？”
“你觉得呢？”
……
有时刘柯也会去操场看他踢足球，引得一众人羡慕不已。
在这期间，刘可在她的调教下学会了摄影，给她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刘可也带着她玩了很多游戏像是文明５、CSGO、dota、彩虹六号、古墓丽影、使命召唤、守望先锋、巫师三等；还一起看了许多电影，《教父》、《变形金刚》、《无间道》、《英雄》等，唯一起起看完的动漫只有《犬夜叉》；还在一起看了很多书像是《长日将尽》、《棋王》、《魔戒》等。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在校园里的时间更是如此，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刘柯便倒下了。
时间是个贼，稍纵即逝。
在过完年后，刘柯就住进了医院。
这一次再也没有奇迹发生，爸妈头发越发白了，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刘柯，刘可握住她那冰凉的手。
到了生命最后时刻，刘可说了那三个字。
眼泪，再一次流出来，他们混着眼泪轻轻地接吻了，是正式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哥，我好舍不得你。”眼泪顺着刘柯眼角流了下来。
残阳如血。
2017年4月10日，刘柯逝世，享年17岁。
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刘可只觉得一阵茫然吞噬了自己，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内心一下就空了，看着妹妹的遗体，眼泪竟然一滴也流不出来。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状态，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能知道。
刘柯去世后，按照她的遗愿，将她的眼角膜捐献了出去。按照双盲原则，刘可不知道受赠者是谁，只是在若干年后，很巧合的知道了是个女生——陶淘，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最后将她的部分骨灰撒在了HLBE草原上，哪里是和她曾经约定一起要去的地方。
回到家里，刘可在她房间里整理遗物，这里依然残留着她的味道，在一个柜子里，里面存满了刘可以前画的画，还有被刘柯抢走的玩具、带血的衣服、她的日记本……
看完那些日记，刘可早已泪流满面，里面记载了很多刘可早已忘记的事情，他知道了刘柯在初三就已经开始对自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当然也早就知道了刘可和思婕妤还有在复读期间的那些事情。-
刘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情，她都是默默不言，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合适，只能压抑自己。当然还有对于刘可将自己推给杨明的气愤……
最后算是刘柯写个自己的遗书。
哥：
我想当你看见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首先呢，请原谅我从小到大都把你当我的民工，让你给我干活，所以呢，我给你留下了一张卡，都是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高兴不？就当是你的工钱了，本来是给你攒的彩礼钱，嘿嘿，密码是我们的生日。
然后呢，我知道你和爸妈都很宠我，我真的好舍不得你们。可惜这种先天性心脏病能活过二十岁的人太少了，我都算长寿了，所以你不能悲伤哦。哥，对于我们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只是我们的关系很特殊，也许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是在一起的吧。好想看着你结婚，还记得初中去普陀山吗，那次我就许愿给佛祖，希望来生我们可以。
最后，哥，我真的好舍不得你，以后就剩你一个人孝敬爸妈了，你不能不孝顺！嘿嘿，就先写到这里吧，我的心脏又开始难受了，好痛呀……
对了，记得在我走了以后，没事给我弹弹琴，我都能听见哦，我们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在那个世界我会听见的。
因为我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是吗？
刘可走到了钢琴前面，月光也落在了这里，他弹奏着妹妹最喜欢的《爱的协奏曲》，他闭着眼感受着刘柯就在身旁，靠在自己肩头微笑着，就像是从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