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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情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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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月也看见了他,但瞧着他身后一帮子人,就知道他又在执行公务。识相的没有上前。

以往她见了陆长风,都会十分高兴的奔上前,今天则是扭头进了驿馆。不是她不想去和他打招呼,地冥天七天才轮换一次夜晚和白天。她好几天没睡觉了,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

陆长风看着她的背影,面色沉沉。幸好他在军中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就是脸色再难看点,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天上太阳换了两轮,蛮月这一觉就睡了两天。好容易让饿醒了,慢悠悠挪到厨房。子修就跟在她后头走,她也没注意到。

她找了一圈,全是生的,就剩几个馒头能吃。也不知道厨娘们去哪儿了。

子修倚在门框上,啧了一声:“这是哪个洞里的老鼠跑出来了。”

蛮月回头看他,他边挽起袖子边说:“我让那些厨娘先回去休息了。你这昼伏夜出的习性,也就柳安安受得了你折腾。”

子修挑着厨房剩下的东西给她做了碗面条。

蛮月是个闲不住的人,加上睡了两天,浑身骨头都快睡散架了。酒足饭饱,小坐一会儿,便又跑出去了。

天色稍晚,天边的落日沉下去好一会儿了。灯火一盏接一盏亮起,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她不过也才几日没逛东市,市面上多出了好些小玩意儿。面摊的老板见了她,笑哈哈地和她打招呼,“小姑娘,又来东市玩了,可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我出去玩儿了。”蛮月说。

蛮月眼珠子一转,问道:“老板,你听说过妖吗?”

老板麻利地在锅里捞起面条放在碗里,升腾起来的雾气隔绝了他的面容,但听得他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知不知道也不重要。姑娘家家的,可别老想着这些,踏实过日子多好。”

八竿子打不着?殊不知他面前就站着一个实实在在的妖族。所以说,不要太早下定论。蛮月尴尬地笑了笑,与他随便扯了几句有的没的,便匆匆离去。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陆府。好久没和陆长风说过话了。

她走上前,敲了敲门。陆管家开门,见是她,吃了一惊,忙请她进屋。

“管家,不用了,我就看看陆长风在不在家。”

管家面有歉意:“那可真是不巧。公子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直接就歇在巡远司。这会子还没回来呢。”

“哦。”蛮月闷闷应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

管家看着她转身走下台阶,才把门合上。公子最近也不大对劲儿,蛮姑娘也怏怏不乐,看来是两人吵架了。

要是蛮月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准能气得吹胡子瞪眼。明明是陆长风自己闹别扭,还老躲着她,何来吵架一说。

蛮月站在台阶下,看见地上有颗小石子,小脾气上来便踢了一脚。石子哒哒滚了几圈,躺在一双玄色锦靴旁。

往上看,是陆长风清减几分的脸庞。或许是连日劳累,他的气色比之蛮月那常在病中的月初妹妹好不了多少。

“是郡主啊,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陆长风说着,心底却有些苦涩。

上官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不想再欺瞒,就不欺瞒,大大方方告诉他。她就是妖,像在井底那样干脆。虽说,眼下这情形不是个坦白的好时机。

但择日不如撞日。

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蛮月忽然间就觉得轻松许多,再不必像之前一般忐忑。若陆长风知道之后,惧怕她是妖,那也不必再强求了。反正这趟人界之行,也得到了许多,既然不如意,即使打道回府也不是丢人的事儿。

她朝陆长风笑了笑,“陆长风,你回来了......”

陆长风走到她面前,“嗯。”

见陆长风目不转睛盯着她看,蛮月疑惑地摸上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东西?”

陆长风忽然上前一步,带着满怀的寒意抱住她,下巴靠在她肩上。

蛮月半晌没反应过来。在他怀里闷声问:“你怎么了?”

见他不答话,蛮月自顾自道:“陆长风,我有话跟你说。”

陆长风的手顺着她背上的长发轻抚着,声音轻轻:“我知道,阿蛮是妖。”

“你怎么知道的?”

“想起来了。”上村那个可怖的梦境,还有井底她一脸愧疚说她是妖。如此,很多事情都明了了。为什么死去多年的柳安安会出现在她身边,为什么她能救他,还有她身边那些人......

蛮月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是怕我,才躲着我吗?”

陆长风松开手,眼里像盛满了一汪水,倒映着光,漂亮得不像话。“不是怕,是手足无措。”

是他在逃避,逃避自己的情感。

一开始的接近只是他别有用心,可不知不觉间,倒是他的心先变了。而且,身份悬殊,这份情,他沾染不得。

可越是不见,便越是想念。那日,安定同他说,蛮月要回蒙诏了。或许,此生都不得再相见。

他也是昏了头,不去问问蒙诏世子事情真伪,便信了安定的话。待他前去驿馆时,人却已经走了。直到前两日,又见着她身影,才知道中了计。

可这都不重要了,还能再见到她,是人是妖,又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呢。

提心吊胆好几天,今日见她回了盛京,这一颗心才算放下。可她在驿馆前对自己视若无睹,陆长风想到自己之前躲着她的那几回,她生气是应该的。他这是自作自受。

但她现今又来寻他,想来是没生气。于是他问道:“之前我躲着你,你为何不生气?”

“你之前说过,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你躲着我,应该有自己的原因,就像我瞒着你们一样。不想说那就不说了。”蛮月说道。

陆长风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黏糊糊的透不过来气。他碰了碰蛮月的头发,顾作轻松地开玩笑:“是我小人之心了,还以为小郡主很记仇呢,原来这般讲道理。”

蛮月点点头,十分认同他的话,“我一直都很讲道理的。”

他拍了拍她的头,说:“是,一直都很讲理。好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将她送回驿馆,陆长风一人慢慢走回去。举目望去,前头后头都是明亮的灯火,只有他身在幽暗的走道,得不到一丝光彩。想起那日,蛮月抱了一堆乱柴站在桥上,连声音里都带着高兴,就那样遥遥喊他:“陆长风——”

她身后的残月也坠下了朦胧的光,给脚下老旧的木桥都润上了色。那样的光景仿佛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也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想要的一切老天爷都已经拱手送到他面前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这样已经很好了,很好很好了......

蛮月小孩子心性,对情一事,只怕还未开窍。

陆长风不敢奢求她的深情厚爱,只求她能多记着他一点,多念着一点,眼中有他,便足够了。如此这般,待院子里的花轮过几个春秋,开了又谢,日日复月月,月月又年年,也算是情深了。

悬在心里多日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蛮月回到驿馆后,一五一十把这事儿告诉司刑。

司刑大惊失色,昼阳君,不,是陆将军,不会真看上他小师叔了吧。可真是不大清醒啊!在情上小师叔别说是榆木脑袋,简直就是铁疙瘩。就是将她放进熔炉里滚一滚,叫来城里最好的铁匠打一打,也是锈的。水火不侵,油盐不进。

这厢司刑正扼腕叹息,忽然想起剑阁里还有个叶茯苓。不由得抚额,失算了啊。师叔这东西,有时候真是祸害。

那厢蛮月高兴得都快把屋子拆了,还嚷嚷着要把身份告诉安定和月初妹妹。

司刑忙拦住她的脚,苦口婆心:“陆将军毕竟只是个例,安将军或许也能接受这事。你那月初妹子,弱不禁风,可别把她吓得归西了......”

话未说完,就被蛮月的眼刀子吓得闭上自己的嘴。

不过既然陆长风已经知道了,司刑觉得赵渊一事也可以和他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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