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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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们休息了一会，就去了医院，验血报告出来前，林森很是紧张，两人站在楼层尽头的围栏边，纪明月讲起了笑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对夫妻逛商场买衣服，妻子身材有些发胖，她看中了一条裙子，试穿时，售货员夸她说‘这件衣服对您来说太合适了，穿上后简直就是魔鬼身材。’”

纪明月开始笑了，每次都是笑话没讲完，自己先笑了，“妻子很高兴，跟丈夫说，就买它。”

笑是容易传染的，林森也跟着笑起来：“然后呢？”

纪明月双手叉腰，扭着脖子：“丈夫说，亲爱的，我补充一下，魔鬼也有很多种身材……哈哈哈哈——”

林森“噗”一声，被纪明月夸张的神态逗得笑出声来，笑完又问：“你们是不是特别在意身材发胖，现代审美都以瘦为美，我可没有啊，我觉得应该以健康为美，以拥有健康体魄为荣，瘦一点胖一点都没所谓。”

“我觉得男女都一样，不能光盯着女孩子的身材，也要看看男的自己身材怎么样，对吧？现在网络上戾气很重，把女性身体当做展示品一样欣赏，令人倒胃口。”

林森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小月少上点网，少看些这样的新闻，不如打两把三国杀，对吗？”

纪明月点点头，“对哒！”

二十分钟后，林森手机收到了复查报告，拿给医生看，医生就四个字“一切正常”，每个字像是俄罗斯方块一样，一点点落下来，严丝合缝地消除了林森的担忧。

纪明月说：“现在放心了吧？”

“唔，拿就带你去吃点好吃的，但也不可以太辛辣和油腻。”

两人去吃了一顿泰国菜，为了消食，决定去浮云河边散步，刚走出商场门口，纪明月扯着林森的袖子，指着一楼一家门店：“可不可以喝一杯奶茶？”

“这么晚喝奶茶，等会睡不着，买一杯不含茶的。”林森牵着纪明月走进店里，看着眼花缭乱的甜品，每个名字都取得特别好听，怪不得女孩们都经不住诱惑。

纪明月挑了一杯芝士葡萄多肉，打包带走，两人开车到浮云河边，天色渐渐暗了，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行人越来越多，浮云塔的灯光几秒钟变一个色。

纪明月喝了几口，发出了赞叹声，又把杯子伸到林森嘴边，“你要不要喝一口？”

“我没喝过。”

“你喝一口嘛，好喝的。”

见她把吸管都伸到自己嘴里了，林森凑上去吸了一口，嚼了嚼，纪明月眨着大眼：“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酸酸甜甜。”

纪明月很高兴，像是得到了认可：“那当然，女孩子喜欢喝，因为她们的心情总是酸酸甜甜的。”

林森听到这句话，来兴趣了：“噢？你也是吗？酸在哪里，甜在哪里？”

“甜在林先生这里，酸在……”纪明月停住了嘴，又吸溜了一口葡萄果肉，不打自招：“我不想说。”

“怎么不说？”

纪明月往前走，闭口不言，林森拉住她的手：“唔？怎么了？”

纪明月摇了摇头，眼睛往浮云塔方向瞟，林森把她拉入怀中，“看着我。”纪明月望着林森，眼里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慌张。

林森问：“和我有关吗？”

她没有反驳，林森明白了，柔声问：“小月，你想说的是我的……前妻吗？”

纪明月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想到这里她更加委屈了，一个人往前走：“我不想听。”

路人听着以为这对情侣吵架了，男人追在身后喊：“你听我解释！”女人摇着头：“我不听我不听！”

整个就是偶像剧看多了！

林森在她身后走着，就隔了半米远：“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纪明月站住了，回过头：“你们怎么可能，你们明明做了三个月夫妻。”

“那是名义上的，她甚至没在我家里住过。”林森拉住纪明月，他一直很想把这件事情好好跟纪明月说，但又怕影响纪明月的心情，再加上对方很不在乎的样子，他就一直没提过，主要是这段婚姻对自己来说，也是虚无缥缈，不存在的东西。

“我和她是大哥介绍的没错，但她一直有喜欢的人，而我也不喜欢她。我们纯粹是为了联姻，打通两边的商业合作，所以目的达到后，我们就解除婚约了。”

听到这里，纪明月还是难以置信：“但他们说她跟外国人跑了。”

“她喜欢的确实是个美国人，而且是个优秀的印第安人，之前在浮云大学当老师，现在他们回美国了。”

纪明月眨了眨眼，“印第安人？”这个词可离她太遥远了。

“没错，就是那个被种族灭绝的原住民。”林森摇了摇头，不想在这样的时刻提到这么沉重的话。又说：“上次给你戴的黑曜石，就是她丈夫亲手制作，并在满月下净化后，寄给我们做结婚礼物的。”

纪明月心里暗喜，这么说林森和她从头到尾就是普通朋友，她憋住笑：“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

“偶尔吧，她回国的话，会联系我吃个饭，但也有两三年没回国了，他们夫妻还邀请过我们去美国呢，我说，有机会的话再去。”

纪明月拉住林森的手臂，惊喜道：“真的噢？这么一说，我还蛮想去的，我都没去过美国，毕竟你在那里生活过五年。”

“想去是吗？”林森牵着纪明月，在河边慢慢走着：“当然可以，我在那里有套房子的，正好租约也快到期了，等到期了，就先不放租，我们去玩个把月？”

“个把月？哪有时间啊？”纪明月皱了皱眉，她又不是老师，哪来的一个月假期。

林森叹了口气，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所以说嘛，你走不开，我也走不开。”

两人沿着岸边走了一大圈，纪明月像是放下了一件大事，心情没来由地轻松，调侃道：“我之前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会舍得丢下一个这么好的林先生。”

林森垂头笑道：“小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的。”

“幸好不是。”

纪明月走到一个无人的拐角处，一个转身抱住了林森：“如果都这么想，那怎么轮得到我呢？”

林森也抱着她，感受背上的传来了饮料的冰凉水汽，纪明月摸到了，立刻松手，“啊！把你衣服都弄湿了！”

林森把纪明月的手拉回去，放回自己腰间：“不及抱你这么重要。”

前后走来几个行人，林森牵起她往回走，“入秋了，晚上没那么热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纪明月晃了晃手里的杯子，问：“你还喝吗？”

“喝。”林森垂下头，没有挨着吸管，而是在纪明月唇上轻轻一舔，“这样就行了，葡萄味。”

“林先生，大庭广众……”

“下次控制住。”林森拉着她的手，大笑了一声，往家走去。到家后，纪明月往主卧走：“终于可以泡澡了，好几天没泡了。”

林森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指着客厅的浴室，“那我在这边洗。”

他看着纪明月进了主卧的身影，内心蠢蠢欲动。

他拿了衣服，在浴室冲了个凉，走回主卧，听见浴室里有音乐声，他穿过衣帽间，站在浴室门口徘徊了一阵，终于忍受不了，才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小月。”

两秒钟后，音乐声变小了，浴室里传来一句：“林先生，你在外面喊我吗？”

“需要……我帮忙吗？”

很久都没人回应，林森刚想转身，听到一声羞怯的“进来吧。”

林森推门而入，热气模糊了双眼，他揉了揉眼睛，望见浴缸里，被白色泡泡遮住身体的纪明月，她双颊通红，头发随意绑在脑后，脸上挂着羞赧的笑容。

林森走近浴缸，蹲了下来，将手伸进水里，抓了一团泡泡，放在手心揉了揉。

“林先生，你也想泡澡吗？”

“我洗好澡了。”

“噢，”纪明月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森将泡沫涂在搭在浴缸边缘，纤细的手臂上，“你真的瘦了。”

他的手覆在那只胳膊上，随着泡沫轻轻滑动着，直到指尖碰到了纤细的锁骨，对方轻颤了一下，浴缸里的水荡漾出了一圈圈波纹。

林森又捞了一团泡泡，在纪明月的脖子上轻柔地滑动，纪明月敏感地缩了缩脖子，“痒……”

林森问：“你泡了多久？”

“二十分钟吧。”

“差不多了”，林森将水上的泡沫划开，白皙的身体显现出来，他拉着她的掌心：“我牵你起来。”

纪明月慢慢起身，腿有点软，细声嘟囔：“关灯……”

“我看没这个必要”，林森牵着纪明月走到淋浴区，打开热水开关，莲蓬头倾泻而下的水，将他的睡衣全弄湿了，他一把全脱了。

纪明月身上的泡沫完全被水带走了，林森双眼赤红，“你瘦了。”

纪明月刚想转身，林森将她整个压到墙上，捧着她的下巴用力亲了下去，纪明月喘息着推开他：“林先生，我呼吸不了了。”

“我帮你。”

只要她需要，他什么都愿意帮她。

……

林森用浴巾随意地擦了一下两人的身体，抱着纪明月走进了卧室，纪明月惊呼：“把床弄湿了……”

林森顿了顿，一个转身出了主卧，转进了客卧，把纪明月丢在床上，开始了一场**的、久违的欢爱。

……

“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少了，没力气？”林森亲了亲纪明月濡湿的额头，把她轻柔地放了下来。

纪明月手搭在他结实的腹部，喘着气：“我真的尽力了。”

林森平躺在全是汗水的床单上，轻声说：“我有时候会想，你会不会怪我，这样霸道、冲动——”

纪明月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覆在他的脸上，“林先生，我可能忘了告诉你，不光你的温柔，连同你的霸道和冲动，我都喜欢。”

“你说的。”话音刚落，林森如痴如醉地亲着怀里的人，听着对方的“林先生，要抱抱。”他实在有些按奈不住，“等会才抱，乖。”

……

半夜，林森帮纪明月盖好被子，担心自己折腾太过了，好不容易痊愈的身体又会复发。他自责起来：“小月，好好睡。明天上午我再帮你请两个小时假，我送你去。”

纪明月眼皮有气无力地合上了：“林先生，晚安。”

“晚安。”林森亲了她的额头，把灯关掉，躺在她的身边，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林森十点才回到公司，先把堆积的工作处理了，又拿出这几天在家整理的新钢材的资料，准备上楼跟林湛商量。

董事长办公室

林湛抽着烟，斜倪着对面的人：“你们部门最近业绩不行啊？上个月业绩，算是历史最差吧？你整天在想什么？想男人？”

林湛当然知道金玉的房间，每天都有新鲜的盛开的鲜花，今天玫瑰花，昨天百合，前天——

金玉脸涨得通红：“你什么意思？你不能对我尊重点？”

“尊重点？”林湛冷笑一声：“好，那我问你，你前天、昨天为什么推掉楼上的饭局？说什么没心情？你有没有职业道德？”

“职业道德？”金玉眼里含着泪，摇头问：“这么多年以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卖的吗？”

林湛不接话，反问道：“我问你，你去年一年收入多少？”

金玉看向他，“这重要吗？”

林湛走到金玉身边，俯视着她：“那我来说，去年你到手的纯收入680万，超过浮云城99的打工族，你还不满足吗？”

金玉抬起头，与那双冷漠的眼睛对视，“林湛——”

林湛吃了一惊，这是金玉第一次喊他林湛。

但接下来的话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老生常谈，她问：“为什么不能爱我，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

林湛听到这句话，心情忽然变好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抬起金玉的下巴，眼珠闪着邪恶的光：“这么多年，你只会说这一句吗，没有其他说辞吗？我说了，我不爱你，我从没爱过你，我一辈子不会爱你。”

金玉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暗红的眼珠把林湛的脸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描摹了一遍，然后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我知道了。林董，我去写月度业绩总结。”

林湛盯着她的背影，发现她确实不一样了，他垂下眼，冷漠的心里扯出了一丝矛盾与痛苦。他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爱你。但不爱，就是不爱。

林森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看见金玉的背影一闪而过，她揉了揉眼睛，走进了电梯。

林森直接敲门，“是我。”

“进来。”

林森推门而入，问：“金玉怎么了？”

“上个月业绩不好，工作态度也不行，我批评了一下她。”

“她部门是最难做的。”

“却是收入最高的。”

“也是最畸形的！”

林湛猛地转身，怒视着弟弟：“怎么，你休了三天假，一回来就要跟我抬杠是吧？难不成你是etc，喜欢自动抬杠？”

林森听到这个形容差点笑出来，但这是个严肃场合，他憋住了笑。林湛又点了一支烟，瞥了眼林森手里的文件，指着沙发：“坐吧。”

林森将报告递给他，“这是美国最新的材料研究，现在他们有钢铁厂已经在使用这种镀锌材料，成本低，保质期长。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在材料这一块节约成本。”

林湛接过报告，扫了几眼，“嗯，下午我叫工程师上来，一起开会研究吧。”

“好。”林森满心以为林湛会接受自己的提议，谁知下午的会议完全没通知他，等他再上来问的时候，林湛说会议开完了，研究结果是，“材料不稳定，暂时不使用。”

“你等所有人都使用了这种材料，我们就晚了。”林森真的不理解，林湛到底整天在想些什么。

林湛很淡定，“不会，我让他们查了，这个材料只在美国三大钢铁厂投入使用，还在研究试用阶段。”

“我们也可以小范围使用，并且同时研究。”林森毫不退让，末了，又说：“大不了我来研究。”

“你是总经理！”

林湛语气变得重了几分，转头望见林森蜡白的脸色，又不忍心了，低下几分音量：“我让他们去搞样本了，拿回来后，到时你跟着工程师一起去看看吧。”

“好，让他们尽快吧。”林森刚想出去，又想起一件事：“四季酒店派了代表过来处理解约的事情。”

“唔。”林湛没看他，抽了一口烟，垂头看着手机。

林森见他没反应，又问：“季总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不接他电话，大哥，没这个必要吧？”

“有什么好联系的，害我们堆积这么多剩余钢材。”林湛还是不看他。

林森走上前，低声说：“季总很着急的样子，他甚至说愿意个人补偿一个亿给你，他怎么会这样做？你们到底——”

林湛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一个亿怎么了？我就是不想跟他这样的人打交道，明白了吗？”

林森皱了皱眉，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生意之外的冲突：“你到底要他怎么做，大家都是生意人，一定要撕破脸吗？”

“没所谓，以后不来往就对了，又不是只有他一家酒店。”林湛深吐了一口气，换了个话题：“爸说下周一起过去吃顿饭。”

林森听到爸这个字眼，脸色缓和了一些，应和道：“小柳过生日，我都买好礼物了。”

林湛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轻声说：“我也要准备一下。”

很久以后，林森才悟到了这句“我准备一下”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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