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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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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河左岸,纪明月还在问林森为什么没先跟她商量:

“你怎么知道我爸妈愿意离开老房子,万一他们拒绝了你,那你得多难受啊?而且你也不告诉我,咱们楼下还有一套房子。”

“我当时想用来投资,现在看来算是买对了。”

玄关角落里,林森把纪明月压在墙上,捧着她的脸,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纪明月舔了舔嘴唇,垂下头嘀咕:“林先生,你好久没亲我了。”

林森低头一笑,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去抬她的下巴,贴近自己,从浅尝到侵占纪明月的口腔,再到无法自抑地想要她。

但这个时期不合适,好几分钟后,林森松开她,用鼻尖磨了磨她滚烫的脸颊,双眼如海一般深邃。

“林先生……”猫一样的呢喃。

林森抬起火热的身体,立刻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小月,青岩老街现在已经不受保护了,很快会被政府列为规划区,拆迁是迟早的。你以为真的会当做古建筑保护起来吗?我猜,它拆迁的概率更大。”

“拆迁?那好吧,本来这条街也该消失了,和这座城市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格格不入。”纪明月缩在林森怀里,心安了不少。

这间房子仿佛有奇特功效,她只要回到这里,忧伤都少了大半。

“唔,‘格格不入’这个词用得很好。”

纪明月被表扬了,又使劲往林森怀里钻,“谢谢你,这段时间没有你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傻瓜,你谢我做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林森把她牵进客厅,走到吧台边,倒了两杯白开水,递给纪明月一杯。

纪明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余光瞥见餐桌上有一抹彩色,定睛一看,喊道:“林先生!有花!”

“唔。”林森没去看花,只是看着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

“哪里来的?”

“田螺姑娘送的。”

“——啊?”

林森笑了笑,摸着纪明月的头:“今天丁阿姨过来打扫卫生,我让她带了几束花过来,因为这里有段时间没人住了,怕屋子里没有生气,没想到,今天我们就回来了。那正好,送给我的小月。”

“好香,好喜欢。”

林森以前是经常买花的人,反倒是纪明月来了后,他很少买,因为纪明月已经把整座屋子装饰得五彩斑斓,这一刻他明白了,他的小月喜欢鲜花,以往露台花架上一有花开,她会第一个发现,叫上他一起欣赏。

“卧室也有。”

“那我先去看——”

“等等。”林森拉住纪明月往书房走,走到书桌前才放开她。

纪明月撑在桌上,看林森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浑黑盒子,打开一看是项链,吊坠很奇特:“这是什么?”

“黑曜石。”

林森把黑绳尾端的活节拉开,套在纪明月脖子上:

“在印第安人的传说里,黑曜石象征不再哭泣,永远幸福。黑曜石是由失去家人的人的眼泪化成,他们为佩戴者流尽了所有眼泪。”

“这是哪里来的?”纪明月摸着冰凉光滑的黑曜石,浑身说不出来的舒适。

“一个朋友送的。”林森如实答道,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纪明月,这个朋友是谁,不说应该更好。

事实上,这颗黑曜石正是来自印第安保留区,被满月时的月光净化过。因为黑曜石有磁场,去医院、参加葬礼和睡觉都不宜戴,林森只是给纪明月戴着祈愿。

“朋友。”纪明月嘀咕了一声。

林森搂着纪明月,让逐渐温热的黑曜石连接着两个人的身体,他说:“我希望小月永远不再哭泣。”

晚上,两人早早上了床,窃窃私语了一会就睡了,这是近一个月来,两个人睡得最好的一觉,林森完全没有做梦,一睁眼就是天亮,天一亮,新的一天就到来了。

林森望着怀里熟睡的人,不舍得惊扰她,就这样看着她,看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纪明月的睡颜。

“活像一只小奶猫。”林森轻声嘀咕着,看到公司群里发布了一条消息,他望了一眼纪明月,跟段曙天发了四个字:“算上我们。”

段曙天接到信息,揉了揉眼睛多看了几遍,小林总从来不参加公司活动,怎么这次还是“我们”。

纪明月在十点钟准时醒了,林森在她的脸颊上轻柔地捏了一下,“以前捏起来有一个指头那么厚,现在半个指头都不到了。”

纪明月鼓起脸,口齿不清地说:“再捏捏。”

林森笑出声:“下午去超市,买点你喜欢吃的东西,好不好?”

“唔。”纪明月想了想自己想吃的东西,又像个孩子问爸爸能不能吃冰淇淋一样,贴着林森的脸磨蹭起来,“可以吃……火锅吗?”

林森被她软糯的声音给融化了,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我给你做另一种火锅,养胃又好吃。”

“噢?真的吗?”纪明月眼睛放光,咽了咽口水。

林森听到她喉咙下咽的声音,拍了拍她软弹的屁股,“我们今天可算是睡饱了,收拾一下去喝个早茶,再逛超市买小月喜欢吃的。”

“欧耶!可以逛超市了!”

林森摸了摸纪明月毛茸茸的头,又忍不住凑近亲了一口:“起床吧。”

两人的早茶从上午十一点吃到下午一点多,然后去逛了书店,买了几本书,又去了超市,纪明月挑了一堆零食,林森什么话也没说。

走到生鲜区,林森买的都是煮火锅的食材,只差一样东西,纪明月扯着他的袖子问:“林先生,还有火锅底料没买呀。”

“我们自己做锅底。”

回到家,就差不多四点多了,两人休息到六点,林森去厨房做锅底,还不让纪明月在身边,纪明月只能在料理台边上的水池里洗食材,再一一端到餐桌上。

很快,林森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白色陶瓷小炉,放在隔热垫上,拿起点火器把炉子下面架子上的火点燃,再把透明大锅放上去。

纪明月注意到锅里是白底,咕咚咕咚冒着泡,“白粥?”

林森点了点头,放了几颗红枣和大葱下去,“这叫粥底火锅,一点不比红油火锅逊色,而且养胃。”

“粥底火锅我可是第一次吃,真的好吃吗?”

“你试试就知道。”林森用大勺搅拌了几下,立刻舀了两碗煮好的粥水,放在隔热垫上,“先喝一碗。”

他端起来喝了几大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把虾仁、生蚝肉放进锅里,用漏勺搅拌:“先放海鲜,可以提鲜。”

搅拌均匀后,林森坐下来把碗里的粥水喝光了,用餐巾擦了擦嘴:“小月,这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纪明月放下碗,望着伸过来的纸巾,正把她唇边的粥汁擦掉:“没有呀,怎么了,去哪里玩吗?”

林森望着她:“公司高层有个小活动,准备去北郊的漓水山庄自助烧烤,鼓励带家属,所以我想带你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纪明月当然知道林森是希望她不要窝在家里乱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是吗,大嫂也去吗?”

林森舀出虾肉和生蚝肉放在纪明月的碗里,又把新鲜鳝片放进去煮,“我猜她不会去吧,她跟我一样,很少参加公司的活动。”

“那我问问。”纪明月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噼里啪啦打着字,林森笑道:“不用急,晚点问也可以。”

“已经问了。”纪明月放下手机,开始吃鲜嫩的生蚝肉,“听说这个蛮补的,吃多了还会浑身火热。”

“唔。”林森相信纪明月说的就是字面意思,而不是其它令人想入非非的东西,他从锅里捞起一片黄鳝肉,放在碟里,蘸酱尝了尝,“你最近瘦了不少,也多补补。”

“好,我今天多吃点。”纪明月把碗里的菜全消灭了,林森又把半盘鲜牛肉放进锅里煮,“平时少吃猪肉,多吃牛肉、鸡肉和鱼肉,补充蛋白质,又不长胖。”

“好。”纪明月听话地点了点头,又歪着头笑:“大嫂如果去,那当然更好,至少我不那么害羞。”

“噢?小月这么怕羞吗?”

“毕竟第一次见你们同事嘛,我当然会啊!”纪明月眯了眯眼,听到手机“叮咚”一声,立刻打开未读消息,看了一眼,“啊!大嫂说去呢!”

这倒是很出乎林森的预料,他皱了皱眉,大哥居然会同意吗?他敢把大嫂带到同事面前?金玉作为部门领导,应该也会去。

林森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到时候不会闹得不可开交吧。

“林先生,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呢!”纪明月捞出牛肉,放了几片在林森的碟里,“你更应该补补。”

林森望着纪明月,严肃地说:“小月,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好啊,什么忙?”

林森又不好明说,只能含糊其辞地要纪明月一路陪着大嫂。

虽然对方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但他依旧对于郝碧云和金玉的碰面很是担心,她们一见面,会不会有火星撞地球的灾难。

东拉西扯了半个小时,纪明月差不多吃饱了,林森将洗干净的一把翠绿的茼蒿放进锅里,用勺子把菜搅拌均匀,“小月,吃点青菜,这个放粥里很好吃的。”

“好吧。”纪明月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嗝,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林先生,我好饱。”

“吃几口青菜就好了。乖。”

青菜一会就煮好了,林森哄着纪明月吃了几根,满意地放下筷子,“小月,今天开始,要养胖一点。”

“嘻嘻,我怕胖成猪,林先生就不要我了。”

林森拉着她的手,放在手心来回揉搓:“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猪的,我不怕你胖,记住了?”

“嗯!”

林森站起身,给纪明月擦完嘴,将她连人带鞋一起抱到沙发上:“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就来。”

五分钟后,林森从厨房出来了,往沙发上一坐,刚想打开电视,纪明月一咕噜就爬到了林森身上,就像猴子爬树一样灵活。

林森等着她撒娇,但她没有,而是安静地把头枕在自己肩膀上。

这倒是奇怪了。

林森也没出声,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等着她开口。五分钟后,纪明月终于说话了:“你说,那个长发男人是不是特别爱他的妻子?”

纪明月很少提到白兰度岛的谋杀案,这时候怎么会想起凶手?

“嗯,应该是吧。”

回答完后,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这种是爱吗?无法包容到把对方杀掉,这是爱吗?林森又怀疑起来,至少他不会这么做的。

他没有权利去让任何一个生命从世界上消失,他想到了谢苍龙。

纪明月又问:“那他为什么会舍得杀掉他的妻子呢?”

林森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每个人的心有时像针尖那么细,有时候又像宇宙那么宽广,他还真的说不清楚,人心难测是对的。

纪明月抬起头,换了个肩头,舒服地趴着:

“林先生,我最近真的有点累,但有你在,我就好多了,你就是我的华佗,总是医治我的伤痛,但你放心,我一定不像曹操那么多疑,无缘无故把你给干掉。”

林森扑哧笑出来,轻抚着她的背,“你这个比喻还真就挺形象的。”

他把唇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说:“小月,那你就是我的开心果,总是能让我失落的我开心起来。”

“是吗?”纪明月仰起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又亲一口:

“喜欢林先生,怎么喜欢都不够,恨不得揣在怀里,每天带着走,上班、逛街、旅行都带着。可惜林先生太高了,我口袋装不下。”

“那让我把你揣在怀里,好不好?”林森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小月,你知道一两百年前,有个俄国作家叫陀思妥耶夫斯基吗?”

“唔。”纪明月耳朵动了动,这个名字很熟悉,“上学背过他的课文,怎么?又要考我了吗?”

“不,陀老在作品《穷人》里,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

“噢?我听着。”

“在认识您之前,我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好像昏睡着,没有活在世界上。”

林森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小月,认识你以前,我像是个穷人,认识你以后,我便富可敌国。”

“哇,这种表白我真喜欢,林先生,会说话你就多说点嘛!”

“呵~晚点跟你说,更有气氛,你说呢?”

纪明月抬起身体,冲着林森龇牙,好像这会不说,她就不放过他,林森举双手投降,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晃着,用温柔低沉的嗓音念道:

“还是陀老的作品《白夜》:愿你的天空万里无云,愿你那动人的笑容欢快明朗、无忧无虑。”

“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里提到,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恋人的眼中有它净化了的火星;恋人的眼泪是它激起的波涛。它又是最智慧的疯狂,哽喉的苦味,吃不到嘴的蜜糖。”

“下面这句来自三赫尔曼·黑塞的《堤契诺之歌》:

你不是爱情的终点,只是爱情的原动力。我将这爱情献给路旁的花朵,献给玻璃酒杯里摇晃着的晶亮阳光,献给教堂的红色圆顶。因为你,我爱上了这个世界。”

“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情书,他说,如果你愿意,我就永远爱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当然,我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语言,美得过古汉语。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出自初唐诗人卢照邻的《长安古意》,是我最喜欢的两句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这是西汉苏武的《留别妻》前四句,事实上,整首诗都非常凄美,苏武对妻子感情很深,离别很是惆怅。”

“小月,因为你,我爱上了这个世界。”

纪明月在林森怀里静静地听了一刻钟,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可太喜欢林森娓娓念诗的声音了。

“好了,我去一下书房,你看会电视,我再带你去洗澡。”

趁着林森去书房看资料,纪明月窝在沙发里先打了几把游戏,然后心血来潮在地图上搜索漓水山庄,看见它所处位置后,眼睛一亮,立刻给宋清风打电话:

“风!林先生的公司准备在漓水山庄搞个烧烤,我看了地址,跟平生的家很近,你们要不要来凑凑热闹嘛,我正好把礼物带给你。”

“好,但我们会晚点。”

纪明月听着宋清风的声音,像是她刚下了一个了不起的决心。

晚上睡觉前,纪明月告诉林森:“周六那天,我叫了清风和平生一起去漓水山庄玩哦,你不介意吧?”

“他们同意了?”

“嗯!但是会晚一点。”纪明月歪了歪头,若有所思道:“林先生,不怕告诉你,清风不对劲。”

林森捧起纪明月的脸颊,乌黑的眸子在她的脸上扫视着:“你知道?”

纪明月点了点头:“我啊,没见过清风这么支支吾吾的,她一向说一不二,所以,她一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然后又怕连累我,就一直躲着我。前段时间因为外婆的事情,我没得空去找她,这次啊,我一定要问个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呢?”

“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林森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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