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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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啦——
刺耳的破鸣声在蝙蝠洞内广播炸开来, 洞内所有人都头疼地捂起耳朵。
达米安坐回位置，面不改色收回了捏碎窃听器的手。他端看着女孩进食的动作——她腮帮鼓动，颊侧细软的绒毛在光下有一层极浅的光晕。他随手捻起一根薯条蘸酱, 目光却不知落在何处，好似在沉思。
“你有什么想法了么？现在。”达米安问。
莉亚咀嚼的动作为之一顿, 她一时脑内空白, 神思暂停了足有三秒。达米安见状语调渐低，他眼神一凛落在女孩身上，审视意味十足：“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准备。”
莉亚, 危！
她咽下食物眼神飘忽：“怎么会呢，等我组织一下语言噢——”
在达米安显然不信的目光下, 莉亚一面讪笑着拖延时间, 脑内飞速运转着。
可信息有限，任凭她再胡编乱扯, 对方如果是达米安的话是怎样都站不住脚的。
几息过后, 莉亚干脆开摆。她摊开双手，对男孩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好吧，一点想法也没有。”
达米安：禁止萌混过关！
男孩额角冒出几根青筋，达米安觉得莉亚简直是自己的天敌，他想到最后，也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句：“那你还敢晚上一个人出去？”
莉亚却一伸颈，张口叼住达米安迟迟没吃的粗薯, 含糊不清地说道：
“嗨呀, 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既来之则安之啦，小d。”
达米安发现身前的女孩, 只要一做坏事时就会喊他“小d”、“d”“达米安”。
甜蜜的称呼从她口中一个接一个的吐出, 达米安知道, 自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通过计程车，回到韦恩庄园。
莉亚穿着家居服站在达米安身边，等待着那套服装的检测完成。
莉亚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沉默着抽烟的男人，从她来到这里开始，男人就不断地在抽烟。即便蝙蝠洞内空气净化器开着，但空气中仍散发着浅淡的烟味。她抽了抽鼻子有些发痒，狠狠地打了个一个喷嚏。
“嗤”她听见一声嗤笑，搓了搓鼻梁抬头看去。
男人将面庞从风衣立挺的驳领中抬起，露出尖削且生满胡茬的下巴。他有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一张英俊的脸，还有一双正含着笑看来的眼睛。
“你从刚才就在看什么？”男人问。
“看你啊。”莉亚坦诚地。
“为什么？因为我太好看了么。”康斯坦丁摸了摸自己的脸，得到的周围一片嘘声。
莉亚摇头否认，她目光示意在男人身旁的烟灰缸里。上面的烟头已经堆积成山，烟雾缓缓飘起，形成一个爱心的形状。她知道这是男人在逗她玩，她鼻子里狠狠出气，却不免好奇：“抽起来的时候不会觉得很呛么？”
“喜欢就不会。”康斯坦丁将点燃的香烟从口中取下，作势要递给女孩：“试试看？”
蝙蝠侠看了一眼，充满警告性的：“康斯坦丁。”
达米安将莉亚拽到身后，他不善地看向对方，冷声哽他：“这种东西你自己留着就够了。”
男人耸肩，满不在乎：“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
他虽这样说着，眼神却不住地打量着被达米安护在身后的女孩。康斯坦丁很清楚这是什么样的存在，通过他的眼睛，能看出这一层淡薄的皮肉下面装满了压缩的能量。再看，女孩尚且年幼，东方的面孔显得她更稚嫩，令他不住生疑：“你真的只有十岁么？”
莉亚：“。”
她一怔，却很快反应过来。
“嗯。”她低声应着。达米安的两人之间来回看这，哑谜的答案他必须要清楚：“康斯坦丁，为什么你要这么问？”
“她们这种人，灵魂一旦被抽出后身体就会定格在这个岁数。”康斯坦丁打了个呵欠，烟灰抖落，还带着些火星子：“小孩，我记得那种东西只会选择少女作为目标，为什么它会选你签订契约？”他有些好奇，曾在世界各地的游离中，康斯坦丁与孵化者对话过。它极为狡猾，不会欺骗任何人，却会利用语言中的漏洞布下陷阱，令少女前仆后继，使纤细的心情轰然崩溃，作为哺育魔女的温床。男人向来对这种生物不耻，满口大义却要靠诡计诱骗不谙世事的女孩们燃烧生命。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蝙蝠洞中的女孩，又同其他人有所不同。
她年仅十岁，在孵化者的挑选范围之外。可从前段时间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女孩是个经验老练的油条，而不是随时会因各种缘由送命的菜鸟。
好奇。
实在很令人好奇。
康斯坦丁走近一步，他俯下身去问：“你做了什么？”
莉亚咻地躲了起来，达米安感到腰背的衣料被扯住，女孩小小地探出了一点脑袋来，语焉不清：“这是我的秘密。”
康斯坦丁看了对方一会儿，鼻中出气。他坏心眼的朝对方吐了口眼圈，缓慢地直起身子：“好吧，我也没那么想知道。”他倍感无趣，却又意有所指的补充道：“希望你能活过三年，小女孩。”
察觉到掐住衣后地手正悄悄地松开，达米安面不改色地出手将其手腕握住。
莉亚：！
她仿佛听懂了达米安的肢体语言：等会儿自己解释清楚。
她对康斯坦丁气的磨牙，却也只能乖乖的站在原地。
迪克在听到这句话后出来打着圆场。
他回首对着女孩和煦笑着，道：“莉亚，今天晚上继续住这里怎么样？”
“好。”莉亚答应的很快。
在来之前，她和达米安讨论过这个问题。既然是作为三日后被选中的对象，她待在韦恩庄园的便显得更为重要。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得到最好的保护。虽然莉亚觉得这是无用功，不过——正如迪克所说，在危险期内，这聊胜于无。
莉亚看向屏幕，监控摄像头将小丑女的所作所为映照的一清二楚。
姿火辣的女人正双手牵着缎带，跳着吊环体操。
她是当前重点保护的对象，莉亚不清楚蝙蝠侠有没有对哈莉做出提示。但屏幕中的女人双腿架在绳环上，捧着咖啡看书。
凭这份心理素质，莉亚也只能直呼坏女人nb。
不清楚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的想法得到了验证。
“这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提姆一手拎着那套服饰，另一只手拿出检验单。
莉亚没有说话，面对几人投来的目光，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按理来说结界内的物品都是由魔力构成的，同她的身体构造相差无几。既然是普通物品，便让店铺是否属于魔女的结界这一问，打了个大大的问好。莉亚曾在一瞬间想到，远在日本的见泷原市，有人能够将现实物品收入空间内再带于结界中使用。
她目光渐而呆滞，可达米安知道这是莉亚在思考时的反应。
“有什么发现？”他在莉亚跟前打了个响指，女孩便如梦初醒般打了个激灵，困惑地盯向达米安地手。
“有。”她后知后觉，也缓声回应：“需要等我进去后再验证。”
蝙蝠洞内的工作直到深夜才结束。
等莉亚坐在被子里抱着枕头时，房间内、灯已经关了。
床面上的电子钟表显示现在是午夜十二点，而坐在桌前的男孩仍在摆弄着手中的游戏机，全然没有离开的意思。莉亚侧过身闭上眼，房间中只有按键轻响的声音。她翻来覆去，好像有千万根羽毛在挠她的心上，莉亚有些睡不着。
达米安知道床上的动静，他头也不抬，游戏机的冷光映出他下半张脸。
男孩嘴唇翕然，他说道：“你还有什么没完成的事么，底比斯？我建议你现在就睡，别像个泥鳅一样。”
莉亚干脆坐了起来，她直截了当地问：“你不回房间么？”
男孩这时倒是抬起头了，莉亚见到他脸上没有表情。
可她却平白在那张脸上读出一句话来：你觉得我还会放任你一个人待着么？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拍了拍床边的位置：“韦恩，你过来一下！”
达米安啧了一声，虽然不耐烦地说着“你是小孩子么”，但还是怪怪的将椅子抬起坐到了女孩的床边。
他们现在面对面，男孩盘起一只腿，神情专注，看起来游戏战况正激烈。
莉亚有些无聊，她看向窗外，又看向对方，开口道：“聊聊天么，我睡不着。”
“十分钟。”达米安抬眼看了一下，又重新低下头。
莉亚冷哼一声，下巴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女孩声音闷闷地：“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凌晨十二点，大多数人已经睡了。深夜寂静又放松，许多白日里无法宣之于口的问题在这时得到吐露。她没想过男孩的反应会这么平淡，手上就走不乱，反将问题抛了回去：“为什么要问这个？”
莉亚坦诚地：“有点好奇。”
“没有为什么。”达米安回到。
十岁的两个孩子真的懂喜欢是什么么？在达米安眼中，荷尔蒙在在激发，无端被对方吸引。目光会在其身上停留，心跳时常失衡，偶尔会因她的举措耳根滚烫——或许，这就是喜欢。他向来对自己的感觉很是清晰，对莉亚的喜欢源于一次只有他铭记于心的初见。她不清楚达米安抽空抬起头，女孩正玩弄着垂挂下的头发，见他目光看来，便将发丝在头顶曲成一个爱心。
达米安收回目光，像是在对她曾说过的话进行反击：“等高中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这是属于达米安的秘密，这份爱情的起源是他心中的底牌。他不要太早摊开交给现在的莉亚看，她不珍视，也没有那么喜欢，只会感叹着将这作为一个笑话。
“好吧。”
莉亚闻言也不恼，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须臾后，达米安听到由身前发出的声音，带着轻快地笑意：
“不过——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喜欢你。”
啪嗒。
手指松开，游戏机显示着角色死亡的界面落地。
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眼前被一阵强光覆盖。
无论是什么，都辨别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