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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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无事发生。
月见七侑梦被苏格兰扶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 还特地把苏格兰支开想要给对方争取点时间。
但是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可能是在意苏格兰的存在，所以一直没有来吧。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
所有的东西都是苏格兰在帮忙处理，她在客厅里放了新伯爵的交响乐, 百般无赖地享受着用耳朵聆听世界的生活。
因为看不见。
所以很多衣服也都是苏格兰头天晚上看了天气预报给她准备好摆放在床头。
而这样，也容易出现意外。
那就是会在月见七侑梦换衣服的时候……他突然拉开门。
“月见小姐, 今天要去医院复查。我刚才看了一下最新的天气预报, 说是会有突然降温。我把干洗店送来的毛呢外套给你送进来了……”
“吱——”
门被拉开的时候, 少女的身体逆着光以绝妙的曲线呈现在他的视线里。
她不着寸缕背对着他。
双臂还保持着准备把衣服套在身体上的伸展姿势。
一种热度从苏格兰的脊髓蔓延着背脊上爬。
取而代之的是急促而又嗡鸣的心跳, 让耳膜跟着鼓风作响。
他只瞄到一瞬便错开视线，说着“抱歉，抱歉。”退出来的时候、那个画面始终萦绕心头。
怎么回事，他怎么能够做出这样无理的行为。
在进去的时候应该先敲门的。
苏格兰懊恼地杵在门口, 像是一个雕像似的等着房间里的女孩换好衣服。
眼睛比前两天好很多了。
视物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没有散去。
但苏格兰还一直坚持着让她敷着眼罩，不要过度用眼。
月见七侑梦走出去的时候，手摸着他的肩膀当成了拐杖：“走吧。”
苏格兰吞咽了少许尴尬，看着女孩像是晴冬般没有什么多余情绪的表情，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 我保证之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月见七侑梦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苏格兰刚才说的是进自己房间的事。
她笑着朝苏格兰伸展手臂：“你的态度比莱伊好多了，我原谅你了。”
苏格兰迸发地心跳稍稍平息，抖了抖棉服帮她穿上, 但是仔细回味了一下月见七侑梦的话，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莱伊……也看到过……吗？”
“那倒没有。”月见七侑梦听到苏格兰轻轻舒缓一口气, 紧跟着说道。“只不过我们有一次出去写生的时候, 因为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把我们俩困在庭院里面走不了、当时的温度也跟着越来越低, 我钻进他的风衣里面躲雨朝着停车场走。”
“……”苏格兰。
“那个时候他被淋了个透，回来的时候还因为这件事还唠叨过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挺任性的，明知道会下雨还非要让他带我出去，为的就是捕捉雨后池塘的那一幕……”
很多人都觉得莱伊性格不好。
月见七侑梦一开始也这样认为，这家伙刚来到的时候就只会抽烟，在客厅抽、在院子里抽、在厨房抽。
可是之后月见七侑梦才发现，他对自己是无条件的包容。
这种包容已经融入到她的生活当中，所以在知道莱伊离开的时候。
月见七侑梦发现自己很不适应。
但又逼迫自己适应的让苏格兰扔掉莱伊所有的东西。
她讨厌等待。
——“想到另一个人也在拼尽所有的朝你奔来，等待的感觉就没有那么痛苦了呀。”
毛利兰的话语就像是对她心中疑虑而说出的答案一样。
这样的话……等待就没有那么难熬了吗？
“……淋雨之后，他有三天都没有跟我说过话。一开始我以为是他在跟我生气。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因为感冒了，很难想象吧，像他那样的男人居然还会生病。
苏格兰安静听着她在提到莱伊时候喋喋不休的样子，在准备上车的时候，他给月见七侑梦系上安全带。
月见七侑梦的眼睛上还戴着眼罩，鼻尖闻到他身上阳光薄荷的味道凑近，耳边听着安全带的抽拉声和苏格兰的轻音。
“和莱伊相处的日子里，你过得应该很开心吧。”他问。
开心吗？
也许吧。
虽然和苏格兰的相处模式不一样。
但月见七侑梦的前一年每一天基本上都过得挺自在的。
之前宫野明美在的时候。
琴酒和伏特加还经常会来跟月见七侑梦说点什么事，让月见七侑梦帮组织看看牌什么的。
但琴酒和莱伊天生不对付。
莱伊在知事屋呆了一段时间之后，琴酒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每一次都是让伏特加来传话。
苏格兰跟着问了一句：“比当初和波本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开心吗？”
“……”月见七侑梦。
“我跟他的事……他都跟你说了？”月见七侑梦难以置信。“他居然会跟你说……真稀奇。”
“为什么会觉得稀奇？”苏格兰脚踩油门，打了一个方向盘把布加迪开出停车场，外面的光线像是帷幔一样洒在这辆蓝色的车上。“他……这两天都有跟我打过电话，询问你的情况。”
“唔。”月见七侑梦的反应不咸不淡。“你跟波本的关系很好吗？”
“我们之前经常一起搭伙出任务……”
“但是你也跟莱伊一起合作过，可我感觉你似乎跟波本更亲近一点。”月见七侑梦是觉得很迷惑的，在她看来，苏格兰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是个什么情报员卧底。
正常情况下来说，自身的身份问题，情报员很少会和组织里面的人关系亲密。
苏格兰有些无奈，这本来是他在问她问题，怎么最后变成了她反问他了呢？
“莱伊在组织里面比较特立独行，而且不太受朗姆的管控，朗姆在之前也并不是很看好莱伊。”
月见七侑梦听懂了他话里的内容：“噢，原来你是朗姆那头的啊。”
“……”苏格兰。
虽然月见七侑梦没有接触过组织的核心内部，但是之前宫野明美在的时候通过自己妹妹了解到了一些组织的传闻，而这些传闻也从宫野明美的口中传到了月见七侑梦耳朵里。
两个女孩之前还当成八卦津津乐道。
“听说组织在一代目去世之后就分化出几番势力，其中就以琴酒和朗姆为主，两个人明争暗斗还挺厉害的。他们二人不仅抢夺组织里面有实力的成员，还会争抢一些组织里面的名下财产。有一些组织成员也会被迫选择站队……”月见七侑梦依靠在车背上，把脸凑到阳光直射的地方享受温暖的但感觉。
苏格兰看着她，笑道：“没想到你消息还挺灵通的，是莱伊告诉你的吗？”
“他才不会跟我讲这种事，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就像是一群地下道里的老鼠在争夺腐烂的食物一样无聊，这些都是我第一任‘管家’告诉我的。”
苏格兰心里了然，唔，是宫野明美。
“莱伊那个家伙八成是因为和琴酒关系不好，又不服朗姆的管教。所以被派到我这里，来执行监管我这种没有任何利益的破任务。”
“监管你不是什么‘破任务’。”苏格兰急急解释。
解释完之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解释。
月见七侑梦大咧咧的把自己的猜测讲出来：“以前我一直都在想，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组织成员，为什么也会被派到我这里。但是这些天的观察我猜……你是不是想要从我这里调查莱伊的下落？”
“……”苏格兰，当然……也不完全是。
他跟组织里交代的目的确实和月见七侑梦猜测的一样。
但是，他自己内心的目的却完全不是这样。
苏格兰只能默认她的猜测：“是啊，被你说中了。所以月见小姐能给我提供一点莱伊的线索吗？”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刺杀琴酒。”
“我相信月见小姐的话，但我并不想这样跟组织复命。”
“为什么？”
“因为我很想在知事屋内再多呆一段时间。”
“……”月见七侑梦不懂。“你觉得管家这个角色很有趣吗？”
“很有趣，每天陪伴着一个闲散好说话的大小姐，不用去做什么危险的工作和任务，这种生活简直太美妙了。”
“……”月见七侑梦，“好吧，看样子你想在我这里偷会儿懒。所幸我也不讨厌你，你就在我这里呆着吧。”
“我会好好表现的。”他说。
在跟外事情报部申请完安全屋的指令之后，把你从这个地方带走。
月见七侑梦的眼睛复查结果很好。
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眼球后说了句；“眼睛里面的血丝不用太在意，经常用眼药水滴一滴眼睛，这个血丝两天之后基本上就能消退。眼罩可以不用再戴了、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眼睛清洁度就可以了，恭喜康复。”
“非常感谢，您辛苦了。”苏格兰微微拘礼，低头看着月见七侑梦眨着自己眼睛的样子跟着高兴。“这些天看不见东西的感觉很难受吧？”
“是啊，终于解脱了，万岁！”月见七侑梦开心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门外路过的两个人停住，其中一人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世良，我怎么听到了月见的声音？”
另一个人也跟着点头称是：“我也听到了。”
门外站着两位穿着常服的高中生。
世良真纯穿这件咖啡色的牛仔套装，休闲而又精神地站在门口，对着从门内走出来的月见七侑梦打招呼：“呦吼，下午好。听小兰说你们在暮色展览馆碰见了案件，你还因为大火导致眼睛发炎，现在好些了吗？”
铃木园子端详着月见七侑梦的眼睛，哎呀呀地同情：“天啊，你的眼睛好可怕，简直就像是血轮眼一样……哎？！这位帅哥是谁啊？！”
世良真纯揉着耳朵，躲避铃木园子的高分贝声音，她在和苏格兰视线对视的时候忽然想起多年前在火车站台时……发生的那件事。
——“喂，你……喜欢音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