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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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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祎精疲力竭,坐在办公桌前,给高院发了一封邮件,说明了刚才的意外,并且提了一下把徐丽丽调走的事情。

他很想在邮件里问问高院,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大约也能知道,得到的肯定又是敷衍。老狐狸!

徐丽丽醒了,她慢慢爬起来,看到表哥锅底黑的脸,吓得又缩回被子里。

“都醒了还装什么装。”难祎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

“嘿嘿嘿”徐丽丽干笑了两声,这笑比哭都难看,“表表哥我”

“你明天不用来了,已经有人知道你是omega了。”难祎依旧没什么情绪的说着。

“啊?表哥我不要!”

难祎吼,“不要什么?这不是你家!”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徐丽丽彻底吓傻了,扁着嘴低着头,眼泪扑簌簌的掉。

“刚才的情况多危险你知道不知道?你真强制发情怎么办?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难祎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你要让人当场标记你吗?这里有几个alpha你知道吗?”

顿了顿,难祎觉得还不解气,又吼,“什么情况你都不知道就瞎跑,你才20岁,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标记你,你就舒服了?”

徐丽丽一边掉眼泪,一边委屈巴巴的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特级病室,我说过没,让你在这待着别出去?”

蚊蝇般的声音,“说过……”

“说过你还跑过去?”

“我……”徐丽丽被难祎的话,吓的一激灵,浑身一抖,“我听……听左与墨……我,我担心,5555~~”呜呜咽咽的哭声响起。

难祎踢了一脚桌腿,cao,真烦躁!

“待着,别出来!”说完人就走了。

——

难祎点开终端,呼叫左与墨他们,刚才除了左与墨,其他几个研究员均不在场,江卿白他们在化验室,这难祎是知道的,那个风时云是去了哪里?

几人在会议室汇合,难祎已经恢复正常,看不出一丝有过搏斗的痕迹,只是他松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相比较之下,左与墨就狼狈多了。

医生袍的口袋撕裂向外翻着,口袋里的东西暴露出一部分,圆领的t恤领口松垮变形,脖子上还有几道手指掐痕,泛着刺眼的暗红色。

好大的手劲。

江卿白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好像是躲过了很大一个麻烦。

难祎压着火,扫了一眼众人,“刚才你们几个在哪,汇报位置。”不是他敏感,直觉刚才的情形不太对劲。

几人互相看看,邹凯风先开口说,“我刚才在实验室配置外敷的药,魏笛和我一起。”魏笛在旁边点点头。

江卿白说,“我在化验室分析患者的血液样本,我想查查那精神药剂是什么。”说完,他看向风时云,“他非要跟来,不过他没跟我进仪器房,在外面,我能看到他。”

风时云憨笑着,“难……祎哥,我第一次来,觉得新鲜,就跟着江博士去见见世面。”

难祎眯起眼,“化验室仪器房?”化验室仪器房有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分析仪器,仅此一台,能进仪器房的授权人,整个团队也就难祎和江卿白还有左与墨三人。

没问到结果,也许是他太敏感了,这能有什么内奸,又不是狼人杀游戏。可病人凌驰身上的谜团仍然在,像一只手摁在难祎的喉咙口。

“好,我知道了。”难祎背过身,“病人刚才注射大剂量的强效镇静剂,还有信息素阻隔剂,注意观察,卿白,半小时一次ctbi,你亲自做。”

“好!”江卿白利落的应下。

“其余人各司其职,对了,风时云,你之前是在哪一科?”难祎看向风时云,风时云说,“哦,我是t大医学院急诊科的。”

难祎思忖片刻,开口道,“好,那病患的外伤交给你,务必守在身边不准离开。”

难祎用下巴点了一下左与墨的方向,“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放假。散了!”

难祎等人都走差不多了,追上去顺手交给江卿白几个针剂,“卿白,去做ctbi的时候,给他打。别跟他多说话,外来人咱们都不清楚底细。”难祎这个他是指风时云。

难祎并不是个特别疑神疑鬼的人,只是这病人今天亮的这一手,着实有点谍战片的感觉,让他莫名紧张起来,在没弄清楚凌驰的真实身份之前,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

晚上十点,难祎再次来到特级病室。

病人接诊8小时42分,苏醒时间49分钟,打伤两人,打晕两人,诱导一名废物omega差点发情,掐伤了他的左膀右臂。现在竟然发烧了……真有脸啊!

风时云处理着凌驰的伤口,有几个伤处有恶化的趋势。

难祎走进来,看着风时云忙碌,没有上去帮忙。风时云好像没发现难祎来了,埋头忙碌着,处置完毕他才转过身抻了一下懒腰,“祎哥你来了!”

难祎哼了个鼻音,走过去看了看,伤口处理的不错,缝合的很漂亮,结打的也很好,以后的疤不会太难看,难祎赞许了一句,“做的不错。”

风时云嘿嘿嘿的笑,像个傻子。

难祎开口,“你回去休息吧,他们会安排你住的地方。”

风时云看看难祎再看看床上的那位,用眼神询问,难祎开口,“这里我看着,你去休息,明天还有的忙。”

风时云会意,离开病室。

难祎走近病床,伸出两指探了一下额头,确实够烫的,问了一下今晚值班的护士娟子,“体温多少?”

“主任,393c”娟子回答。

“好,你先去休息会,这里有我。”难祎说。

病房里只剩下一站一躺两人时,难祎开了氧气泵,凌驰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苍白,安静的不真实,眉头皱着,像是在梦里。身子还紧紧地绑在床上。

难祎松了松绑带。一整套流程,物理降温,棉签蘸嘴,时不时听到几句哼唧唧的呓语,不知在说什么。

难祎把椅子拉到床边坐下,摸了摸,手脚都冰冰凉,床上的人抖着身子。

发烧时畏寒是正常的,难祎去柜子里搬了一床被子,搭在他身上,又端详了半天这会变脸的面孔。

长得是挺好看啊。

脸上这些青紫的伤还添了一些破碎的美感。

难祎从来不这么端着别人的脸看,从来不!

两点钟娟子进来看了一眼,烧退了,人也睡得安稳了很多,不再哼唧。

难祎把被子撤掉,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又把绑带松了两根,再次凑到这张脸前,拨弄着扎手的寸头毛……

“你到底是谁啊?”

——

难祎几时睡着的他不记得了,但歪在凳子上显然不会睡得多美妙。身体歪向一边差点摔个狗啃泥,稳住身形,抬眼看到窗外天色蒙蒙亮,房间里只有床头亮着灯。

难祎看到终端显示4点46分。

余光瞥见一只手伸过来,阴影青白的显得那手有些渗人,吓了难祎一跳。

看到床上的人侧着头看他,手伸过来想要触碰,他抬了抬嘴角,“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

难祎好烦这样绿茶的男人,叫声哥哥就可以抹掉昨天下午那恐怖的行径吗?

“装什么?昨天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喊哥哥?”难祎没好气,躲开了一些。

凌驰的手顿在空中,一会儿便放下了,看样子有些失落。没反驳没顶嘴,乖的人畜无害。“哥哥,我好疼。”

要不是凌晨没退烧之前看到他眼角留出的泪,难祎真要觉得这货就是个绿茶婊了,一男人也能婊成这个样子。

“好疼,哥哥你帮我,我好疼……”说话声渐弱,难祎马上凑过来问,“哪里疼?”语气里是有着急的。

“头……头好疼,”人又开始挣扎了,难祎按着他肩膀,又不敢用力,他锁骨有骨裂,也是会疼的。“你别动,乖一点,马上就不疼了。”难祎又不自觉开始哄他了。

“真的吗,可是我忍不了。”凌驰尽量不扭动身体了,可委屈的表情刺激着难祎的感官,难祎从兜里掏出那个铁盒,从里面抠出一颗糖,“给你吃糖好不好?”顺手塞进凌驰嘴里。

难祎又在一旁的推车上找到要用的药,迅速配好针剂,“打一针就好了,你乖!”还没等凌驰反应,迅速一扎一推一拔,动作一气呵成。

人安静下来了,“哥哥,你的糖好吃。”这语气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水果硬糖在这人嘴里,瞬间被咬碎,咔哧咔哧的声音听着不舒服,这么人畜无害的表情,净干一些阴森森的事,难祎听着牙都酸了。

———硬糖是应该抿着吃的!

“还有吗?”床上的人又问。

“没了,你听话,明天还有!”难祎敷衍。

“哦,哥哥你没骗我,好像真不疼了。”药起效了。没一会江卿白进来了,拿着抽血管,难祎退到一边,让开床边的位置。

江卿白抽完血转身走到难祎身边,眼下乌青一片。“祎哥,指标一切正常。”难祎点头,“行,就这样吧,你别做了,去休息。”

江卿白走后,难祎又坐回床边,床上的人伸着手,想要让他拉一下,难祎翻着白眼,一男人怎么比小姑娘还麻烦。

虽然嫌弃可他还是把手送过去,那手掌比他的大,手指修长好看,没有粗糙变形,但掌心有茧,手背的青筋迸发着年轻的朝气,难祎看了看,感觉自己落了下风。

床上的人握紧了一些,“哥哥,你的手好软,好暖啊。”是啊,发烧打针折腾了一天,凌驰的手一直是凉的。“嗯,我给你暖暖。”难祎又抬起一只手摩擦着。

“哥哥,你对我真好,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

“是吗?你爸妈呢?”难祎没在意,这小魔头说不定憋着坏呢,在这装可怜博同情,就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死了……”

“你是怎么受伤的,记得吗?”难祎不想放过任何套话的机会。

“不记得了。”又没上钩……

“你为什么叫凌驰?”难祎又问,这名字听着着实残忍,怎么想的,虽然不同字,但是听着没差别。

“我不叫凌驰,我叫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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