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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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司命讨论完影片，黎初直接去了东海龙宫。
影像审查越加开放，她觉得是时候上个吻戏了。男主角一开始敲定东海太子弈泽，这种突破性画面有这个仙界有名的花花公子助阵，可谓算得上未播先火。吻戏本让大部分仙子有些退却，然弈泽名字一亮相，大家又纷纷觉得可以了！
黎初表示非常理解，潘驴邓小闲，弈泽就“伏低做小”这项稍微差那么点意思，其他都符合。这种条件，她们不上是傻子。
可那条龙最近突然告诉她说不想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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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龙宫，黎初正气势汹汹质问：“你究竟什么意思，竟说不演就不演！”
弈泽对她的怒气适应良好，“我只是不满意女主角人选。”
“一开始为什么不提？！”
“那时你我并未确认关系。”
他摆出个如沐春风的笑，温柔道。
“别装模作样，这般作态，显得你油腻至极。”黎初不耐烦看他表演一往情深：“现在我们也没确立任何关系。”
单身男女各取所需，他们可从没说要进一步发展。
弈泽的脸挺对她胃口，还愿讨她欢心，她觉得可以相处下。前男友蓬莱少主的分手反应有点吓到她，她现在不太敢找如此认真的类型。弈泽感情观开放，他们以后和平分开的概率居多。自己身份地位还高他一截，即便最后他心怀怨恨，也奈何不了她太多。
综上所述，她才开始和他约会。
黎初木着脸：“别绕弯子，你还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你。”
“你肯定能满足，”弈泽就在等她谈条件，“只要你做我的女主角就行。”
“……”
这部片子女主不是她以往推崇的大女主，是善良又极有韧性的形象。老看一个类型易审美疲劳，偶尔来个小清新调剂下。
黎初想起剧本里女主委曲求全的一个情节沉默，若换作她来，只会忍辱负重暗中蛰伏只等反杀，根本传递不出剧本想表达的感觉。真由她出演，女主绝对会被她惨不忍睹的演技毁掉。
“不可能，换个要求。”她拒绝。
“我只有这个条件，之前谈好的那些都可以不要。”弈泽坚持。
他当初肯接下剧本是想借此接近南天帝姬，后来发现她好像亦对他有意，你来我往，发展至如今这般暧昧关系。目的已达成，他便不大乐意与其他女仙演这种亲密戏了。一个龙族太子，对女主角的身份样貌还是有一定要求的，片子到时可会在全仙界放映。
黎初此时非常想抽他龙筋。
“你拒绝出演，已经定下来的女主也会辞演，之前造的势也基本付之东流。”
“你在四海里横惯了，可天界可不是由着你乱来的地方，你最好清楚自己身份！”
弈泽：“我有没有说过，我特别喜欢你以势压人的样子。”
明明生着一副柔婉娇容，却无时无刻不给他一种……永不妥协勇往直前的坚毅之感。她身上仿佛覆着层无坚不摧的铠甲，让他迫不及待想破开这层外壳一探内里。朱唇皓齿里吐出的全是对他的威胁，可他偏偏就喜欢她气势汹汹的模样。
他心底突地一热，倾过身子便想吻她。
“莫名其妙发什么情！”黎初眼明手快，立马扼住他颈项，盯着他森冷道：“弈泽太子，请摆正自己位置，我在和你说正事，这事你必须给我个满意答复！”
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在她面前扭起来了？！
“龙性本yin。”他对她的骂语威胁照单全收，从喉咙口艰难挤出几个字。
使力挣脱开她的手，弈泽摸了摸自己脖子，随后又瞧着她摇了摇头，“真无情，我去北天看你的日子，你对我可是柔情蜜意得很。”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觉得你戳眼得很。”
他们本性有些相像，相处情景偏百无禁忌，各种无底线亦或刻薄恶毒的话，皆是张口就来。
“……我这就回归正题。”弈泽见她耐心已然告罄，识相地请她重新入座，“我不演男主角，可以演男配角。”
“眼下问题是没有女仙愿意和除你以外的神君出演吻戏，连借位都不肯。”黎初皮笑肉不笑：“太子的魅力当真是无人能及。”
“谬赞，”他煞有介事道谢，“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放出消息说这片会有吻戏，上面那位就一点反应都没？据我所知，他陆陆续续剪了你不少想拍的镜头。”
“他不会去关注前期的宣传，通常只把握最后一关审核。”
柏麟直接掐在了她七寸上。当下的审核尺度虽已在她十年如一日疯狂“拆房子”下放宽了不少，可这次她打算来个大的再拉低下他下限，同时抬高下全仙界的接受程度。
“万一他还是打算剪掉亲吻镜头——”弈泽慢悠悠抛出一个假设，“你觉得他这次会不会以拍摄yin秽影片而降罪？他不能以这个罪名处置我，但女主角恐怕就……”
“不至于……再说也没律法明令禁止。”
黎初还真没想过这可能性，柏麟着实太高山白雪，她实在无法将扫黄斗士与他联系起来，想想就觉得崩人设。
“我也觉得他不至于降罪仙子，可若那些看不惯你的神君联名上奏于他呢？如果他们奏折被驳回，心怀怨恨开始从其他方面围剿那些仙子呢？阿初，与我对戏并不能减小她们会面临的攻击诘骂，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她们。”
“将会面临什么处境，我早已一一与试镜的仙子说清，她们依然选择一搏。另外公事期间不要叫那么亲热，请尊我为帝姬。”
弈泽假装没听到那句命令，厚着脸皮接着问：“你真觉得她们能忍受诘骂？”
黎初不免沉默，谁都不会清楚她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劝你别报期望。倘若换作你手下那些出生入死的兵将，我或许会信上几分，她们……流言蜚语往往比战场更为诛心，承受不了攻诘最后选择自绝，你不会想看到这结局的。”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你怎么……怎么……”黎初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述，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一面，“我以为你很看不起她们。”
“的确不太看得上，”弈泽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直接承认，“可看不上不代表我想看到她们神消魂散。”
“……我算是明白你的花名从何而来，你确实挺怜香惜玉。”
“你想打破礼教贞操对女子的枷锁，可目前用普通仙子出演，未免太过冒险。”
黎初突地沉了脸：“你怎么看出来的。”
一个封建权贵男和她讨论这些，安的什么心。
“难不成很难看出来？你就差在脑门刻上这个意图了。”
弈泽没有忽略刚一瞬间朝他扑面而来的敌意。可自己那句话完全是实事求是，不带任何个人偏见。
黎初移开视线虚盯着案上酒壶：“很多仙子就没看出来，倒是那些看不惯我做派上蹿下跳的政敌看出来了。”
这个情况她早有预料，成千上万年积淀下来的沉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
“你可千万别把我与那些神君相提并论，”弈泽连忙撇清自己，“我非常赞同你的理念！”
“滚！”鬼才信他。
弈泽：“……”又何处惹到她了？
这是剧本里男主对女主说的话，据司命星君所言，这台词还是南天帝姬亲自所写。
不懂就问，他虚心请教：“我哪里说错了吗？”
讨她欢心为何如此之难。
“只要你说了，就是错。”
黎初对他的小意温柔视而不见。
“……”
“说你的解决方案。”她没兴致**。
“……把男女主吻戏换到我演的男配与他未婚妻上，未婚妻一角在片末出现的时间半盏茶都不到，不重演技。如此，之前的噱头依然可用，又可避免我说的惨烈后果，何乐而不为？”
黎初听罢，却是逐渐放松原先崩直的上身，面无表情靠向椅背。
“从拒绝出演男主的那一刻起，你就想好了这番说辞。”她肯定道：“你一直在等着我来兴师问罪。”
一直等着和我谈判。
“你始终不愿来这水晶宫，逼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弈泽话里话外都透着目的得逞的得意，“为弥补我毁约与设计你的过错，此次出演我不仅不会收取任何片酬，还将赔付多倍于此的补偿，如何？”
“我不缺你的珠宝首饰珍奇玩意儿。”他想得未免过于简单。
“我怎么可能送你那些玩意儿。”弈泽对她居然这么浅薄地看待自己非常不满，“你最近在北天开采出的那什么叫钛的，东海貌似也有。之前我们从未发现这有什么用途，现在我可以作主全送给你。其次还有一些乱七八糟毫无用处的矿石，你若需要也均可拿走。”
“钛”是黎初在北天发现的一种金属，疑似注入灵力便能极大地抵御魔煞之气侵蚀。特有的颜色性质让她联想到了钛，干脆就以此命名，希望科学家能原谅她这种张冠李戴不严谨的科学态度。
弈泽观她神色，见她对这提议果然感兴趣，再接再厉道：“也许在旁人看来目前这只是废品，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会赋予它们无与伦比的价值。”
“你很会谈判。”
黎初觉得他生错了世界，这些夸赞方式明显更符合现代，这一番话也正好戳中她在意的点。
“我非常喜欢你那句‘无与伦比’的评价。”
黎初毫不吝啬地表达她的受用之情，弈泽算是为数不多能精准恭维到她的人。
“我的荣幸。”他也极上道地顺着她的说话模式。
“你还真是活学活用。”黎初不由笑道，只不过在他面前说了两次便记住了：“可太子既然这么相信我的能力，为何不继续留着这些‘宝藏’，反而愿意全部送给我呢？”
“我说的全部仅指目前已发现的部分。”弈泽起身相邀：“不知帝姬是否有兴致与我同游东海，顺道观赏下那些矿石？”
黎初微微一笑：“我的荣幸。”
“东海的夜景其实也美得别具一格。”
“今晚没有兴致，你自个儿解决。”
弈泽：“……”好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