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舞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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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时间虽尚早,太阳还未落山,但舞城里早已坐满了等候的人,一楼观客席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更有甚者,只能立于江上游船前翘首观望。
舞城顶楼。
赤儿着一袭红衣,上着红色抹胸,金边镶嵌,下着红色长裙,轻纱幔帐,手环红纱广袖,一条数米长的披帛松松挽于手上,无风而动,飘飘欲仙。裸露在外的皮肤洁白似玉,如冰肌玉骨般,竟无半分瑕疵。
一头墨发挽成一个朝云近香髻,髻上嵌一七宝明金步摇,一步一摇,烨烨生辉。额间一抹花钿,若仙若灵。
一对小巧而白皙的耳朵上,挂着一副红翡翠滴珠耳环,更衬得其脸只若巴掌般大小。颀颈上戴着赤金盘螭巊珞圈,玉臂上则着银色臂钏,手腕上是多副金镶铃铛戏珠手镯。
泾渭分明的锁骨下方,是两团浑圆,裸露在外面的纤腰不盈一握,晈白胜雪,肚脐之上挂着金色水晶坠链,缠绕于纤腰之上,别是一番风情。
脚踏云头锦履,秀足轻踏,便发出泠泠之声,似奏乐般轻轻作响。
镜中女子双目微闭,如蝉翼般的睫毛轻阖其上,纤巧笔挺的鼻子下方,是点绛薄唇,真真是绝世之容。
“城主,可以睁眼了。”云雀看着眼前的妙人儿,轻声言道。
闻言,赤儿睁开双眼,看着镜子里的人儿,不禁由衷感叹道:“云雀真真是神来之手,我竟不知,我如此这般好看。”
一旁正在为赤儿整理衣裙的白羽闻言,道:“云雀手虽巧,但也着实是因城主生得似谪仙般,方可如此。”
落葵离世那日,白羽心下十分悲痛,对赤儿虽是有所芥蒂,但与赤儿相处这几个月下来,了解了其为人与习性,便渐渐消了那层隔阂。
难得今日肯为她说这般话,赤儿听后,心下甚是受用,嘴角也不觉扬起。
只是笑容还挂在嘴角弥留之际,冷不防白羽接着说道:“只是平日里不修篇幅,图图浪费了这一副好皮囊罢了。”
赤儿挂起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又一下,怎生得,自己平日里成了不修篇幅之人了。
自己虽不似前任城主那般打扮美艳,但也可以算得上是衣着清楚,清丽可人。见惯了大鱼大肉,偶尔也来点小米小粥亦不是很好?
罢了罢了,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见识。
赤儿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整个岛屿一派歌舞升平,灯火辉煌,好不热闹。
街道上,人群摩肩接踵,人山人海,舞城里,轻歌曼舞,霓裳羽衣,皆是以往赤儿从未见过之景象。
云雀走上前来,看着眼前这火树银花,街市如昼,却不由心生担忧,道:“今夜城主易届,且不说雨霁跟冥寒必有大动作,朝堂江湖等各股势力也定有作为。今夜,恐是有一番恶战。届时,我二人不能在您身旁保护您,还请您多加小心。”
赤儿点了点头,言道:“我自当小心,你们也需多加留意,切莫伤及无辜,同时,也务必各自珍重。”
云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白羽言道:“白羽,我知你向来与城主亲近,对雨霁、冥寒二人打伤城主必是心怀怨恨,但眼下还希望你势必顾全大局,切莫失了分寸。”
白羽撇开头:“我自是知晓。”
子时,舞城九宫云台上。
四周灯火突然全部熄灭,乐师停止奏乐。
人群中突然起了骚动:“怎么了怎么了,为何灯火全灭了?”
“竹乐也停下来了,是何缘故?”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是不是子时到了?”
“不知道新任城主是何许人也,听闻老者说过,历任城主,容颜皆非寻常人可企及。”
“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这盛景,幸哉幸哉!”
“……”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猜测此番状况。
突然,黑暗中,一曲幽幽萧声响起,似空山新雨后,深沉袅袅,入人心尖。约莫一盏茶之后,丝竹之音渐渐与其相和,铮铮然如似天外之音。
彼时,九宫云台照进一束月光,落在舞池上,却似在上面洒下点点星辰,美轮美奂,如似仙境。月影迷离下,有一抹红色倩影,自天上缓缓落下,月笼轻纱,看不清真颜。
待其双脚落地,只见得脚尖处,四周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波光粼粼。人们这才发现,原先的九宫云台,此时竟成了一方池水,只是女子却飘然立于水上,不曾沾染一滴水珠。
但见女子白玉般的纤手露在外面,一手拂面,一手高举起过顶,翘臀轻抬,长腿微弯,秀足轻点,身上披帛长裙随风飞扬,周身犹似笼罩一层薄雾轻烟,似真似幻。
眼波盈盈,眉眼间竟是妩媚与清冷并存,堪堪似谪仙一般,非尘世中人。霎时,萧声婉转,琴声悠扬,钟鼓之声泠泠如山水泉音。
女子拂开纤手,露出真颜。只见得在场之人,无不屏息凝视,忘了言语。
从不知,世上竟当真有如此清丽绝俗之人,饶是见惯了各色美人儿之人,亦是被此女之容颜所震撼到,观客心中,无不涌入“美若天仙”四字。
只见她于水池之上,轻移莲步,广袖飘逸,腰肢袅娜,身姿曼妙,如行云流水般穿梭在水池之上。或轻抬玉足,若隐若现中窥得冰肌玉骨,又或是披帛轻舞,如梦似幻里瞧见其绝世容颜。时而婀娜妖娆,妩媚动人,时而清冷傲世,出尘若仙。
忽得,在场之人,犹见得水中竟有一金龙腾空而起,闪闪金光,煞是艳丽照眼,竟萦绕与该女子周身,似与其轻舞。月色之下,观客们抬头看到,竟似有点点星辰飘下,美不胜收。
末了,但见她玉手一挥,数米长的披帛飘向空中,在风中随风轻舞,广袖翩翩,裙裾飞扬。金龙腾空而起,直上云宵,没入在月色里不见了踪影。
在场观客,一时失了心神,皆未得一语,偌大的观客席上,想必连根针掉落的声音亦是清晰可闻的。只是众人还未回过神来,舞池上的人却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