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世间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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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穿过院落，绕了几个弯，走了约有盏茶的功夫，终于来到了后园的祠堂之内。
此时桓家的祠堂之内，只在众多牌位之前，点着两盏不算明亮的灯火。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隐隐能看到一缕缕烟雾从正中的香炉中升起。
桓颢对着身后的儿子道：“给祖宗磕头！”
桓彝膝行来到香炉前的蒲团之上，连磕了三个头，随后抬头看着父亲。
桓颢依然是那般深沉的语气道：“起来吧”。
待得桓彝起身，桓颢自己也跪到蒲团上，跟着磕了三个头。
二人行礼完毕，只听桓颢悠悠开口道：“彝儿，你可知道当今世上的一品大族都有哪些？”
这话问的桓彝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还是依着自己知道的回答道：“当今天下可称一品上的家族，应该有皇后的平阳贾氏，琅琊王氏，前车骑将军羊祜所在的泰山羊氏，司徒王浑的太原王氏，前征南大将军杜预的京兆杜氏，其他一品之家还有甚多，不知父亲所问何意？”
桓颢点点头，道：“你可知，为何其他世家大族，皆有家传之法，且族内人丁兴旺。而我桓氏，如今只你我父子二人，又无法术传承吗？”
听到这话，桓彝心里一跳，知道这是父亲要和自己讲些秘辛了，赶紧答应道：“儿不知。”
桓彝接着道：“当今天下传承，皆是圣人的五行之道。可五行之道能传承下来的原因，皆因其被龙气压制。五行法术，在山川灵气之下，皆是不堪一击。”
桓颢咽了口唾沫，接着道：
“可世间无万世之王朝，龙气自然也非无法对抗。昔年汉祖铸白蛇之剑，斩断秦朝传承。而后汉家失了传国玉玺，被他人所用，窃取了汉家龙气。此为以器破之法。”
桓彝打量了桓彝，见其听得十分认真，又开口道：
“可天下神器毕竟有数，且若是有失，便再不可得，故而又有前贤开发出了以道破之法。此法直取古圣之术，非是后圣五行之道，故而修行此道之人，非是圣人门徒，而可以说是圣人的师弟了。我桓家的传承，便是其中一种。”
“然而此道虽强，却也遭人忌讳，故而我桓家之你曾祖时起，便无修行人了。”
听到这，桓彝已经知道父亲的意思了，故而问道：“父亲与我说此事是要？”
桓颢往四周看了看，只看到了昏暗灯光下飘缈着的烟香。接着又开口道：“而今天数将变，这修行之法，也到了该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说完，便走到了祠堂的一角，抄起了不知何时放在那的长柄利斧，接着回身来到了蒲团之前。
“彝儿，你把那香炉拿开。”桓颢吩咐道。
桓彝快步上前，搬起那不算太沉的香炉，放到一边的地上。
桓颢深吸了一口气，好似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抡起利斧，直奔那拜访香炉的桌面砍去。
“咔！”
红木的桌面从中间应声而断，破碎的桌子站立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随之一同掉在地上的，还有原本在桌面中夹藏的一卷书。
桓颢随手把斧子扔在了地上，走到桌前，蹲下身，捡起了这不知藏了多少年的书。
神手轻轻拂去书面上的木屑，又放到嘴边吹去了灰尘，桓颢起身，郑重的把书交给了桓彝。
“这修行之法具体是何法术我也不知，你拿回去自己好好专研吧。”
听着父亲的话，
桓彝点了点头，接过书本，借着灯光，简单打量了一眼。
书籍入手微凉，以牛皮封面，上面并无书名，看起来十分普通。
“去吧，你先回去吧。”桓颢对桓彝挥手道。
见得父亲神色，桓彝也不做多问了，直接退回了自己房内。
而桓颢这是在这月夜下，看着面前列祖列宗的牌位，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做此决定，于我桓家是福是祸······”
回到房间的桓彝，看着这无名古卷，内心情绪一时间却有些复杂难明。抚摸着这有些粗糙的牛皮封面，桓彝有些想入非非。
骤然得宝，激动是一定的，自己日后也可如傅兄弟一样踏入修行之门，不会再如之前那般面对诸多危险无能为力，内心的喜悦是不待言表的。
可想到自己祖上数辈，一直留着这修行之法而不用，偏偏到了自己要去洛阳之时才拿出来，桓彝又有些担心，是不是未来要有些什么非比寻常之事发生。
除了这些，还有一种责任感充斥在此时的桓彝心里。父亲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定然不能辜负家里祖祖辈辈的期望，定要让桓家声震天下，名垂青史。
桓彝试着收束心神，可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远古，还是今日之事实在是冲击有些大，此刻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翻开书页，勉强阅读着书上的文字，却越读越困，没多久，就觉得眼皮怎么也抬不起来了。如此，桓彝也只好随手把书放在枕下，待明日在好好研读了。
睡着的桓彝，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他隐约间好像看到了一个红色的世界。天上是暗红色的铅云，地面映照的是夕阳般的红霞。山川河流，也在这红霞的映照之下，染成了如血一般的颜色。就连那日曾经卧睡的江畔，也不见了曾经的繁华，改写成了死一般沉寂的两岸红沙。
这孤独的场景让他害怕，他走遍每一处角落都找不到一个人。只有一片片树影，如地狱的妖魔般扭动着诡异的身躯，仿佛要将他吞下。
“天明！”、“景纯！”，他试图大喊，却得不到任何回音，这世界是如此的孤独，孤独到连一句话都不曾留下。
他恐惧想要着逃跑，逃到那个阳光明媚的世界，等到日上三竿。
“咚咚咚！”
“彝儿，起来没有？”
直到门外传来桓颢的声音，桓彝终于逃出了那个让他害怕的地方，睁开了好似染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