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道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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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一事,最是难言。似有命定,又似偶然。
又是这样的楼梯,又是一上一下,又是这二人。
昨日在那酒楼中相遇,今日又是同乘一船。
二人目光相对,却都是一阵意外。
张云西惊叫之后,顿时大感尴尬,昨日吃饭酒楼出糗之事,怕是又要被拿出来说了。当下脸上一红,赶紧低头要进仓去。
那少女却是大感有趣,认出少年之后当即接着道:“你是昨日那吃白食的小道士!”
听见这话,张云西更不敢抬头,逃也似得躲进舱内了。
桓彝此时却大感惊奇,没想到坐船竟也能遇到自己这兄弟的熟人,追着张云西道:“你们认识?”
张云西红着脸道:“呃,呃,昨日吃饭时碰见的,谈不上认识。”
那桓彝见少年脸红,便也开起了他的玩笑,道:“呵?张兄弟真是福缘不浅啊,吃饭竟也能认识这般漂亮的妹子?”
张云西本只是尴尬,听得桓彝的话,脑海中缺又冒出少女那张俏脸来了,顿时脸上更红,也说不出话,只拉开船家安排的房间槅门,躲进房去了。
桓彝跟着进来,刚刚关好槅门,便听到楼上有人下楼的脚步声。二人也没在意,却听得那脚步声绕了一圈,竟奔自己房间而来了。
“咚咚咚!”
二人皆是一奇。
那张云西心下更是思绪翻滚:“难道是那少女跟来了?”当下只觉得自己坐立难安,心里不知道是紧张,是尴尬,还是窃喜。
那桓彝倒不似张云西这般,他自幼便习武,虽只是能强身健体的普通功法,但此时也听得出来这来人是个男人而不是少女。
“谁啊?”桓彝问道。
“咚咚咚!”
门外之人未答,只是又敲了一下。
这船室并不宽敞,二人床位也只离门一步,桓彝心下虽奇,但也不疑有他,只到是船家来问事,便起身开门。
槅门拉开,桓彝只见门外立一中年男人,正是那少女身边的护卫王基。
桓彝并不认识王基,正待询问。可话还没开口,便见那王基一手便想自己肩旁抓来!
原来是那王基听到少女与人交谈,便也出门查看,感受着木板震动,便寻到二人房里来了。
这一开门,王基正看见了正在房内坐着的张云西。昨日见这少年便觉奇怪,怎地有那等到酒楼吃饭赖账的事偏偏发生在自己一行人隔壁,今日又在这船上遇到,只觉处处诡异,当下便出手要拿住二人盘问。
桓彝自幼习武,身体素质自是远胜旁人,见对面之人来抓自己,反应也是迅速,直接身子向侧后一退,同时出手直取来人腰间。
王基见桓彝这反应,便知道对方是有武艺傍身,心下更疑。也未催动术法,只是另只手伸手一抓,便把桓彝那打来的右手抓住,随即一扭,直扭得桓彝背过身去。
桓彝吃痛,嘴里大叫道:“啊!你干什么?”
此时的张云西倒早一眼就认出了王基,毕竟是此人昨日替自己解了围,而此时虽见得二人斗了起来,但也看出来人没有伤桓大哥的意思,也就没有出手。
见得桓大哥被拿住,便赶紧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王基看这桓彝武艺如此不堪,再看那张云西年龄更小,当下也是疑虑稍去,只问道:“你们来这船上干什么?”
这一问,倒是把二人问傻了。上船干嘛?当然是坐船出行啊。
但对方既然问了,定不能这般回答。
此时仍是被抓着的桓彝答道:“我二人是外出游历的士子,正要坐船还乡。”
“往何处还乡?”
“在下谯国桓彝,与张贤弟二人正要往谯国去。”
“往谯国去坐这班船?你二人究竟是干什么的!”王基听着桓彝答话,却又生疑,当下加紧了抓着桓彝的手。
“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二人只是想往海上游玩一番,才绕道坐船的。”桓彝吃痛着答道。
王基听得这般解释,倒是信了几分。这少年二人,看着本就不似歹人,且若是别有用心之人,编也不会编这般不通顺的理由。手上松了几分力道,接着道:“你说你是谯国桓彝?那谯国桓氏也是大族,可有凭证?”
“有,有,就在我行囊里。”桓彝帮答道。
“取来看看。”说着王基便松开了抓着桓彝的手。
桓彝赶忙去床铺上翻找包裹。
“还没谢过昨日先生搭救之恩。”张云西此时道。
“哼。”
张云西见王基这般态度,倒也不好再继续往下说了。只得尴尬立在一旁。
“先生您请看!”说着,桓彝拿出了刚翻到的家族书契,递给了王基。
王基展开书契,只见上书“谯国桓氏——桓彝”,下有两方红印,分别是“桓荣之印”、“桓颢之印”。
王基看罢便递还给了桓彝。这桓颢是何人自己并不熟识,想是现下族长;而这桓荣,乃是东汉大儒,人人尊敬,这桓氏也是上品家族,若这少年是桓彝,想来也当非歹人。
“你二人既是要乘船,我也不阻拦,只是不许到那楼上去,知道吗!”王基对二人道。
“谨从先生吩咐。”桓彝答道。一旁的张云西也只跟着点头。
王基见二人答应,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那桓彝见人走了,赶紧关上门,对张云西道:“张兄弟,刚才那人你认识吗?功夫好厉害啊。”
张云西回道:“昨日酒楼见过一面,帮我解了围。”
桓彝奇道:“哦?他帮你?他这样的人也会帮人?”
张云西面露尬色,但如今已当桓彝是偶像,便也解释道:“呃,我初到山下,去那酒楼吃饭,却不想那酒楼饭菜竟那么贵,钱没带够,是这先生替我付了钱。”
桓彝奇道:“看这人一见面便直接动手的行事风格,竟能帮你付钱?真是怪事!”
张云西应付道:“许是别有苦衷吧”。
昨日在那酒楼,自己从哪只言片语中听得,只觉那少女身份非凡,本欲说来,可一想到那中年人那般谨慎,自己又说不出口了。
“我刚才看那人并没有要伤你的意思。”张云西转而为那中年人解释道。
“张云西,我直当你是兄弟,你怎还为他说话了?”
这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是神奇。桓彝回话不假思索,看似无理取闹,却反而是抓住了张云西话中的重点。那张云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此话说的虽是事实,但心里抱着的却是为那王基开脱的意思。
不过此时二人的心里活动也没有这般复杂,只是想到便说而已。
“我看刚刚那人气息悠长,抓你之时呼吸未见丝毫波动,只如平时静坐一般,怕是连一分力也没使。”
“哈?怎么可能。”桓彝惊道,“张兄弟你怎么知道他没使力?你不知道他抓的我多疼!
“诶,等等,张兄弟你还能感受到他呼吸?你也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