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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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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惶逃出五楼后平稳一下心态,在和领班确定接下来一周没有宴会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林安向经理请了一周假。看着面色红润的东方姑娘,经理对这份请假申请有些犹豫,但又看了一下那过于纤细的上半身,思来想去为了防止她在酒店出什么意外,再想一想接下来一周都没有宴会,大手一挥经理同意了她的请假。

一路狂奔回自己的小房间,脱下工服换回裙子和大衣,走在酒店后门偏僻的小巷里,尽管吹着有些刺骨的冷风,但脸颊和耳朵还保持着高温。贴着墙根穿梭在小巷内,林安感觉自己就像神秘的地下组织,现在她看哪个穿黑制服的金毛都觉得像艾德曼,大街上三三两两的德牧哪只都像摩西。

将近三十分钟的路程被加快到了二十分钟,敲开公寓的大门趴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在珊莎疑惑的目光中她解释了一下自己回来的原因,当然是她瞎编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要是说出真相,怕不是福杰太太会第一个拿擀面杖把她赶出去。

厨房里准备烤面包的福杰太太走了出来,看了下脸色通红趴在沙发上喘气的人,再联想一下酒店紧张量大的工作,以及这位小姐的身体素质和从未做过体力活的经历。倒了一杯温水福杰太太表示理解,拿起自己之前的毯子盖在林安身上嘱托珊莎好好照顾自己的老师,拎着擀面杖她回到厨房继续传授艾莉亚烤面包的绝技。

裹好毯子喝着温水享受珊莎无微不至的照顾,一时间林安觉得自己像装病逃避上学的孩子。逃避可耻但有用,这是她的人生信条之一,虽然在当下的华沙她可能也逃不到哪里去,但能躲一天是一天,只要她跑的够快艾德曼就抓不到自己。

喝掉杯子里的温水林安感觉喉咙有些难受,清了清嗓子环顾下四周,她发现家里少了尤里的身影,以往这孩子都是在家里待着,或者跟珊莎艾莉亚一起去外面捡弹壳卖给工厂。

二十多天的激烈巷战后华沙的街头巷尾散落着大量弹壳,将这些捡起卖给德国人指定的工厂就能拿到一些小钱,虽然不多但还能补贴下家用,而那些被回收的弹壳将被融化重铸成新的子弹,它可能会在下一次战斗中被发射出去,也可能就在华沙钉在犹太人身上。

"尤里呢?"

"他去工厂打工了。"将发酵好的面团塞进烤炉,切着手里的土豆福杰太太解答着疑惑,"一个工厂缺人手我就让他去上班了,钱不多但省一省还是够用的。"

"那还不错。"

晚上五点四十福杰太太站在窗边满脸焦急的看着街上的人群,德国人在华沙实行严格的宵禁,晚上六点后任何人不准外出,一但违反轻则被巡逻的士兵带去局子喝茶,重则碰到哪个莽子直接被突突了。此刻距离宵禁只剩二十分钟,看着街上持/枪巡逻的士兵福杰太太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五点五十五分距宵禁只有五分钟时,带着满身的寒气尤里回到了家里,看着平安归来的孩子福杰太太不断埋怨,但盛汤的手还是忍不住多放了些肉干进去。

土豆肉干汤配上新烤的面包,这就是福杰家一天中最奢华的晚餐。喝着碗里的热汤林安默默瞥了眼尤里,上辈子兽医加前几天的临时医生,此刻她对血的味道异常敏感。

"尤里你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已经长好了,今天我还跟着师父爬梯子去修房顶呢。"

"那就好注意安全。"

低头看了眼少年的鞋底,林安觉得脑子又疼又涨。既然伤口好了那这血味肯定不是他的,而且工厂应该不会有污泥和血渍,显然这位少年并不是撒谎的好手。皮鞋边处那没来得及擦干的淤泥,还有两点小小的已经风干成褐色的血渍,这些都证明少年的一天绝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平凡。

满腔热血的少年加上华沙城内的暗流涌动,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慢慢咀嚼,林安感觉自己浑身疲惫乏力。

一夜过去林安请假瞎编的理由成了现实,或许是说谎的现世报,也可能是从温暖的室内直接出来穿梭在冷风中,躺在床上艰难的用嘴呼吸,看着拿着药罐研究的珊莎,此刻林安觉得自己一年一度的倒霉月不合时宜的来临了。

"38·9,你怎么突然发高烧了。"将体温计对着窗户仔细读数,伸手摸了摸发烫的额头福杰太太叹了口气,掖好被子把两个姑娘带出房间,福杰太太去厨房做起了姜汤。"你们老师感冒发烧了,为了不被传染你们两个就过来跟我/睡/吧,等下姜汤做好了吃点药就能恢复了。"

安慰着满脸焦急关心老师的姑娘们,切着家里仅剩的半块已经蔫掉的姜,一滴眼泪滴落在菜板上,吸了吸鼻子福杰太太吐槽这块害自己流泪的生姜。

用布围住口鼻制成最简易的口罩,端着姜汤福杰太太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病号,此情此景让林安想到了一年前的水晶之夜,那时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朱利安太太也是这样给自己喂水,看着相似的两位母亲,泪水再次模糊了眼眶。

吃过珊莎帮忙翻出的退烧药,躺在床上看着老旧发霉的天花板,鼻子堵塞只能张嘴呼吸空气,随着呼吸火辣辣的痛觉席卷可怜的耳道,但愿中耳炎不要让自己变成聋子,当然也不要因为高烧变成傻子。

这个年代药物的副作用都很大,渐起的困意并未驱散头部的胀痛,睡意朦胧间她看见了一片被冰封的湖,宽广的湖面上一片寂寥,梦中凛冽的风儿吹过脸颊,坐在冰面上烦乱许久的心终于宁静下来。

虽然副作用大但是见效很快,加上福杰太太的精心照料以及这两年来的千锤百炼,尽管林小姐是个一吹就散的美人灯底子,但两天后这突如其来的感冒就好了不少。吃过药片将毛毯裹在身上,端着一杯温掉的姜茶细细品味嘴里苦苦辣辣的味道,林安怀念加了红糖和苹果泥的豪华版本。

耳朵和喉咙的不适感已经消退的差不多,顶着还有些胀痛的脑袋,坐在沙发上三个人等着福杰太太归来。时钟一路走到五点四十,站在窗边看着萧条的街道,林安体验到了那天福杰太太的心情。

焦虑间公寓的大门被推开,住在楼下的邻居扶着面色惨白的福杰太太走了进来,将人放在沙发上好心的邻居将林安拽到了一边。

"福杰太太下午去了趟尤里的工厂,但领班说尤里今天中午就离开了,她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就在刚刚她听工头说看见一个和尤里很像的人被德国佬抓走了,一着急就又倒下了。"

"确定是尤里吗?"

压低声音林安觉得胃非常疼痛,看来前几天的猜想彻底成真了,如果真的是尤里被抓那肯定会被移交给盖世太保处理,那些人的手段不比满清十大酷刑好到哪去。

沙发上福杰太太无力的□□,模糊的声音从那没有血色不断颤抖的唇中传出,虽然听不太清但林安知道那是尤里的名字。

她已经失去了女儿和丈夫,现在不能连仅剩的儿子也失去,如果尤里真的离她而去,林安相信这位绝望的母亲会在第一时间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确定,但工头说被抓走的那个人右腿好像有伤的样子。"看着这一家老少,好心的邻居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我建议你趁还没宵禁赶紧去警局花钱问一问,如果不是尤里你就去警局旁边的十五号公寓住一晚,那里是我妹妹家和她说我的名字就行。如果真的是尤里你看能不能用钱解决,这孩子应该犯不了大错,你们钱够吗不够我可以先借你们些。"

"谢谢您,我先去警局看看,这里就拜托您了。"

"没事的都是邻居,你快去,不是尤里最好。"

背着装满钱的小皮包林安匆忙往警局赶去,按理说她个病号应该好好卧床养病,但此刻情况紧急不能耽误一分一秒。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在十五分钟内赶到警局,空荡荡的大街提醒她或许已到宵禁时刻,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随后又被冷风吹干,感受着头上的冰火两重天林安求上帝保佑自己不要中风,当然更要保佑她不要被打成筛子。

尖锐的电音突然传入耳朵,随之而来的是头晕目眩的感觉,踉跄几步靠在墙上喘着气,随着呼吸起伏喉痛鼻腔加耳朵再次疼痛起来。扶着墙艰难的向前挪动,可耳鸣造成的眩晕感并未消退,努力保持平衡她听到一阵狗叫慢慢靠近。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恶狠狠咒骂一声扶着墙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子,这条小巷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炸成了死胡同,躲在一面仅剩一半的墙壁后面,透过墙上的弹孔她看见一队持枪的士兵走过,两条哈着白气的德牧在前面领路,或许是天气太冷影响了嗅觉,那两条德牧并没有发现她。

脚步声和犬吠渐渐远去,又在墙后躲了一会确定他们离开后,艰难的撑起身子她继续向警局走去,可药效下双腿变得异常沉重,扶着墙壁林安顿感天旋地转。

就目前状况看的话,今天晚上自己违反宵禁被关到警局的可能性更大,或者直接点被巡逻的士兵发现枪/毙,而且这窝在小巷子里躲人的剧情一年前就上演过了,一周年纪念可不是这么个纪念法啊。

又是一阵狗叫袭来,不过这次明显比刚刚的急切很多,向苍天吐槽着自己倒霉透顶的命运,扶着墙林安准备再次躲进墙后面,有一个躲的地方总是最好的。

刚转身那可怕的眩晕感再次袭来,身后焦急的犬吠越来越近,强撑着身体那只有几步的距离变得遥不可及,一块砖头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脚下,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眼前一黑她很不争气的晕在了小巷里。

犬吠再次从身后响起,这回林安能清晰的感觉到它就在小巷口,看来自己的穿越之旅很可能今晚就结束了,但愿来者看在她生病的份上给留个全尸。

林安做了个梦,梦里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的魔都兽医,每天996的上班打卡看诊手术生活平淡安静又无聊,最开心的事就是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躺床上玩手机,趴在柔软的床上她看着营销号讲解的二战史,干巴巴读着稿子电子ai的声音毫无情感起伏。

突然间微信涌入大量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吵得她心情烦躁,打开绿色的软件一条条信息自动播报起来。

"闺女啊,前几天王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小伙怎么样啊,你都二十六了老大不小的该考虑自己了。"

"林安你这个月业绩不是很达标,等下来办公室我们聊一下。"

"林医生,三号笼的动物又出问题了,你快回来看看啊。"

"学姐我能借用下你论文的实验吗,就借一点点,不会被发现的。"

"小林啊,你现在做的那个病历研究怎么样了啊?虽然你已经工作了,但老师还是建议你加上咱们学校团队的名字,也算是回馈学校了。"

"美女,我准备把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收回来当婚房,你看看要不我再给你介绍一间?价格可能比现在贵一点但你工资高肯定没问题,而且环境比现在好多了。"

"你这个黑心医生还我家宝宝的命来,我们又不懂你说的那些东西,你怎么不更仔细点讲给我们听啊,都是你不负责我家宝宝才死的!我要你给我的宝宝偿命啊!"

"林安你别不回我信息,不就是工资比我高吗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知道你家住哪里也知道你家里人联系方式,你最好别想着分手,不然老子让你身败名裂活不下去!"

"林安……"

"烦死了都给我闭嘴!"

猛地将手机摔在床上,她试图静音关机但手机就像卡屏了一样,无论她怎么做那些声音还是自动播放,直到最后一条消息放送完毕,瘫在床上林安有些疲惫。

什么叫一把年纪了,她才二十六正值花季;一个月三十万的业绩分到头上鬼才能达标,她是兽医不是推销员;三号笼今天就出院了药都放在它的箱子里,又问题去找其他医生她已经下班了;什么借论文加名字,她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病例凭什么加别人名字,这都是她熬夜翻书写出来的;无良房东一涨再涨,估计又是找理由把租不出去的房高价给自己这个冤大头。

猫尿闭四天才送来,自己解释了一个小时检查治疗必要性,也告诉你们现在猫咪有多危险了,明明是你们自己犹豫三个小时又自己回家不治的,放弃治疗协议也签了凭什么一句"我们又不懂这些"就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还有那个死男人,只是因为王阿姨介绍的就加了微信聊了半个月,这个人偏执又控制欲强不尊重她,两人连关系都没确定呢何来分手一说,而且这个狗东西还找到自己家里来砸门,她不跑是等着被杀/死冲进下水道塞到冰箱冷藏吗?

想起这些糟心事林安愤恨的捶着床垫,如果可以真的想拿枪把那些人都突突掉还自己一个清净,当然妈妈不可以突突掉。已经安静下来的手机又发出提示音,咬牙抓起手机她准备把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个倒霉蛋身上。

"林林你还好吗,听小方说你最近遭遇了很多烦心事,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很心烦也想哭,但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等我回来了咱们一起去德国旅游好吗,上大学的时候你不是一直想去新天鹅堡看看吗,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去。"

"西伯利亚的冬季很冷,我在这里观察着一只漂亮的雌虎,我为她起名为丽薇奥特,是俄语里天鹅的意思。因为她很优雅而且从来不攻击天鹅,要知道贝加尔湖生态圈里所有动物都在老虎的食谱里。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开心,可以给你看看我之前拍到的稀有照片,是丽薇奥特在贝加尔湖冰面上行走的照片,全球头一份的哦。"

照片里一头漂亮的老虎行走在冰面上,看着那壮观的景色一瞬间林安也进入到了照片里面,小小的出租房被壮阔的湖景取代,烦人的小手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站在冰面上那头名叫丽薇奥特的老虎就在她身边,风卷着雪花和落叶吹过,跳到湖面中央丽薇奥特眨着绿色的眼睛邀请她共舞,听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林安跟着丽薇奥特肆意奔跑在冰面上。

她们于冰面上起舞,丽薇奥特的橘色皮毛在冰蓝的湖面上格外扎眼,又是一阵强风吹过林安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头老虎,她和丽薇奥特一起穿梭在林间,白色的驯鹿被她们追逐的四处奔跑。她们跨过小溪跨过倒下的大树,肆意奔跑在林间只有风儿回响在耳边。

站在最高的悬崖处两头老虎发出了强大的吼声,一群飞鸟被吼声惊吓飞起,坐在悬崖处看夕阳照耀着贝加尔湖和森林,将身子靠在丽薇奥特背上,林安觉得那些烦心事也随之消散。

"丽薇奥特啊,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自由奔跑可以不顾那些讨厌的东西,如果可以做一只老虎也是不错。"

对此提议丽薇奥特只是甩了甩尾巴,审视着自己的王国她用鼻子拱了拱望天的人。被那湿乎乎的大鼻子蹭脸,林安笑着推开那毛茸茸的大脑袋,手上软中带硬的触感让她想到了摩西。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生活的,丽薇奥特你也要好好活着哦。"揉着怀里的老虎头,残阳被冰面反射的光刺入眼中,眯着眼睛林安看见那冰封的湖面上站着一个男人,金色的发丝随着风浮动在空中,那双和湖面一样的蓝眼睛正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自己。

一瞬间林安从悬崖回到了冰面上,丽薇奥特就静静的坐在脚边,而那个人也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

"我…"

一年未见林安有很多话想说,但想起已经确定的历史,再抬头看向男人温柔的目光。捂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转身林安再次变成老虎逃进森林,她终究是没有勇气面对他。

丽薇奥特紧随其后,看着靠在树上皱眉的人它又用鼻子蹭着她。抱住丽薇奥特的脖子,压在心口的话语让她胸口胀痛。感受着那湿乎乎的鼻子蹭在肩上,抬起头林安注视着那翠绿色的眼睛,丽薇奥特的眼神温柔坚毅,真奇怪老虎会有这样的眼睛吗?

"我喜欢他,但你知道我们不可以。"

脸上又是湿乎乎的触感,丽薇奥特好像在纠正她的错误。

"我不敢和他说话,逃跑一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舔了下鼻子补充水分,丽薇奥特继续蹭着有些懦弱的人。

"或许我可以等一个好时机去找他,然后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谈开,但那样有些羞耻。"

脸上不再传来湿漉漉的触感,翠绿的虎眼中满是认可。

"既然你都支持,那我就去找他了,谢谢你丽薇奥特。"捧起老虎头亲昵的蹭了几下,林安准备去和艾德曼彻底谈一下两人的关系,但身边突然变得一片苍白。森林残阳湖畔连丽薇奥特也都消失不见,唯有脸上还不停传来湿乎乎的鼻尖触感,"好了,不要再蹭了。"

湿漉漉的鼻尖攻击并没有结束,虽然刚刚丽薇奥特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但这样蹭脸还是很难受的,多次劝阻无果后林安爆发了起来。

"我说别蹭了!"

睁开眼那片苍白消失不见,昏暗的环境下她看见了面前画着希腊神话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床垫头枕的也是蓬松的枕头,一床洁白的棉被盖在身上,没有潮气和霉味。

头疼的感觉消失殆尽,伸出手抹了把脸她想起了一切,又是一阵湿漉漉的触感从手腕上传来,扭头她看见了一只长着天眼的德牧。这个世界上德牧常见,眉毛灵活会做出各种表情的德牧也不少,但脑门中间长着黑色天眼的德牧可能仅有一条。

"摩西。"

听到呼唤大狗直接蹦到床上,露着肚皮将自己扭成岸上的鱼,此刻激动开心的心情摩西难以言表。

坐起身撸着在怀里拱成毛毛虫的大狗,林安对战后的重逢感到高兴,但和摩西的相遇也代表着她要跟艾德曼见面了。环顾下四周,没错,是博切利酒店五楼的五号房间。不过现在艾德曼并不在房间里,可能工作繁忙还没下班。

"醒了?"

房门被推开,拎着一个散发美食香气的纸袋子,那阔别近一年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关上房间门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艾德曼心情很好,此刻挑着眉毛嘴角挂笑的看向床上的病号,如果乔纳森在一定会把下巴惊掉,毕竟他一直怀疑自家长官被炮弹打到了控制笑的神经。

"好久不见,你…"

"你知道一个叫尤里·福杰的男孩吗?"

笑容凝固在脸上,看着面前人那关心的神色,艾德曼突然觉得嘴里反酸。尤里·福杰?男的?你不是去给女孩子当教师了吗?

趴在床上打了一个喷嚏,摩西闻到了一股酸酸的醋味从门口传来,真奇怪,今天厨房应该没有做酸菜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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