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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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
行香住洗完澡后敲响了行夕野的房门,听到了行夕野的回应才拉开门走了进去。
行夕野此时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好像很困扰。”行香住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行夕野一口否认:“才没有。”
行香住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因为凤长太郎?”
行夕野哀怨地看着她,“姐姐为什么一定要戳穿我!”
“真的不想说?我只给你一次说的机会哦。”
“好啦……也没有不想说,”行夕野坐了起来,往行香住身边挪了挪,伸手抱住她的腰,脑袋埋入她怀中,“就是看比赛的时候突然觉得对他来说,我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现在有了网球,有了一起努力的队友,有了默契十足的拍档,我这个曾经一起练琴的伙伴到了要谢幕退场的时候了。”
“没有他你的琴练得不也很好吗?”
“是,但是……”
“所以他也不重要不是吗?他选择了一条和你不再有交集的道路,但你还走在原来的路上并且相信自己会一直走下去,是他背叛了你,你也不再需要他了,谢幕退场的人是他才对,而夕野呢永远都是台上最闪耀的那一个。”
行夕野沉默了一阵,从她怀里抬起了头,“姐姐都是这么安慰人的吗?”
“这也算得上安慰吗?”
“当然算啊,就是听了容易飘飘然。”
“你飘吧,我拉着你,不会让你飘太远的。”
行夕野笑了起来,“能和姐姐相遇真是太好了!”
晚九点。
行香住放下手中的刻刀,总觉得今天的手感不对,只好暂且将给利蒂希娅的生日大作搁置一天。
收拾好开工时拿出来的器具,她起身走到衣橱前,拿了套外出穿的衣服,换下睡衣,带上手机准备出门。在门口被管家询问要不要喊司机过来时行香住想了想,说不用。
行夕野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匆匆跑了出来,“姐姐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
“迹部家,突然想去看看他。”
“这样啊,那姐姐注意安全。”
行香住朝她笑了笑后对管家说:“我骑车去,帮我推辆自行车出来吧。”
「迹部的白金汉宫」距离行宅不算远,车骑得快一点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了,但行香住并不赶时间,所以她慢悠悠地在夏日的夜晚享受了三十分钟的骑行旅程。
按下门铃后,很快就有人来到门口,行香住看了一眼来人,发现是迹部家的管家,以前去过几次英国的迹部宅,和这位管家先生也算相熟。
“是香住小姐吗?”管家连忙请她进来,又吩咐身边跟着的一位佣人将她的自行车停放好。
“嗯,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香住小姐还是如此光彩照人。”
行香住边走边打量着迹部景吾在日本的住宅,和英国的并不相似,但却是一样的华丽到夸张。
管家带着行香住上了二楼,在楼梯口时指了指某一扇房门说:“少爷在书房,香住小姐请自便。”
行香住点了点头,管家朝她笑了笑后便下了楼。
这样的处理方式无论是对客人还是对主人都完全不合适,但如果这位客人是行香住的话,一切就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行香住径直来到书房门前,懒得敲门直接转动把手推门而入,而后她看到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迹部景吾,他腿上摊着本书,低着头的样子却不像是在专注于书本上的内容。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扰了迹部景吾,他蹙着眉抬头向门口望去,看到行香住的那一瞬间明显地怔了怔,“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行香住关上门,走到他身前。
迹部景吾瞥了一眼落地钟,“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半多了。”
“那又怎样?”
“你大晚上跑出来就是为了来看我?”
“是啊。”
她的回答直白坦荡,让迹部景吾一时无言。
“我来之前,你在难过。”
“怎么可能。”
意料之中的否认,行香住装作没听见,趁他不备抬手碰了碰他左眼眼尾,“眼眶红了。”
迹部景吾颤了一下,上身微微后仰,躲开了她的指尖,“困了而已。”
“很久没输过了吧,迹部,”行香住也没在意他的闪躲,收回了手,问他,“想哭吗?”
迹部景吾还没来得及开口,行香住又继续说了下去:“不准哭!当年输给我的时候不也没哭吗,输给别人更不准哭。”
连他哭不哭都要管,行香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迹部景吾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管得太多了。”
“你是我的所有物,眼泪当然也属于我,怎么能说管得多。”
“才不是,你少自作主张了。”
“总有一天会是的,我只不过是提前行使一下权利而已。”
迹部景吾合起了腿上的书本放到桌上,站起身直面行香住,“所以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不是,”行香住顿了一顿,笑了起来,“或许我是来安慰你的。”
“这就是你安慰人的方式?”迹部景吾凝视着她,似乎想要从她淡然如常的面孔上找到一丝惭愧。
行香住若有所思地支起下巴,突然灵光一闪,她伸出手扣住了迹部景吾的后颈,往自己这边一摁,迹部景吾猝不及防,额头准确地落到了她肩上,“借你靠一靠。”
磕到她肩骨的地方有点疼,她的手放下得很及时,他随时都可以撤离,但他只是缓缓闭上眼,乖乖地靠在了她肩上,然后他听到了离得很近的她的声音:“what\''spastisprologue”
“莎士比亚?我以为你不喜欢。”
“是不喜欢,但大名鼎鼎没法避开。况且要安慰你的话,不就该挑你喜欢的吗,以免又被抱怨安慰的方式有问题。”
迹部景吾忍不住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在书房里散开,从四面八方钻入行香住耳中,她又开始觉得耳朵有些痒了,真是奇怪。
她突感不耐烦,下起了逐客令:“你可以起来了。”
“还不够,我还没有被安慰好。”机会难得,迹部景吾才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她的肩。
“我觉得好了就是好了。”
“不是什么都是你说了算的。”迹部景吾睁开眼,微微扭了下头,入眼便是她白皙光洁的侧颈,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地定格在了上面,神思恍惚,直到鼻尖与她的侧颈相触,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行香住的冷哼随之而来,“迹部景吾,我好心安慰你,你却想咬我?”
不,不是这样的,他才不想咬她呢,他只是有点想在那一片裸露的白皙之上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痕迹。
痕迹?什么痕迹?只能是……吻痕了。
迹部景吾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一惊,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在这种时候,在行香住难得良心发现跑来安慰他的时候,他脑子里冒出的却是这样不合时宜的想法,真是该死。
心跳骤然加速,迹部景吾从她肩上抬起了头,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严丝合缝的拥抱,仿佛他们本该紧密相连。
“干嘛突然抱我?你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行香住嘴上抱怨着,但念在他心情不佳的份上没多计较。
迹部景吾用下巴抵住她的肩,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要安慰我吗?换一种方式而已。”
他想他坠落了,和他融化了的羽翼一起跌入了深海。
什么欣赏的喜欢,都是些虚伪的借口,他对她的喜欢带着不该有的**,在他企图霸占她全部视野的时候,他就已经跌入了深渊。他想要她只看着他一人,所以他总是妥协认输,放任她自行其是,让她能感受到他的与众不同,让她逐渐无法将他放下。
心底那头贪婪的巨兽终于冲破了牢笼,他已无处可逃。占有欲迅速膨胀了起来,他想要将怀里的太阳据为己有,想要这颗太阳从此以后独独照耀他。好在理智尚未被完全蚕食,他心知这不过是痴心妄想,他的结局必然是牢牢被她掌控,再无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我属于你了。终于,他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这个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事实。
或许从当年分离时滴落眼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行香住觉得不是很舒适,被抱得太紧应该也很难会感到舒适,所以她一边伸出手推他一边命令道:“松手。”
迹部景吾是不想的,但还是听从了命令。
一般而言,迹部景吾是不会忤逆她的,这一次也如她所料,重新获得自由后她退后了一步,这才想起要好好看一看难得换了发型的迹部景吾。
说实话有点奇怪,不过倒也不算丑,多看几眼应该就能习惯了,但好不好看并不重要。
行香住抬起手臂,掌心落在他根根直立的头发上,然后皱起了眉,“早知道就直接答应小学生了。”重要的是,手感大打折扣。
迹部景吾捉住了她的手腕握在掌中,“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想跟他打。”
“我是不想跟他打,只是可惜了你的头发,你还真下得了手。”
迹部景吾偏了偏头,目光投向别处,“一点头发而已,很快就能长出来,而且完全不会影响我的美貌。”
行香住失笑出声,被握住的手腕动了动,挣脱了他并不牢靠的桎梏,而后蓦地向他的脸袭去,拇指和食指轻轻合拢,捏了一把他白皙温暖富有弹性的右颊,“在长出来之前,就用这个替代一下吧。”
按正常的剧情走向,迹部景吾应该恼怒地警告她不要动手动脚才对,然而现实却是他将微微侧过去的脸重新摆正与她相对,他的情绪被好好地藏了起来不让她洞察,视线则是牢牢锁定在她脸上,专注而绵长,似乎想要透过美好的表相去窥探被层层包裹住的心。
“看够了吧。”行香住从桌上随手拿起迹部景吾先前放下的那本书,举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迹部景吾从她手中抽走了书,遮挡消失了,他迟迟不肯挪开的目光也消失了。
“奇奇怪怪的,”行香住抱怨了他一句,又说,“我要回家了。”
“我送……”迹部景吾突然想起她现在应该不缺司机,“一起下楼。”
行香住笑了起来,笑容里多少带了点自我夸耀的成分,“我可是自己骑车过来的。”
迹部景吾却一点都不觉得她值得夸奖,板起脸教训她:“大晚上你一个人骑车?你怎么不说你是走过来的。”
“也没有很晚,十点都没到。”行香住反驳。
“所以你打算骑车回去?”
“当然,不然呢?”
“住我家。”
迹部景吾仿佛是怕她开溜,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出了书房,沿着右侧楼梯上了三楼,推开了一扇房门。他空着的手打开了房顶的吊灯,光亮乍现,行香住看清了房内的一切。
风格过于与众不同以至于行香住瞬间得出了结论:“这是你的房间。”
“是。”
“所以你为什么带我来你的房间,我对参观你的房间并不感兴趣,你是不是想……”行香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让我睡地板。”
她中间的停顿让迹部景吾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然而这点心虚在听到她紧接着说出口的话后瞬间化为乌有,“小人之心。”
“哦,那就是你要睡地板了。”
迹部景吾不太高兴地瞥了她一眼,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找到了一个狙击点,语气也转为调侃:“你很想和我睡同一间?”
行香住淡定如常,“没有。是你带我来你房间的,再怎么说也是你想和我睡同一间吧。”
然而这个狙击点毫无攻击力,轻易就被调转枪口,迹部景吾轻哼了一声,“我不过是好心让出自己的房间。”
“是吗?”行香住语气中满是不信。
“当然。”
迹部景吾的确没想和她同睡一间房,只是自然而然地认为如果她要留宿的话就应该住他的房间,而让他冒出了这种想法的根本原因实在不适合深究。
行香住戳了戳迹部景吾还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迹部景吾这才意识到该松手了,行香住重获自由后慢悠悠地走到占地面积夸张的床边,一点都不客气地坐下,然后朝迹部景吾挑衅般地一笑,“那你可以出去了。”
这副讨人厌的赶客架势却意外地没让迹部景吾炸毛,或者说是迹部景吾今晚本来就不太正常。他所看到的是,行香住坐在了他的床上,双手撑在身侧,身体稍稍后仰,看着站在稍远处的他绽开一抹笑。这怎么可能是令人讨厌的场景呢。
在迹部景吾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表情后,行香住猛地站了起来冲到他面前抬手贴上他的额头,体温再正常不过了,但他这个人实在不能说是正常。
迹部景吾疑惑地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脑子烧坏掉了,结果没发烧啊,”行香住不爽地曲起食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你好奇怪,快点离开我的视线!”她一边说着一边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推了出去,然后用力甩上了门。
行香住背靠着门思考了片刻,没有得出任何答案,她不耐地啧了一声,抬脚往床所在的方位走,刚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转身去开门,看到迹部景吾正要下楼,便喊道:“睡衣。”
迹部景吾停下脚步回过头对她说:“衣柜里有。”
“哦。”行香住应了一声,再次甩上了门。
迹部景吾的衣柜里整整齐齐地摆放了无数套样式各异的睡衣,行香住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挑了件最为朴素的米白色丝质睡袍套在身上,然后走进房间附带的卫生间,翻箱倒柜找到了一套齐全的洗漱用品,认真地刷牙洗脸。
躺到床上看了两眼天花板,行香住才想起还没给家里打电话。
通话结束后行香住关了灯,闭眼前又认真思考了一番,确认了没有遗漏的事情才合上眼睛开始睡觉,然而不幸的是,被淡淡玫瑰香味环绕的行香住却失了眠,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才终于得以入睡。